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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走后,清瑶苑只剩下皇上与辛瑶,没有外人,皇上露出伤怀的神情,满是内疚地对辛瑶说:“瑶儿,你见到了我的孩儿,心中不舒坦,是吗?”
“小公子很可爱,我欢喜得很呢。”
“瑶儿,我不管什么青之,我就要纳你为妃。”皇上执念泛起,变得痴狂,甚至可以不在意辛瑶与孟青之的曾经,只要将来辛瑶留在自己身边就行。
“恕难从命,若不能与心爱的人专情一生,民女只能以死谢罪。”辛瑶刻意加重语气,重重地说出专情那两个字。
皇上的心仿佛是被一把尖刀硬生生地剜去一块血肉,听着辛瑶的话,他只觉得刺骨的痛在心间蔓延。
“我这就把小瑶妃打入冷宫,哦,不,我将她贬为民女,我让她出宫,从此后宫由你独占。”皇上开始疯狂地哀求,这哪还是高高在上的威严天子啊,分明就是一个情场失意的落魄男儿。
“敢问皇上,小公子怎么办,他是龙脉,也要贬为民间孩童吗?”辛瑶语带怨念,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即使皇上忍心,她也不会同意。
一听到小皇子被贬为平民,皇上陷入犹豫,顿时懊恼不已,直怪不该一时冲动,生下孩儿,可是,分明是因为孩儿才会导致辛瑶心灰意冷地离去,皇上却无论如何也不会将恨意转移到自己孩儿身上。
“我若被困宫中,青之定会独活一世。这是我视为珍宝的专情,还请皇上成全。”辛瑶心中那股蔓延到全身的疼痛,如同满园的花草盛绽般,愈发凛冽起来。
“竹林的回忆请你不要忘记,因为那是我们最快乐的时光。”皇上自知无力挽回,纵使万分不舍。一直以来,辛瑶在他心中,既是软肋,也是铠甲。
“民女遵旨。皇上,再会。”
好一个抑扬顿挫气贯云霄的“再会”,皇上哑涩失笑,这就是他期盼已久的重逢。
以前总相信辛瑶还活在世上,皇上苦苦等待着她。有等待,便是有希望。然而当辛瑶活生生出现在面前,却告知自己心意已变的时候,比起遥遥无期的等待来说,这才是真正的绝望。
“我坐拥江山,却守不住她。我拥有如画江山,却失去了如画佳人。”
皇上苦涩喃喃,看着清瑶苑中的一切,往事历历在目,竹林相遇仿佛就是发生在昨天。
猛然间发现,失去的日子离自己如此亲切,却又如此遥远。
佳人旧事,沧海桑田,一切俱往矣。
且说孟青之目送辛瑶等人进宫,按理说他功德圆满,也该打道回府了。
可是倘若孟青之就这么返回阿龙山,而辛瑶身在京都,从此两人就是相隔千里,天各一方,若再想重逢,已是难奢之事。
孟青之始终有那么一丝不甘心,以及浓浓的不舍之情。既然都送进宫了,索性好事做到底,他决定在京都逗留一段时间,直到辛瑶被册封瑶妃了,他再离开也不迟。
虽然孟青之的故乡在黄土村,也算是中原故人,但是阔别中原十余载,对中原的生活早就印象全无了。
吃惯了代国的北食,孟青之第一次来到京都,这里汇集了全天下的各色美食,五花八门、应有尽有,孟青之搓搓手,高兴地打量着街边的酒楼,看来接下来这段时间,孟青之可以痛痛快快将这些美食品尝个遍,好好大快朵颐一番。
孟青之经过一番艰难的选择,最后瞄上了一家依湖而建的酒楼,楼阁有三层高,每一层都宾客如潮,看来这家酒楼的口味一定相当不错。
“客官,欢迎欢迎,里边请。客官需要点什么?”孟青之刚刚踏进酒楼,店小二就殷切地迎了上来。
店小二眯着眼睛,瞅着孟青之的打扮似乎不是本地人,甚至不是中原人,店小二心中暗笑,巴不得孟青之的来历越远越好,一般像他这种外地人难得来一次京都,为了不留遗憾,一定都非常舍得花钱,也往往最容易被宰。反正对于这种外地来客,也不指望成为回头客,能宰一回是一回。
“最上等的酒,最美味的菜。”孟青之果然豪爽,他怀揣拓跋完烈给的盘缠,底气十足。
店小二一听这话,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孟青之一定是个土老爷,也是个大金主,这种乡下暴发户往往被宰了都不知情,钱不是问题,只要将他们招待好了,他们短期还会回头,心甘情愿被宰上第二次、第三次。
“好嘞,有请大爷跟我往上走,这三楼的风景格外好,人往高处走,这才适合大爷您的身份。”店小二笑眯眯地将孟青之引上最高的楼层,他准备把孟青之往死里宰,若是被困在高高的三楼,到时候孟青之想赖账都逃不掉。
孟青之不知道店小二心中的盘算,他非常乐意地跟着店小二走上第三层,这里风景确实独好,临湖品鱼,果然惬意。
店小二端过来的果然是美酒佳酿,光是闻着酒香,就知道是非常地道的陈酿佳品,店小二谄媚地为孟青之斟上一小杯酒,然后讨好地看着孟青之,仿佛在等待他的夸赞。
孟青之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打算轻酌。
“我这人没有下酒菜,从来不喝酒。等菜都上齐了,我才品酒。”
店小二应了一声,赶紧转身下楼,给孟青之准备上好的酒菜去了。
殊不知,佳酿刚刚端上桌,酒香四溢的时候,孟青之就闻到了酒中的迷药。他轻轻皱眉,直叹可惜,竟然将这么粗劣的药粉混进如此美酒之中,当真可惜了。
若是迷药的选材稍微讲究一些,质地再细腻一些,孟青之可能就不舍得错过此等美酒了,也许他会不嫌弃地一饮而尽,毕竟迷药对于北宗门的弟子来说,实在算不上毒。
不一会,孟青之满桌的酒菜都上齐了,孟青之大致瞄了一眼,他非常欣慰,大概店小二对自家的迷药非常有信心,以至于其他珍馐菜肴之中,都没有掺和迷药,而仅仅是在酒里下了毒。
为了让店小二安心,孟青之当着他的面先喝了一杯酒,这才开始细细品尝这满桌的美味,他一边欣赏着湖上风光,一边慢慢地用膳,悠哉悠哉,店小二见他喝酒垫肚,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不再打扰孟青之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