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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扭身一头扎进若谖的怀里,惊恐万状道:“有鬼!有鬼!”
若谖一面拍着她的背,一面故作不屑道:“是有鬼,看见本小姐逃之夭夭了。”
琥珀这才缓缓地从她怀里退出,问道:“真的?”
若谖淡定从容地看着她道:“你我都安然无恙,这就是最好的证明。”其实到现在,她的心还在扑通乱跳。
琥珀想想也是,虽然还是很害怕,但较之先前好了许多,躲在若谖身后随着她胆战心惊地往芙蓉树林外走去,蓦然发现一个人在往芙蓉树林里探头探脑。
若谖停了脚步,对身后的琥珀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从地上摸起一根木棍,琥珀见状,也摸了个木棍在手。
两个女孩蹑手蹑脚向外走去,走到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跟前,若谖举棍就要偷袭,借着月色突然看清那人竟是红梅,急忙扔了手中的木棍,吃惊地叫了声:“红梅姐姐!”
琥珀在背后也认出红梅来,将木棍也偷偷地扔了,不然红梅看见了又是一番解释。
红梅正全神贯注,冷不丁听到有人叫她,吓得跳起,待看清是若谖主仆两时,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诧异地问道:“怎么是你们?”
若谖听她问的奇怪,反问道:“红梅姐姐以为是谁?”
红梅微怔,笑了笑,道:“我以为是贼。”
琥珀忙从若谖身后窜了出来,瞪圆了惊恐的眼睛,大叫大嚷道:“没有贼,只有鬼!”
红梅大概被她吓到,从未严肃地看着琥珀,紧着追问道:“你看见了?鬼长什么样?”
琥珀微张着嘴,答不上来。
若谖忙抢着道:“大概是林子里月光造成的影子让人看着眼花,并不是什么真的鬼。”
琥珀只是不信,质问若谖道:“那几堆火你又怎么解释?”
若谖纵然伶牙俐齿,一时之间竟被逼的无言作答。
红梅这时恢复了镇定,对琥珀软中带硬道:“你小姐说的对,你所看到的全是错觉――明儿夜里这里要摆酒宴大宴亲朋好友,你少胡说八道,若是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到宾客耳朵里,仔细你的皮!”说到最后一句,语气加重,就连模样都有些狰狞。
琥珀害怕的重又缩回在若谖身后。
红梅换了笑脸问若谖:“怎么这个时辰小姐还在园子里逛?”
若谖无心反问道:“姐姐这个时辰不也在逛吗?”
红梅叹笑道:“奴婢哪里是逛,是在为了明儿晚上的认亲大典在奔波,小姐难道不知,老夫人对这次的认亲大典看的极重,就连夫人先定好的招待宾客摆酒宴的地点都否定了,重选了地点,仓促之间,怕有疏忽不到的地方,奴婢正逐个检查呢!忽然听到这林子里一声惨叫,吓得我没命往这里跑,原是你们。”
若谖听了,给红梅道乏道:“姐姐辛苦了。”又答道:“我是绣花绣的累了,出来看看夜景,琥珀姐姐胆小,不知被什么吓到了,我们这就家去。”
红梅正色道:“就是呢,以后夜里过了戍时小姐最好不要到园子里玩,一则园子里种了许多花草树木,都有些年岁,怕成了精出来做祟,吓到小姐,二则,过了戍时,园子里走动的人少,万一有坏人潜了进来,正好遇到小姐,可不是玩的。”
若谖恭敬地站着,一一听了。
红梅把她俩送回荣禧堂,方才转身回了慧兰苑。
夫人还没睡,红梅知道自己没回来,她是不安心的。
果然,夫人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方回?”
红梅给夫人倒了杯茶,夫人摇头,表示不喝,她便自己喝了那杯茶压压惊,答道:“夫人不知,我等去烧纸钱时,可巧小姐带了琥珀在荷花池那里夜游,被她们撞到了。”
夫人惊得站了起来,急问道:“她们看到多少,你又是怎样说的?”
红梅安慰道:“夫人且宽心,小姐她们就只远远的看到四堆火苗,并没有看到我们四人。小姐还好,只认定是眼花的错觉,只那琥珀笨笨的乱嚷,我已用言语弹压住了,她是个守规矩的,断不会与人说起。”
许夫人复又缓缓坐下,道:“很晚了,你快点睡吧。”
红梅点头,服侍夫人睡下,放了帷幔却站着没有离去。
夫人躺在床上,看着帷幔外的倩影道:“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没说对吧。”
红梅踌躇道:“奴婢不知当不当说,没有确凿的事,说了怕引起夫人不必要的恐慌,不说,又恐误了大事。”
夫人淡淡道:“说吧。”
红梅压低声音,隐含着几丝惊恐道:“琥珀说她刚才在芙蓉树林里见到鬼了!”
只这一句话,惊得许夫人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帷幔道:“谖儿吓到没有?”
红梅道:“小姐神色如常,就是这样奴婢才疑惑,如果真的碰到了鬼,为何小姐没被吓到,她年龄更小,更容易受到惊吓。”
许夫人蹙眉道:“谖儿怎么说?”
红梅道:“小姐说哪有什么鬼,不过是琥珀眼花自己吓自己而已。”
许夫人松了口气,道:“谖儿最是心细如发,又守口如瓶,没确定的事她从不对人轻易提起,你刚才看她没事人一般,说不定明儿就去荷花池那里找线索,明儿你要赶在谖儿之前去那里把纸钱的灰尽处理殆尽。”
红梅应喏。
到了第二天,天刚亮,依稀看的见景物,红梅就起床出去了。
许夫人在里间听得一清二楚,一整夜,她都不曾安睡,只要一闭上眼就看见兰香浑身湿淋淋地站在她面前,又或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向她爬来,一次又一次把她从睡梦里惊醒,冷汗涔涔,却连失声喊叫一声都不能,她不能让任何人看出她心中有鬼,更不能要任何人知道她心有惧意。
红梅独自一人往荷花池走去,越靠近,不知为什么,越心慌,她有些奇怪,自己没跟着许夫人之前,家住在乱葬岗附近,哪天不要从那里经过几十趟,早就练得胆大了,今儿这是怎么了?
清晨的方府,树林花草间缓缓流动着奶白色如纱般的薄雾。
太早了,园子里走动的人并不多,显得偌大的园子寂静荒凉,几个不远处劳作的仆妇在雾霭里显得很不真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