我怔怔的望着王萌萌,她竟然变的更加的瘦弱了,瘦弱的都有些可怜了。一双明亮的眼睛也已经暗淡了下去,在也看不到当初的活泼的那丝狡黠的色彩了,曾经乌黑靓丽的长发已经变的干枯毫无水分,仿佛是在旱地里依然傲然挺立的树木,在苦苦的挣扎着,只是纵使在如何的挣扎依旧还是坚持不了多久的,终究有一天还是会枯萎死去。
似乎她也在无形中苍老了。苍老的我都有些不认识了,甚至更有些难以置信,这就是当初的那个王萌萌吗?
为什么在她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丝毫当初的样子了。她真的就是曾经那个狡黠可爱的女孩吗?就是曾经对我发出银铃般笑声的那个人吗?那样清脆的笑声似乎依旧还在耳边回荡着,那是人生中最沉重的回响,只是现在却已经在难也听到那样的声音了。
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恍如隔世了,遥远的宛如了上辈子。
王萌萌也在怔怔的看着我,她看着的是我的头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从她的眼神中竟然看到了一丝难言的悲哀,她看着我的眼神,更是让我极其不自在,仿佛是在做最后的告别,似是想要记住我的样子,生生世世,永生永世……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终究还是沉默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她的身影显的格外的忧伤。就仿佛是一颗枯萎了的树木又遭雷击,遍布伤痕。
许久过后,我有些艰难的迈动了脚步,仿佛走过了千山万水,走过了沧海桑田,我从她的身边擦肩而过。
还能说什么?还可以说什么?我已经杀了王鑫,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淡淡的清香一如往昔般的熟悉,只是,我终究还是越过了她,越走越远了。
她伸出手来,似乎想要拉住我的身影,但是终究拉不住,我越过了她的身影。她的指尖划过了我的衣衫,握住了一把无形的空气,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身影越走越远。当我踏出医院的时候,我没有看到有一个人在人来人往的医院大厅,放声痛哭。
她不知道哭了多久,鲜红的血色,顺着她的口鼻开始不停的溢出,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了,仿佛流出的血已经带走了她如花一般的生命。她的眼神在缓缓的暗淡了下去,渐渐的变的无神,头一歪跌倒在了地上,血从她的口鼻依然还在不停的流淌着。
流淌着让人怵目惊心的红色,流淌着的是那一段最璀璨的红,和昔日发光的那段色彩。
“护士,大夫,快来人呀。”
“有人晕过去了,快来人呀。”
护士手忙脚乱的把王萌萌抬了进去,她闭着眼睛,似是沉睡了过去。鲜红的色彩依然还顺着她的口鼻永不疲惫溢着,一点点的流淌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轻微眨动了一下:“你醒了?”两个不同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同时的响起。柳夕雅和一个女大夫同时的问道。
“雅儿。”她低低的叫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是医生通知我的。”柳夕雅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心疼;“萌萌……”她似乎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已经说不下去了,声音也变的哽咽了起来。
“我没事。”王萌萌疲惫的笑了一下,纵使在苍白和瘦弱的脸上依然还可以看出当初的影子;“王医生,谢谢你,我没事。”她对着那个女医生说道:“我还有多长时间?”
沉默了半晌;“在这样下去,不会超过两个月了。这已经是最大的时限了。”王医生心疼的看着她,这样的女孩就是上苍的天使,只是她折断了翅膀,已经无力在翱翔了。其实她可以翱翔的时间一开始远不止这些的,纵使她受了伤的翅膀依然还可以无力的煽动着,翱翔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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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她最近受了很大的刺激和打击,导致病情再次恶化,病魔已经覆盖了她全身的每一处了,似是就在等着最后一刻,病魔将她彻底的腐蚀。
她的翅膀已经彻底的折断了,只能无力的挥舞着断裂的带着血满是伤痕的翅膀,在忍受着痛苦,然后慢慢的,慢慢的,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到临。
“两个月?”王萌萌喃喃了一句:“挺好,这样的时间已经很长了,也很好了。”
王医生叹了口气,很是不解的说道:“你这丫头,为什么不愿意化疗呢?”
“纵使化疗又能怎么样?”王萌萌悲哀的笑着:“不过就是换来了几个月的苟延残喘。”她的眼中闪烁着温暖的色彩,嘴角满是温柔的笑意:“而且,我也不想化疗。”
沉默了片刻,王萌萌坐起身,依靠在了床的后面,她的头发顺着她的脸颊散落开来,干枯的发已经看不出丝毫的水分了。她怔怔的看着她的头发,眼神突然变的很是温柔,温柔似水,闪烁着泪珠的晶莹。许久过后,她才流着泪微笑着开口说道:“因为有一个人说我的头发很漂亮,他很喜欢我的长发。”
“我不想化疗之后,变成难看的我。我要留着这一头的发,纵使这样的头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光和亮丽了,但我依然还想让他看到长发的我。哪怕是有一天离开了,我也希望这一头发陪伴着我,我就可以感觉到是他在我的身边了。我想在他的心里留下的是我最美丽的样子,而不是现在这样虚荣不堪,难看的要命。”她自嘲的笑了笑,艰难的伸出手,从鬓边抚摸过一缕发丝:“我现在的样子已经很难看了,就连我自己都知道。”
“他说,喜欢我的笑,只是我已经没有办法在那样的微笑下去了,他也不在需要我的笑了。”
“他那时候说,他很爱我,他给了我买了一件很漂亮的婚纱。我一直都期待着有一天和他穿着婚纱走进一生一世的殿堂。但我知道我没有机会了。”
“我也给了他买了一身很是帅气的西服,原本我想以后我俩结婚的时候可以穿着。但已经没有机会了,也许他已经忘记了这一切,也许以后他会穿上,但我知道那已经不是为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