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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厉寒不知道的是他冷淡的三个字“一点点！”让对方那个云西人更加摸不准夜北这边的情况，心下不停的揣测他到底是真的只懂一点点还是假的一点点。
“阿厉，表现得不错，你看你发音标准把他们都镇住了！”他就是要让对方觉得他们这边也是会利欧语的，这样在很多谈判的细节上才不会吃亏。
“可我就会一些简单的！多了不行，万一他们再说别的就会穿帮的！”楚厉寒头疼，夜北这厮也真是会出难题。
“那能怎样！会一点的总比不会的要好吧！”也怪死了对方这些死洋毛子非要在这种地方谈生意，要是换做别地儿他就能找南玥帮忙。
在这么个京城第一妓楼，别说自己不好开口去跟南玥讲，就算开口讲了她也答应了，自己面前这厮也是根本不会同意她来的。
楚厉寒坐在边上听着夜北跟对方等人的谈话，他清楚了对方那女的不会说云西话，另外的三个多少会一点，只有那个云西人是两种语言都会，在一群人中貌似充当着翻译的角色，但似乎，又不止是翻译那么简单，好像这笔生意他也有份参加。
观景台的一个角落，南玥边磕着花生米儿边看着下面的歌舞表演，同时也注意着她老公这边的情况，这种开放式的雅座就有这样的好处，一眼直通。
“娘娘怎么不过去？你看那几个洋毛子身上都搂着女人上下其手别待会儿王爷也给找上了才是！”铁方刚被夜北打发掉后便一直守在南玥身边，这种地方他不放心她一个女人独处。
“王爷不会！且看样子他们是有事情商量，那个本国人应该是翻译，你看他们聊得那么融洽我去了反而不太好，我就坐这等就行了，等他们谈完事情我再过去！”她来的目的就是不放心自家男人担心他身体，他现在没事她只需远远的守着。
“说本土话，不要老是这么呀呀呀呀的像个小奶娃！”楚厉寒听着对方那翻译口里的利欧语渐渐多起来，敲敲桌子提醒道。
“哦不好意思！我这是在利欧呆久了就习惯了！”对方翻译打着哈哈，“再者朋友你也是会讲利欧语的，我们说这些你应该都能听懂才是！”他一直在循序渐进的试探，可那面具厮就是冷得不说话，要么又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发音相当标准的利欧语，搞得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眼下这时间也过了不少事情才谈一半，这两人真的好难对付。
“会讲是一码事，爱不爱讲话又是一码事，我讨厌转动舌头！再者我会听会讲我朋友可不会，你总不能要我每一字每一句的全都翻译给他听吧？你是云西人何必要多此一举说些不着调的来折腾！像之前一样好好说话不就得了！”楚厉寒烦躁。
“……”
女洋毛子本是中意夜北那张俊脸的，只是在见到楚厉寒那泛着寒光的面具过后便把注意力放在了他身上，期间她一直盯着他面具看，无奈不管她说什么都得不到某王的回应。
现在虽然听不懂楚厉寒在说什么，但身为女人的有着比男人更加灵敏的直觉，若是再这么拖下去这男人定会放弃这笔生意，于是她用利欧语告诉翻译‘动作快一点，速战速决！’
“她说什么？”夜北轻声询问。
“不知道！”他学这点儿才哪儿跟哪儿，怎么可能听得懂？
翻译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拿出一叠纸递给夜北，“你的条件我们都能答应，但我们要的货必须为上乘，若是没有异议就请在这合同上面签上您名字盖上私印和指印，咱们这事儿就算成了！”
“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夜北轻声嘀咕。
“别是有诈！”楚厉寒也觉着奇怪，刚刚都在为多少根丝儿多少米长争论个没完怎么一下就转变得这么快了？
“他们利欧人都按这纸张办事！”夜北拿过桌上的东西指了指，“只要这上面的错不了就没事儿！”
“等等，这上面的怎么全都是利欧文？”夜北翻开第一页就花眼，接着翻下去每一页也都如此。
“是这样，我们是很有诚意跟夜公子做这笔生意，之前我们拟合同的时候也是两种方案，利欧文和云西文字的都有，用哪一种都可以，我们无所谓的！”翻译伸手拿过夜北手里的东西放回包里又重新拿出一本，“请过目！”他故意做两手准备，这样才能突显他的真诚让对方放松戒备更加信任他们。
夜北点点头，“不错嘛！爽快，我就喜欢和你们这样的人做生意！”翻阅的同时也笑道，“若是这次愉快收场，也欢迎有下次！”
“自是当然！”成功一半。
楚厉寒闭着眼睛不去看对面几个洋毛子怀里袒胸露乳的女人和一直表现出对他有兴趣的女洋毛子，若不是为了夜北，他死都不会出现在这里。
南玥跟铁方正拽着刚上桌的酱猪蹄对扯，试图把手里的美味分成两半，抬眼的瞬间却瞥见夜北手里多了一份像前世合同一样的东西另外一只手还捏着印章，“不行！我得去看看别万一有诈！”若真是合同的话这事儿绝对马虎不得，搞不好就倾家荡产赔个底儿朝天。
南玥的突然松手让铁方狠狠的往后面椅子上仰去，“娘娘！”松手也不先吱一声。
“老大你先吃，我去去就回！”南玥顾不得跟他解释那么多，扔下手里的擦手帕子就顺着圆廊飞奔而去。
“……”他给娘娘当老大？
“快点签下吧，签下咱们也好早姑娘乐呵乐呵！”翻译催促着，看着夜北手里的章不落下他的心也不会跟着落下。
“怎么样？有问题没？”楚厉寒揉揉眼睛把目光投向夜北手里的几页纸上。
“没问题！这我云西文字的条款我都认得清清楚楚，只是……”
“只是什么？若是有不合理的咱大不了不做他生意，回头我从朝廷再给你弄生意来便是！”楚厉寒怕夜北吃亏。
“不是不合理，而是太合理，甚至之前我们没提到的这上面也都写了出来。我做这么久生意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把细的客户。”
“既是这样，那就签吧，在这里我晾他们也不敢耍花招！”
“让我进去！”南玥没想到到了这边，门外居然还杵着俩黑大个，这一看就不是夜北家的人更不是她王府的。
夜北刚要落下去的手顿住，“好像你女人的声音！”
“瞎说八道什么？像你女人才是！”楚厉寒烦躁。
“我就听着像，随口说说！”
“说也不能说！”他的女人冰清玉洁，说也是对她的一种玷污。
“快点吧，别为了外面的吵杂坏了我们的正事！”对方再次催促道。
“夜公子！”南玥趁其不备一把将门推开。
“玥……玥儿……”楚厉寒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真的是他小心肝儿找上门来，“放开她！”上前一脚踢飞扭着她的人！
“丫头！”夜北以为她是为找楚厉寒来的，希望她不要闹，让他把这笔生意做完他慢慢跟她解释。
对面不停的发出利欧语的惊叹，都是赞叹南玥美貌。
南玥不予理会径直走到楚厉寒面前往他怀里一靠，“爷，您好久都没来了！”
“……”这丫头真是淘气，“对啊，等爷谈完生意赚了银子给你买胭脂水粉去！”扭过她小脸亲上一口，她淘气他也得配合着不是，免得扫了她的兴。
“……”夜北放心的同时也差点吐血，这里两口子的相处真的好与众不同，这就是传说中分夫唱妇随？
“朋友，你不是说你对女人不感兴趣么？怎么会看上这个妞儿？”对面的洋毛子对着南玥差点没流口水。
“对其他女人是不感兴趣！可我就对这个女人感兴趣！”再亲一口。
“能赚多少银子啊？奴家能看看吗？”指着夜北手里的东西。
“能！能啊！”夜北立马将其递过去，这丫头是自己人不说还聪明，让她看看更保险。
对方的人见那份合同又落到了南玥手里，心下都着急起来，于是依旧由翻译出马，“夜公子签好后再给这位姑娘看也不迟啊！这样早点定落咱也好早点准备银子不是！”
“不急在这一时！”夜北挥手，很不以为意。
“慢慢看，看仔细喽！”楚厉寒握着南玥的手，“要是看不顺眼撕了它也行！”楚厉寒为那人刚才那句话不爽，他女人要看的东西居然敢出口阻挠？简直活腻了！
“……，这可是上百万两银子的买卖，不可儿戏啊朋友！”
“无妨！生意不重要，我女人开心最重要！”不是想着帮她出气，他才不会对一个讨厌的陌生人说这么多话，浪费他口水。
“对！”夜北指着南玥，“她说落章就落章！她若说个‘不’字，那不好意思这笔生意爷还真不做了！”银子重要但兄弟更重要。
“……”
见夜北这么挺她跟她老公，南玥在心里默默的给他点个赞，眼睛也更加把细起来。
在看完后递回给夜北的时候，南玥瞬间睁大眼，又将手收回来，“等等我再看看！”翻到金额的那处后，“这合同有问题，不能签！”
“你说什么？什么有问题？”对方几人急了，“你只是个娼妓凭什么胡说八道！”
“找死！”楚厉寒瞬间拔出腰间的软剑指向骂出‘娼妓’的翻译，“夜北！”
夜北点点头，对方自己找死他无话可说，“这生意我不做了，阿厉你自便！”
楚厉寒的剑差一点就斩断对方脖子的时候，却被南玥一把拦下，“等等！我要让他们心服口服！”将合同丢在桌子上后指着她发现的问题所在，“你这个是用我云西国最近为你们利欧特别承认的阿伯来数字计数，这里这么多零你却在这里加实心圆点而不是有小尾巴的逗号？两者看似差别不大，可实际上却是千差万别……加逗号这里便是三百万，加小圆点这里就只是三百……夜公子卖给你两万匹罗缎难道才值这么点儿？钻字眼儿可不是你们这样钻的做生意得讲诚信！……你用这样的数字来计数没错可你为什么不在最后面用我云西国的数字来备注？……仗着你们是利欧人受我国皇室保护对不对？”宫里那瘫子前一阵儿广开跟利欧国的商贸合作，并且承诺万分保障利欧国商人利益，在这些上面要是出了问题夜北就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因为事实就是如此，走到哪儿也都是对方有理，即便进了仲审堂人家都不怕。
“……”确定这只是个娼妓？有这么博学多才的娼妓？
“……”还好被这小霸王给看到，不然他得亏得上吊。
“……”‘老子的女人就是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