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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珺怔怔的瞧着门前端着汤碗的女子倩影,只怀疑那声“夫君”是她耳聋产生的错觉。
那女子的声音又清晰的传了过来:“夫君,她是谁?”
林珺轻微挣扎了下,就得以从郭嘉怀中滑落,郭嘉整个人的注意力显然已集中在门前女子的身上了。
他突然抓起身旁一块砚台,狠狠的朝她脚下砸去,大声道:“滚!”
女子吓得将手中的汤撒了一地,颤颤巍巍的落荒而逃。
林珺茫然的看着面色惨白的郭嘉,犹自不信的问道:“她唤你什么?”
郭嘉缓缓转过头来,伸手又要来抚林珺的脸。
林珺则后退一步,冷冷道:“我问你,她唤你什么?夫君?”
郭嘉面上慌乱、羞愧以及极力想掩饰的神色都暴露在林珺面前,让她浑身上下迸发出一种难以言述的羞耻感。
适才亲密过的每一寸肌肤都燃烧着提醒自己,郭嘉趁她不在的日子里,又娶了一名女子回家。
而她,却费劲辛苦,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就为了恬不知耻的与他欢-好一场。
最令她感到不能接受的,就是她身体中还有一小部分,极力的渴望着将刚才没有结束的亲热进行完。
这让她感到无与伦比的羞耻。
她轻轻推开郭嘉再度伸过来的手,平淡道:“别碰我。”
郭嘉紧紧的盯着她,艰难的说:“小仙女,你听我解释。”
“好,你解释吧。”林珺又忍不住将外衫揽紧了些,仿佛这样能够让适才发生过的一切不存在一般,可外衫粗糙的刮在身体上的刺痛感反倒提醒了二人赤-裸相对的事实。
“你今日累了,我们先回房好不好。”郭嘉轻声哄道,“睡下来我与你慢慢说。”
林珺发出一声刺耳的嗤笑:“回房?睡下来?趁我还有耐心,就在这里说吧。”
“好,好。”郭嘉立刻应下,像一只听话的小狗。
“你先去将门关上。”林珺指了指适才女子闯进来时,被打开的门。
地上散落着她被撕开的衣衫碎片,打翻的案台边还有他们欢-爱的痕迹。林珺不想让旁人看到这一切。
“好,我去关。你……你别走,就在这里别动。”郭嘉一面向门口走去,一面却还目不转睛的看着林珺,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
他迅速关了门又折返回来,递了个软垫给林珺,讨好的笑道:“你累了,先坐下。”
林珺只觉“你累了”三个字尤为刺耳,不愿多费口舌,无声的坐下。
想了想又忍不住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初一。”郭嘉答。
好一个初一。林珺心下愤然。初为一,一也为一,从一而终,好名字。
郭嘉咽了咽唾沫,说起了他将初一娶回家的过程。
“初一是江东送过来的十几名舞姬中的一个,适才光线太暗,或许你未看清,她与长得有五六分像……”
“五六分像,我并未放在心上……但她的声音,却是完完全全与你的相同。我当时一听,就昏了头。”
“主公自然也瞧了出来,便做主,将她赏给了我。我当时真是昏了头,只以为你回了天上,留下这舞姬陪我。我就鬼使神差的,应下了。”
“但没过多久我便醒悟了,真的,林珺!”郭嘉说到这里激动的捉住林珺的手腕,“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从来没有亲近过她!”
林珺听着郭嘉的解释,心中早已明白了大半。
这江东送来的舞姬……只怕与夏荷脱不了干系。她选中了与长得与她相像的初一,送到郭嘉身边,她知这五六分相似的长相没有大用,便教会了初一变换声调的功夫。
是啊,这是她们从前在基地一同学的。
果然还是成功了呢。
她恍惚的想起郭嘉初见她时冷漠的一句“滚”,只怕是将她当成了初一吧。而后他拿手帕擦她的脸,还两次举灯细,只怕也是为了验证吧。
还有曹昂……他初见自己时也没有太大的反应,直到拿着火把仔细辨认过之后,才认出她来的。
他也知道初一的存在。
林珺苦涩的笑了起来,她早该发觉这一切的,却还傻傻的献出了身体。
郭嘉犹自说着他那日昏了头才接受的事,见林珺听明白了,小心翼翼的问她:“你莫生气,好么?”
林珺低头道:“你既已后悔,为何还将她留在府上?”
郭嘉抿唇,半晌才道:“我还想……再听听你的声音。”
林珺闻言眼眶又是一热,不知是否还应再出言责怪他。
郭嘉又忙道:“可现在你回来了,我即刻便将她遣走,好么?不教她打扰我们的日子,你别生我的气,好么?”
林珺依旧低声道:“你说的,可是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
郭嘉猛点着头道:“是,绝无半句虚言。我们……先回房,换身衣服,好么?”
林珺默默的点点头,任由郭嘉揽着她的腰,扶她站了起来。
她或许是真的太心软了,连小三都娶回了家,她还能容他这般亲近……只是一看到他那半白的头发,她就怎么也狠不下心。
况且,若那女子当真与自己这般相像,郭嘉会娶回来,也还算可以理解。
郭嘉想扶她从书房后边绕过去,林珺却道:“走前面吧,我想见见初一与我有多像。”
郭嘉迟疑一刻,便应道:“好。”
两人一道出了门,初一并不难寻,她就站在不远处的槐树下哭。
郭嘉命人取来了火把照明,远远的对她道:“初一,你过来。”
初一听见郭嘉的声音,怯生生的转过身,看到他身边的林珺,泪珠又是止不住的往下落,好一个我见犹怜的大美人,气质却是与林珺完全不同的。
林珺不由皱起了眉。
随着初一慢慢走近,她的心也松了下来,确实,与自己太像了,郭嘉说是五六分像,若是静止不动的话,林珺觉着却有七八分。
郭嘉道:“这是夫人,向夫人问好。”
初一闻言又是大滴大滴的落下泪来,带着哭腔行礼道:“妾身向夫人请安。”
起初在房门口,林珺只被初一说话的内容引去了注意力,未注意声音。此时再一听,即便初一是带着哭腔,她也能完完全全的听出来,这就是她自己的声音。
夏荷,你真是花了心思了。
正当她平息了自己哀伤的情绪时,暗中突然又冲出一名女子,伸手护在初一面前。
那冲出的女子愤然对郭嘉道:“先生,初一姐姐已有身孕,你怎的还惹她哭了,若是对孩子有不好的影响该如何!”
林珺只觉自己反应变的奇慢,她还未来得及细细品味着女子的话,就认出了她的身份。
林珺只觉脑袋一翁,失声道:“荀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