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白芷水熟稔的,知道当年的事,幸灾乐祸之余,多的还是羡慕,幸亏白芷水没那个运气,不然……
可是,白芷水没有得到的,圣上连本带利地给了琴琬,这让她们又嫉恨上了,白家的人,个个这么好命!
白芷水从来都是我行我素的性子,这种应酬,她以前不屑,现在更加不会放在心上,与在座的人闲聊了两句,就与端王妃带着李氏和杨氏到了后面,留下琴老夫人与几位姨娘在花厅里与各府主母闲谈。
见识过琴琬的嚣张,容婷与苏梦之收起了想挑衅的心思,琴琬的风头不是她们能比的,与其到时看琴琬的脸色,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挑衅。
于是,琴琬这个生辰宴的气氛出其的诡异,可相府里的人早就习惯了这种气氛,游刃有余地应酬着各自的交好。
正当琴琬松了口气,以为今年的生辰宴就会这么结束的时候,五辆马车停在了相府门外。
琴琬皱眉,这可是前世没有的情景。
跟着白芷水和琴东山到了前院,早已等在那里,一副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毕恭毕敬地说道:“相爷,夫人,小姐。小的是白将军府上的管家,今儿小姐生辰,这些都是家主特意送来的贺礼,是家主在边关搜罗来的,也不知小姐会不会喜欢。这是清单,请夫人收下。”
管家双手递上清单。
跟来的众人倒抽一口冷气。
不说别的,这架势就足以让他们羡慕嫉妒恨了。
别说一个孩子,就是他们寿筵的时候,也不会有人一次性地送五辆马车的寿礼,而且敢这么送的,肯定都是好东西,不然这么大张旗鼓地做什么?
边关啊,看似荒凉,可那里的边境贸易发达,很多行货都是从那里进关的。
所以人都兴奋地瞪大了眼睛,除了小脸皱成一团的琴琬。
白将军?
谁啊?
她两个舅舅确实是将军,可礼物都送来了,这个白将军又是谁?
回头,她疑惑地朝白芷水望去。
白芷水面色无异,倒是她身边的李氏微微挑眉。
“白将军?哪位白将军?”琴东山问道。
管家答道:“家主是大都护,白勇。”
“白勇,白将军?”琴东山老谋深算的眼睛微微一紧,“白将军镇守边关多年,年前圣上才下了旨意,正月过后,白将军就要回盛京常驻,这些都是白将军送来的?”
“正是。”管家言简意赅地回道。
见他似乎不愿多说,甚至不愿解释,琴东山也不多问,只深深看了琴琬一眼,“娇娇可是认识白将军?”
琴东山的逻辑很简单。
琴琬一直跟在太子身边,认识一两个朝中大臣很容易,虽然他也不知道白勇什么时候成了太子的人,可这并不影响白勇对琴琬的巴结。
想到这里,琴东山就一脸的鄙夷。
传言中刚正不阿的铁面将军竟然也有巴结相府的时候。
他的骄傲呢?
他的清高呢?琴东山笑出了声。
越是站得高,想要得就越多,再刚正不阿,淡泊名利的人,只要尝到了权力带来的好处,哪一个不沉溺其中?
琴东山一厢情愿地认为,白勇是看中了琴琬的身份,所以才向相府示好,靠着琴琬的身份,向太子投诚。
想想也是,太子是未来的皇帝,是龙都未来权力至上的人,哪一个不想在他还未成事前,成为辅佐他的功臣,他日,太子功成名就的时候,他们都有从龙之功!
“白将军客气了,不过是个孩子的生辰,他还放在心上了。”琴东山客气地说道。
白管家微微一笑,他知道琴东山误会了,却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琴东山没话找话地说道:“听说这次与白将军一起回来的,还有科克苏的九公主?”
白管家点头,“这事圣上也知道。”
琴琬微微挑眉,朝李氏看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李氏有那么一点点的焦躁。
琴东山又道:“白将军和九公主……”
“回相爷,家主的事,小的也不清楚,家主只是恰巧救了九公主,这次九公主来盛京,也是两国互通友好的象征,没有别的意思。”
琴东山点头,不在此事上做过多的讨论。
白管家看向琴琬,笑眯眯地说道:“小姐,这些礼物只是头一批,还有其他东西随家主一起回京。”
言下之意,后继还有别的东西会送到相府了?
一头雾水的琴琬微微一笑,“麻烦白管家替我谢谢白将军。”
不管这个白勇是什么意思,至少现在看来,不是她的敌人。
她只是有些好奇,白勇为什么会突然巴结相府?
琴琬的生辰宴上有太多的意外,不过一顿饭的时间,就发生了太多的事,众人没有时间理清楚之间的关系,更没有时间去揣测各方的用意,只得拼命记住所有发生的事,回去以后好好琢磨琢磨。
琴琬并不知道她一个小小的生辰宴会引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在宴会结束后,她让人清点了今儿收到的东西,登记在册后,到了白芷水的院子里。
白芷水也是风风火火的性子,既然琴琬说了要把以前“送”出去的东西全收回来,她这个做娘的自然要全力支持。
所以前面宴会才结束,她后脚就让人把册子拿出来了,开始一个院子接一个院子地“清理”。
这些东西,因为都是宫里的,所以那些人只能拿着撑撑场面,看着玩玩,还要小心磕着碰着,像养尊大佛似的捧着。可奈何这些东西都是珍品,即便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他们也愿意。
乍一下琴琬要把这些东西收回去,心里的落差太大,难以接受。
琴明柔回到屋子里,一把推开上前,准备递热毛巾给她的丫鬟,径直走到窗边,不解气地挥手,将花瓶扫落在地上。
站在一边的丫鬟打了个冷颤,硬着头皮蹲在地上捡起碎裂的陶瓷。
“你做什么?”琴明柔一脚踩在丫鬟的手上,用力碾压了两下。手掌被瓷片划破,甚至还扎进了肉里,丫鬟咬着唇,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可琴明柔并不解气,她恶狠狠地在丫鬟的手掌上跺了几脚,“你们一个两个胆子都大了啊,没有我的命令也敢擅自做主了,我有让你把这些东西捡起来吗?”
“小、小姐,是奴婢的错!”丫鬟抽泣着说道。
“当然是你的错,难道是我的!”琴明柔瞬间爆发,脚底更加用力,更多的血丝从她的鞋底蔓延出来。
脚下的红深深刺激着琴明柔,她的呼吸也跟着亢奋起来,“痛吧?痛就对了,以后没有我的命令,你再擅自做主,就不是挨几脚了。”
“是,小姐,奴婢记住了!”丫鬟不敢求饶,她知道自己越是求饶,琴明柔越是不会放过她,只有硬生生地挺过去了,琴明柔才会收手,否则,她只有死路一条。
丫鬟的“硬气”讨好了琴明柔,她满意地眯了眯眼,缓缓抬起了脚。
“把东西都收拾干净,知道怎么说吗?”
“是,小姐,奴婢知道。”丫鬟一口一个“小姐”应着。
在相府,能被称为“小姐”的,只有琴琬,其他人都是按照各自的排行来称呼的,像琴明柔,只能被称呼为“三小姐”,可她却要求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一律称呼她为“小姐”。
琴明柔扶着丫鬟的手,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接过热茶喝了两口。
“姨娘。”
随着门外丫鬟的声音,陆姨娘来了。
“这是……”看着一地还未收拾的狼藉,陆姨娘不赞同地皱起了眉头,“赶紧的,快收拾干净。”
“怕什么,”琴明柔吹走水面上浮着的茶叶,小小抿了一口茶,“这是我的院子,难不成,我在自己的院子里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你……”陆姨娘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今儿的事,你也瞧见了,那对母女摆明了是要拿我们开刀,这些年我们从琴琬手里得了不少好处,花出去的银子她们是要不回来了,可是这些东西却是她们随时可以拿回去的。”
陆姨娘边说,边环视了一眼,这屋子里所有能看得上眼的,都是琴琬那丫头的,真要一下交出去……
她的心在滴血。
有些东西虽然是她受宠的时候,琴东山给的,可琴东山也是借花献佛,拿琴琬的东西撑面子而已。
“啪!”
琴明柔把手里的茶盏摔在地上,刚打扫干净的地面立即被茶水浸染,茶渍甚至溅到了陆姨娘白色的罗裙上。
“你又怎么了?”陆姨娘心里也来了气。
“我又怎么了?”琴明柔冷笑,“你那么喜欢琴琬,为什么不让琴琬做你的女儿?是,我是没有琴琬得宠,没她的身份,给不了你好处,你那么有本事,让爹给你个平妻做做啊,到时候,没准我还能成为太子妃呢!”
“你……这些话也是你能乱说的!”陆姨娘忙遮住琴明柔的嘴,后怕地朝门外看了一眼。
琴明柔却是脑袋一偏,躲开了陆姨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