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突然得知怀孕。
金鑫看着金善巧的肚子,笑道:“好在,孩子没什么事。”
金善巧重新看向金鑫,问道:“你为什么要让王云才和我闹?”
“现如今,我看你已经没法沉住气去慢慢挽回他的心,那就只能让他对你有亏欠感了。他做的错事越多,也就越该对你有承担,至少王家的长辈也不会同意他休妻,暂时还能稳住他,不至于立即休了你。”金鑫说着,目光微深,盯着金善巧的肚子,笑道:“不过,不得不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来得真及时,我想,再好的办法都没他有用。”
金善巧也不算笨,很快就听明白了金鑫话里的意思:“你想让我用孩子去套牢王云才?”
“但凡有脑子的人,都会想到这一点不是吗?何况,经过昨晚的事情,三姐夫不是对你心怀歉意了吗?都被打得下不了床了,却还说上了药后要来看你。我看他也不是坏到透顶的人,就是脾气没收住,眼下,可就乖乖就范了。”
“……”
金善巧抿着唇没说话,的确,一切正如金鑫所说,此时此刻,王云才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张得了口,闹着要休妻之类的,反而会因为那份歉疚对她百般的好。只是,那好,能维持多久呢?
“谁知日后孩子生下来后,他会不会又旧事重提。你是不知道,他现在是完全着了魔了,心里眼里就一个张家小姐,其他什么都看不进去,恨不得马上把人娶进来作枕边人,我不相信他能忍得了一时,还能忍得了一世。”
金鑫眸波动了动,问道:“那个张家小姐是叫张熙吧?她有那么迷人吗?话说,三姐夫怎么认识她的?”
“她是教书先生的女儿,年方二八,据说长得美貌,而且挺有才情,正好张先生在王云才所在的学馆授课,有一次王云才去张家拜访,就看到了张熙,打那开始,就迷上了。”
金鑫听着,了然地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
这时,大夫人派人来催了,金鑫才没多留,赶紧地出去了。
到了外面,大夫人已在等着了,见金鑫出来了,便问道:“在里面逗留做什么呢?”
金鑫笑道:“跟三姐姐说几句话。”
大夫人盯了她一会儿,也没再追问下去,转身就走,金鑫跟上。
两个人被几个丫鬟婆子陪着,一路往王家老太太的屋里来。
王夫人也坐在那里,在场的还有两个年轻的妇人,看着跟金善巧差不多年岁,容貌温婉秀丽。
王家人理亏,自然不敢怠慢了人,见大夫人同金鑫进来了,连老太太也起身,赔着笑脸地说道:“哎呦呦,快瞧,难得能见的人来了。”
大夫人面上不是很高兴,但还是很有礼数,对着人老太太行礼问候着:“老祖宗好。”
“好,好,金家大媳妇,有些时候没见了吧?”老太太亲自搀着大夫人起来了,让她入座。
大夫人坐下,说道:“是啊。若非善巧那丫头出了事,还见不到老祖宗呢。”
老太太面色一怔,有些尴尬:“最近这些事,是云才那臭小子不对,没事找事的瞎折腾,险些就闹出了大事,这不,早上他爹知道了,把人叫过去好好地教训了一顿,我看,他这次也是吓得不轻,想来以后是再不敢了。好在善巧丫头也没事,算是谢天谢地了。”
一边,王夫人也在说:“是啊,所幸是虚惊一场,云才的确不对,大家都说过他了。这次的事情,是我们王家对不住你们,以后不会再发生那样的事情了。”
大夫人听着这两人的话,心里还是生气,觉着这样闹一场,一句道歉就算了?
大夫人面上没有表现得太愤怒,看着她们,问道:“这两人成婚以来一直都好好的,为什么这阵子闹得这样厉害?是善巧有什么做的不够好的地方吗?”
简单的一句明知故问,倒问得在场的王家人哑口无言,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没人搭话。
大夫人又说道:“善巧那丫头是我们最小的孩子,又是个女孩子,我家老爷更是宠得很,从小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什么都依着她,也是因此,任性了些,这也是我们做父母的惯出来的,关于这一点,当初我们商定婚事的时候就已经讲了的,希望你们多担待点,如今看来,是那丫头作为太过分了,所以才发生这样的事吗?”
“哪里是这样?没有的事!”王家老太太忙说道。
“既不是为此,那是为什么?”
“这……”
这话他们怎么好回答?总不能明白讲是因为王云才移情别恋闹着要休金善巧的缘故吧?
王夫人微微挑起眉头,看着大夫人,心里知道大夫人这是故意在给他们难堪,但是纵使生气,偏偏理亏的是他们,也只能忍着了。
“我听说三姐夫之所以和三姐姐闹,是因着看上了别人,要休三姐姐的缘故。不知是真是假?”
金鑫的声音响了起来,平平淡淡一句话,却如一石激起三层浪,一下子将问题核心给挑了起来。
几人早就注意到了同大夫人一起来的金鑫,就是没人问,此时听到她说话,立即就将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金鑫坦然地接受着大家的目光,面上带笑,又问了一遍:“不知是真是假?”
老太太看着金鑫,眉头微动:“这位是?”
“见过老太太,我叫金鑫,在家中姐妹中排行老五。”
金鑫笑吟吟地看着老人家,一双清澈分明的眼睛闪烁着淡淡的荧光,让人看着觉得温和而没有杀伤力,可她说出来的话,却刺得王家人很是不快。
还从来没见过这样不会说话的女孩儿家,这种时候,怎么能讲这样的话?
王家老太太隐约还记得,金家已故的二爷好像留下了一个女儿,是庶出的,相对于其他金家姐妹,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存在。
没想到,这就是金鑫。
尽管说的话不讨人喜欢,但是模样长得倒是挺俏。
然而,老太太更没想到的是大夫人竟然会带着金鑫一块来。
“原来是金家的五丫头。长得可真标致,可许了人家没有?”
金鑫笑道:“还没呢。嫁人是大事,总得好好斟酌,否则,若是一个不小心,嫁了个错的人,人待我不好,这不是白受罪呢嘛。我知道三姐姐和三姐夫的感情一向很好,总觉着日后真嫁了人最好能像他们那样,只是,似乎,我想得太简单了些。”
金鑫话里有话,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
王夫人微微皱眉,看着金鑫:“五姑娘刚刚的话都是从哪听去的,我们家云才怎么可能会因为看上了别人而想要休了善巧呢?就算他真有那犯浑的想法,我们几个长辈也是不会同意的。何况,我们金王两家那是世交,再不济,我们王家也犯不着做这样对不住金家的事情。”
金鑫听得她这样讲,也不与她争,不过笑笑:“罪过罪过,是我的不是,不该听外人胡讲,倒误会了三姐夫!”
她这话说得,倒像个无形的巴掌,抽得在场的王家人更是没有脸面,更尴尬了。
还在说着话,外面人传话,说是三公子来了。
接着,就看到王云才由一个下人搀扶着,走进来,右手还抚着臀部,几乎是一步挪一步地走进来,脸色皱着,看起来走得很痛苦的样子。
王云才进来了,一眼看到了金鑫,还愣了下,然后收回了目光,对着老太太和王夫人问候,他是早知道大夫人来了的,一瞥眼,看到大夫人,便也问礼。
大夫人看着他那样子,非但没有觉得解气,反而更生气,转过了身去,不看他。
总觉得这个女婿看起来太不济了,有这样的德性,传出去实在丢人。
王云才见大夫人没给好脸色,面上有些尴尬。
老太太问王云才:“去看过善巧没?”
“回祖母,看过了,就是还在生气,不大想见我,才刚坐下就把我赶出来了。”
“你也是活该,好好的媳妇,被你弄成这样!”老太太骂道。
王云才自知做了错事,此时一句也不敢回,低着头,一副认错的样子。
金鑫在一边瞧着,唇角微微勾了勾。
王云才都被打得走路都困难了,照理说应该在床上躺着的,却特意到这里走了一趟,大夫人明白,这是王家人特意做给她看的,为的就是让他们金家明白他们的诚意,让金家消气,原谅这一回。
到底是互相捆绑的两个家族,怎么着也不可能真撕破脸皮,大夫人见着他们还有道歉的诚意,后来有听了王云才亲口的保证,也就没有再执意追究,只是脸色仍旧不好看。
在王家又待了一会儿,大夫人同金鑫他们才回了金家。
先是去回了老太太,大夫人把大致的情况说了下,老太太虽然还是生气,多少也明白这其中的把握,默默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从老太太那里出来。
金鑫看着大夫人,说道:“大伯母,那我先回去了。”
“五丫头,善巧这次受伤是不是跟你有关?”大夫人在后面叫住她。
金鑫转过头来,看着大夫人笑道:“若是真跟我有关,想必以三姐姐的性子,早就气得告诉大伯母了吧?”
说完,金鑫微微福了福身子,便直接走了。
大夫人目送着金鑫离开的背影,眼睛微眯,吩咐身后的玉琪:“让尹丫头明天来见我。”
自从发生了那件事,王云才和金善巧两人都安分了许多,当然,金善巧记仇少不得时不时地几句数落,王云才因为理亏,又看她有孕在身,便一直忍着。
金鑫估摸着,这两人在一段时间内是不会有大闹腾了,便全身心地把注意力投入到了良绣坊的事情上来,当前,她最大的任务就是给寒月做好花魁大赛时要穿的衣裙。
虽说裁制衣服不是第一次了,但是这次却是不一样,这可是关乎他们良绣坊东山再起的大事,马虎不得,所以,自是比以往更加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