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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铭和林月回来已是半夜时分,徐铭想着武夫人好不容易答应和他一起去南方而不是独自一人去,要一口气把工地上的所有事情一次处理完,明早立马打包行李动身,免得再生枝节。林月则是在镇上发现一家特别好吃的餐馆,老板娘自酿的米酒好喝到爆,却是只在店里售卖不许外带。林月不舍得走,一口气喝到半夜,直到老板娘下逐客令,她还意犹未尽。
“哇,这里还真是惊喜不断呢。”林月靠在副驾驶座上,满身酒气,打着饱嗝说。
“这才哪到哪,冰山一角而已。
“事情处理完了?徐铭,你这小破车座椅是真不舒服!”徐铭好不容易才在市里租了一辆二手桑塔纳,好不容易才在蜿蜒崎岖陡峭狭窄的山间小路上开到镇上。“这已经是这里很不错的车了。”整个镇上,开车的也就他和镇长而已,而且镇长开的还是没有手续破烂不堪的四轮小货车。
“本来也没啥大事,全是小事,其实也不必亲自出马,可总不想不交代点什么就走开。”更主要的是,他想忙碌起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几天看到武夫人的脸,总让他想起那晚想要吻她的事。他分析判断了好几天还是没得出说服自己的理由,也不想再在这种无谓的小情绪上浪费时间,他一向的大男人行动派,做事果决当机立断,绝不拖泥带水含含糊糊。怎么能在这种酒后乱性的小事上分析来分析去浪费自己的时间。可是,往往事不由己,自己的脑袋不听使唤,总是转到那晚,那张有些模糊的脸和那点冲动。难道是自己太久不近女色的原因?
“啊啊啊啊,我说,怎么和武夫人在一起你话多又风趣,精明又强悍,可是和我在一起,怎么说着说着就沉默?”
“我有么?”徐铭不解。
“你有,非常有!你是不是喜欢她,从实招来。”
“你要让我承认喜欢她,还不如我们两个重新在一起。我空窗已久,你可以近水楼台。”
林月虽说酒喝的不少,有些迷糊,可这句话的潜台词她却是听出来了。“怎么,喜欢不敢承认,还要拉上老情人垫背?没门儿,咱俩刚见面那会儿不是告诉你了,我刚戒了男色,以后只爱女人。”
徐铭被林月的无厘头逗笑,也意识到自己话里的破绽,难道,自己真的是喜欢上她了?
“啊啊啊算啦,又沉默,我快不能呼吸了,你开快些。”说罢便把车窗打开,弹出半截身子,冲着陡峭的山壁声嘶力竭道“我只爱女人,我只爱女人!”
山谷空旷,又无人烟,徐铭放慢车速静静开着,由得她去!就着这山间清冷刺骨的风自己再仔细分析分析,绝对是同情加可怜引发的错觉,仅此而已。
那亲密接触恐惧症呢?虽说自己不愿意提起,林月无意间提起他连听都不愿意听。可他真的觉得自从到这山村里,在这里生活这些日子,自己再也没想起过那些令自己烦心不愉快的东西。他拥抱孩子拥抱老人拥抱武夫人,从来没觉得有任何不舒服!自己一定是真的克服了吧?
武夫人收拾好行李,揣好信和存折,还揣了哥哥给的三千块钱,坐在暖炉旁等徐铭和林月回来。本来不想要的,可哥哥说啥也得给,不拿就急,狠狠的说不收着就跟她脱离兄妹关系。也好,自己虽说还有些积蓄,但去南方找人少不得要花费不少,自己总不能老是麻烦徐老板。如果可能的话,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武大,她可以找份工作,边挣钱边找。
哥哥和嫂子帮她收拾完行李接了王妈妈就回镇上了,王妈妈临走的时候含着眼泪千叮咛万嘱咐,一定天天按时打电话,一有情况就立马回家。一定要尽早回家,妈在哪儿家在哪儿!更是把武大从里到外骂了个体无完肤!
最后还硬要陪着武夫人,直到早上送她离开才回家,她和哥哥软硬兼施好话说尽,才哄得王妈妈跟着哥哥回了家。
她也不是不想妈妈送她,只是不喜欢离别时候哭哭啼啼的,让妈妈在家伤心。她记得武大离开时的背影,她知道看着自己爱的人一步一步离开的时候心里是多么难过和不舍。
为什么自己不早点去找武大呢?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和武大之间发生了许多不愉快的事?为什么具体什么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为什么一想多了就头痛乏力,满身虚汗?
徐铭把车停在村外,和醉的迷迷糊糊的林月往回赶,林月一会儿要爬山赏月,一会儿要下河溜冰,徐铭无奈,看她跌跌撞撞的拐弯抹角不知道何时能到家。干脆把她一把抓起扛到肩上,省得她耽误他时间。是的,他肯定是全好了,不然怎么能这么自然的扛起林月?以前两个人相处的时候,他都不敢牵她的手。
走到村口的时候,看到村子里家家户户漆黑一片,他才想起已经是午夜十分。王妈妈和德福肯定早已回到镇上,就独剩武夫人一人在家了,他怕她害怕,加紧了步伐。
徐铭气喘吁吁的推开院门,虽说林月瘦的皮包骨,可扛着她上坡下坡的走完一段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山路下来,他也早已经是满头大汗。
“回来了?”武夫人听到开门声,急急的跑出来,帮着接过徐铭肩上的林月,她早已醉的不省人事。
“这是怎么了?喝了多少?”
“不知道,只知道从下午喝到晚上,还是被人强赶出来的。”徐铭气喘吁吁到,看着武夫人不费力气的扶着七歪八扭的林月,顿时觉得自己男人力归零,自己一点儿都不man。
“工地上都安排好了么?”
“安排好了,明早五点准时出发。”他们要先开车到县城,再坐客车到市里,在市里坐客车到省城,到省城之后坐火车再转火车或者改飞机。
“不过年关将近,车站火车站人满为患,坐车恐怕也花些力气,你好好休息,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徐铭一边帮着武夫人掀门帘开门安顿下林月,一边和她聊着天。
“想睡来的,不过总是不困。也有事想麻烦你。”
“什么事,只管说。”
“你帮看看这信!”她还是决定让徐铭念给她听听,不知道武大信上写了些什么,她心里总是不踏实。
“嗯?什么信,哪来的?现在还有人写信?”徐铭边拆边问。见武夫人并不做声,屋子里又暗,说:“去我那屋吧,我边泡脚边念给你听行么?背着她走了这些路,穿着这大皮鞋,感觉自己脚丫子快报废了。”
“好,我去打洗脚水给你。”徐铭想阻止,武夫人早就拿了暖瓶掀开门帘朝着东屋去了。也是十足的行动派啊,徐铭看着早已关上的房门想。
“嗯,夫人,”,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相信,我已经离开很长时间了。长到我再也没有勇气回去找你,长到你再也没有耐心等我。我知道这箱子,你只有出远门前才回打开,是谁,要代替我照顾你,带着你远走吗?……徐铭看到这,将信快速的扫了一遍,有些不耐烦的说。“不用读了,没什么,他就是不希望你一个过的太辛苦。”
“怎么不读?快读给我听啊!我想听听信上写的,每个字!”武夫人见徐铭并不打算读信,追问到。
下午她出门遇见三婶,问三婶出远门对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不好,三婶竟然反问她说:“你又没怀孩子问这个干吗?”武夫人有些疑惑的看着三婶,三婶才有些为难的说:“哦哦哦,忘了,我忘了你怀上的事了!夫人啊,你三婶是好心,武大是回不来了,趁着年轻再找个好的好好过日子吧。”武夫人觉得三婶是老糊涂了,生气走开了。
我们武大就是出门扛活了,咋还能不回来了?他不过就是到了那边一时忙得没有时间联系自己。怎么就能让我找个人嫁了,我家宝宝怎么办?
武夫人正在气头上往回走的时候又碰上了武才武文的妈妈刘桂娴,她因为长久的帮着武才武文两个儿子在镇上带孩子,并不长回来。一见着武夫人就抹起泪来“你的事我都听说了,放宽了心,啥都能过去。吉福那种祸害,早晚遭秧啊,咱就等着看好戏。”
武夫人冷冷的看刘嫂子许久,问道:“吉福是谁?”心想吉福不是你老公么?怎么还说自己老公早晚遭殃?刘嫂子闷闷的看了武夫人一眼道:“抢了我男人又领着你男人跑了的那个?”武夫人的脑子里开始飞速流转,一些模糊的记忆片开始忽隐忽现,可是想到头痛欲裂也没想出所以然。所以决定马上回家无论如何要等到徐铭回来给他看看信,她想找到答案。她一路上心跳加速,手脚不听使唤,还觉得身后老有人跟着,但她还是没有一丝停留强忍着不适回了家。
“我觉得我最近可能有啥不对劲!你觉得呢,徐老板!”武夫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