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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心雨:谎言,尤其夫妻之间的谎言,是最不能让人容忍的。谎言,往往代表着一种背叛和伤害。但有的时候,谎言也可以出于一种善良的目的,只临时作为一种可以让对方更好的手段而已,这便是善意的谎言。虽说这也是一种欺骗,但若是能如预料的那样让对方获得快乐或者幸福,那倒也罢了。但善意的谎言也要慎用,有时候,你会自以为那是善意的,而对方却不能认同或者接受。谎言和欺骗,都不能触及到对方的底线,否则便可能是无可挽回的结局。
第4-49问:你还记得自己曾经的豪言壮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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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角落中的秀秀暗自谴责着自己对刘飞的不信任,心中不禁掠过一点惭愧。
我如今怎么变得这般小肚鸡肠起来?难道恋爱中的女子真的会发生某些莫名其妙的变化吗?秀秀低眉默默思忖着。
忽然她剑眉一展,微微昂首,深深吸了一口气,清澈的明眸迅速闪动,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好似满山明艳灿烂的春花一般清新动人。
她单手轻扶腰间,侧身倚靠在墙边,转念宽慰自己道:哼,来都来了,还怕什么?你阿飞若是未曾说谎,那我不过是在此白等一遭罢了,虽说徒劳无功,但也问心无愧啊。
想到此处,秀秀爽朗地笑出了声,顿时摒弃了之前诸多的犹豫和思虑,静心等待着驿馆内的变化。
不一会儿,秀秀便发现刘飞换了一身洁白如雪的长衫,急匆匆离开了驿馆。
果真有情况!阿飞这是要去哪里?为何一定要避开众人单独前往呢?刘飞儒雅的身影一出现,文秀的目光中便流露出一丝失望,心中也泛起了层层波澜。
满心的疑问驱使着秀秀悄悄跟在了刘飞的身后,暗下决心定要查个明白。此刻的秀秀脸色阴沉。心绪略觉烦乱,连眼前刘飞那长衫都显得格外煞白刺眼,让人怎么看都不舒服。
刘飞倒是丝毫没有察觉到文秀的跟踪。只顾着一个人低头前行。不知不觉,他来到了绍兴城郊的一个小村庄。
这村庄不大。依山而建,站在山脚下,刘飞放慢了脚步,手搭凉棚,满怀深情地环视着整个村子。
明媚的春光温柔洒满山坡,树枝上,点点浅绿的新芽如新生的婴儿一般怯懦地迎风颤抖。与地上才钻出土的嫩草点头呼应着,就是这点点嫩绿为这个宁静的小村庄带来了无限的生机。
刘飞沿着山间小路缓步来到半山腰一所宅院前,他轻轻推开已有些破败的院门,跨步踏进了院中。
文秀顺着大门远远望去。那宅子显然已是荒废许久的了,院中野草丛生。秀秀蹑手蹑脚地尾随至院门边,暗中观察着刘飞的一举一动。
而刘飞凝重的神色和怀念的眼神渐渐让秀秀心中不由自主地萌生了一个合理的猜测:莫非这里便是阿飞的老家了?
的确,这所荒宅便是刘飞出生的地方。刘飞出生后不久,他的父母便相继去世了。刘飞只得与哥哥刘翱相依为命。刘翱历尽辛苦,将刘飞抚养成人。长兄如父,刘飞一直对自己的哥哥敬重有加。
如今刘飞再次回到家中,见到那些自己曾经再熟悉不过的场景、摆设,往事历历在目。如同昨日一般,眼下却已物是人非,刘飞不禁心中万分感慨。
他低下头,眼中饱含着热泪,发自肺腑地一声长叹,随后忙抬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一抬头,忽见残破的窗前,那堆满了灰尘的桌案,脑海中忆起了数年前的画面:
也是这样的好天气,清晨和煦的阳光透过窗子洒在桌案之上,刘飞正端坐于书案前,捧着诗书摇头诵读。读罢一卷之后,刘飞微微闭上双目,回味着书中那耐人寻味的各种气韵,脸上尽是享受的神情。
这时,窗外院中传来了“嗖、嗖”的风声。刘飞放下书卷,起身推开窗子,定睛一看,原来是哥哥正在专心习武。刘翱双臂齐摇,闪转腾挪,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如雄鹰展翅,看得刘飞眼花缭乱。
那时候,他们兄弟二人一个埋头苦读,一个刻苦练功,一文一武,相互扶持,也算是相得益彰呢。
刘飞还清楚地记得自己年轻时与哥哥一样胸怀大志,对于自己的未来充满着希望。可如今,哥哥已成为京城名捕,而自己却只在巡按府上充任幕僚,乐不思蜀。
想起当初曾许下的誓言,刘飞不禁嘴角一动,露出一个惭愧的笑容。多年前,自己那些男子汉的理想和抱负随着岁月的流逝,似乎都已经被抛诸脑后,刘飞真不知道是该批评自己不思进取、还是该劝慰自己知足常乐。
又是一声长叹之后,刘飞一边摇头苦笑,一边转身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自己的家。
一去经年,故乡家中的一草一木都让刘飞感慨,仿佛那些陈旧的家具之上还留有一丝暖意,而这残留的一点微弱的暖意竟能轻易触动游子历经沧桑的那颗心。
刘飞关好院门,沿着一条幽静的乡间小路背手前行,又来到一片茂密的树林中,原来这林子深处安葬着他的父母。刘飞跪倒在坟前祭拜,双眉紧紧皱起,努力抑制着眼中的热泪,颤抖着嘴唇,口中喃喃自语。
躲在大树之后的文秀见到这一幕也觉得心中甚为酸楚,脑海里不禁忆起了自己的父母家人:
爸爸妈妈,你们还好吗?女儿不孝,不能在你们身边照顾,今生今世,不知还能否再见一面……秀秀低垂下眼帘,心头充满无限的自责,眸子里渐渐闪烁着莹莹的泪光。
这边秀秀沉浸在悲痛之中,而另一边的刘飞小心翼翼地清理了坟墓四周的杂物、杂草,又跪在坟前陪了父母良久,他仿佛已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一转眼,便已是午后时分。刘飞这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那早已经跪得酸麻的双腿好像无力支撑整个身体一般,趔趄了好几步才勉强站稳。
他顾不上掸落长衫上的泥土,只留恋地盯着父母的坟,一步一步艰难地后退着,直到那坟头被其他的树木挡住、再也不会出现在眼前,刘飞才沉痛地一转身,踉跄而去。
文秀本已经刘飞看过父母便要回城了,却不想,这个心情有些沉重的男人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绕过那片树林,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池明镜般的碧水。
刘飞迎风立于池塘边,久久凝视着静静的池水,一动不动,神色更为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午后的灿烂的春光慵懒地照着池水泛起的点点涟漪,湖面之上闪着一层耀眼的金光,微风拂过,带起一点波澜,那闪耀的金光也随着湖水的起伏而变得活跃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文秀不禁心中一动,她在暗中偷偷观察着刘飞的神色,隐隐感觉到这池塘似乎对于刘飞有着不同寻常的意义。
而早已双腿乏力的刘飞只勉强站了半个时辰便支撑不住了,他干脆寻了池塘边一块大石头坐了上去,那双眼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灵动的水面之上,不忍离开片刻。
就这样,刘飞在池塘边静坐至了夕阳西斜,和暖的阳光就要消失在远山之后了,而林间原本被暖阳束缚着的冷风迫不及待地变得肆虐张狂,带着丝丝凉意,扑面而来,让人不由得感叹春寒的犀利。
或许正是这点寒意唤醒了池塘边的刘飞,他微微抖了几下身子,终于站起身来,收回了目光,略带沮丧地转身离开。
文秀跟在刘飞的身后,见他这次的确是离开了小村子,朝着城里走去。确定之后,秀秀止住了跟踪的脚步,望着刘飞的背影一纵鼻,扮了个可爱的鬼脸,眼眉一挑,不屑地小声言道:
“哼,不就是回老家看看吗?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难道我们还能拦着你不成?你越是掩饰,越是心中有鬼,欲盖弥彰!我倒要看看,你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秀秀转身又回到了小村子里,先是到刘飞痴痴地望了一下午的小池塘边探查了一番,见那里并没有任何异常,于是她又来到了村子里。
此时,在田里忙碌了一天的农夫们大多已经扛着锄头收工回家了,路上时不时可见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走在一起的村民。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淳朴的笑容,见了秀秀这个外乡人,也并不奇怪,都充满善意地朝着她微微颔首呢。
秀秀沿着小路在村子里绕了一圈,漫无目的,自然也是毫无收获。忽然,她发现一位年逾花甲的老妇人坐在村口,眼巴巴地望着村外,像是在等人的样子。
秀秀忙凑了过去,嘴角一扬,笑容甜美地柔声招呼道:“老奶奶,您好啊!”
那老妇人的目光依旧直直地盯着前方,只微微向着秀秀转了转下巴,挺了挺有些佝偻的身子,满布皱纹的脸上显出一个和蔼的笑容,缓缓答道:“姑娘,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