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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宝子眼睛亮了亮，习惯性想要伸手搭住赵美美肩膀。
赵美美一看他腋窝下黑乎乎一团，赶忙制止：“住手啊！看你那一堆毛！没穿衣服别碰我！恶心吧啦的！”
大宝子掀起胳膊，自己看了一眼：“槽！嫌弃我？这你就不懂了吧？男的都这样！这叫魅力！你见谁这儿下面光溜溜的？”
赵美美眼前闪过她洋洋哥哥的帅脸，仔细一回想，好像还真没理会她洋洋哥哥腋窝下面到底有没有毛，主要是两人自打她上了五年级后，就再没光着膀子搂一起睡过，没见着，没印象。
赵美美笑了两声，问：“厨子学的怎么样了？”
大宝子脸上露出得色，对着她握了握胳膊：“看到没？就这胳膊颠大勺，那还不跟玩似的！”
赵美美看着他粗壮的胳膊，噗一声笑了出来，她从身后书包里拽出一个塑料袋，递给大宝子：“喏，送你的。”
大宝子接过来，拆开一看，是个深蓝色格子的围裙，又肥又大，估计是最大码的。
大宝子惊讶看向赵美美。
赵美美咧嘴笑：“好好干，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等你将来混好了，记得给我打个折啊！”
大宝子感动的看着赵美美，顿了顿，笑了：“槽！看不起哥们！等哥们挣钱了，天天请你下馆子。”
赵美美背上书包：“行了，你上去吧，我也没什么别的事，走了。”
大宝子站在原地，目送着赵美美消失在前面拐弯的地方，这才重新展开围裙在身上比量两下，喃喃地：“还特妈的。。。。。。挺好看。”
赵美美晚上趴在学习桌上写作业，写了一会儿，累了，拿过手机，给她洋洋哥哥发信息：哥，干嘛呢？
石洋接到短信时，正带着曲宗超一起跟着客户在外面吃饭，几个大老爷们凑一桌，哥长弟短攀关系套近乎。
石洋是巴结的那一方，态度就得压着，哄着几位爷高兴，连灌酒带赔笑，把自己姿态调到最谦卑的那一档，还得尽量做到表面贱，骨子里端着，才不至于让人真把自己看扁了。
一顿饭吃下来，胃里堵的慌，神经被酒精泡的有些麻痹，还有点烧。
石洋找了个借口溜去厕所，自己抠嗓子吐了一气。
他刚洗了把脸，瞪着镜子里红肿着眼晴，脸色青白的自己，手机响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哥，干嘛呢？
石洋眯着眼睛，看了眼时间，估摸着赵美美现在应该是趴在学习桌上，伸着懒腰中途休息，就把电话拨了过去。
再要强的性子，也总有软弱的时候，石洋现在就挺软的，身子软，心软，哪哪都软，好像只要一阵风刮过，分分钟就能被吹成碎渣。
手机里很快响起赵美美惊喜的声音：“哥！”
这道惊喜的声音，听得石洋心里突然疼了一下，他都有多久没给赵美美打过电话了？
赵美美现在大了，懂事了，不像以前只凭着自己的心情喜好随时随地打电话，打通了，还得陪她聊高兴了，才罢休。
她现在总是试探的先发个问候短信，扔探路石似的，等到有了回应，才敢继续往下联系。
赵美美的懂事，让石洋觉得歉疚，虽然是因为工作才忽视了赵美美，但是无论什么原因，到底是忽视了。
赵美美：“哥，你在哪呢？”
石洋清了清嗓子，抬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跟客户在外面吃饭。”
赵美美：“哎呀！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石洋伸手按了按太阳穴：“没有。”
电话里停顿了一下，传来赵美美疑问的声音：“你声音听上去怎么怪怪的啊？你喝酒了？”
石洋闷闷的应了一声。
赵美美：“怎么总喝酒啊，他们是不是又灌你了？这帮人太缺德了，有钱了不起啊。。。。。。”
石洋听着赵美美在电话里喋喋不休的抱怨，听着听着，心里头不由蹿涌起一股又酸又涩又麻又痒的滋味，种种复杂情绪翻腾了一会儿，如同江河入海般，汇聚成一股强烈的暖意，直冲的他，心口眼底滚烫。
石洋顿了顿，开口说话，声音柔软的像一摊水：“那你呢？”
赵美美正兀自念叨着，冷不丁听到他问，慢半拍的应道：“啊？哦，我学习呢呗。”
石洋靠在洗手台边上，歪着头，看着镜子里，自己一点点泛出正常红晕的脸：“累么？”
赵美美立马抱怨：“可不是累么，作业其实没多少，全是抄的定义概念，啰里啰嗦的，背下来就行了呗，非得让抄写。”
石洋声音轻轻的：“那你还写？”
赵美美叹气：“唉，不写不行啊，明天老师还要检查，谁让我是学生呢！我得学习啊！”
石洋呼出一口浊气，学着她的语调，说道：“可不是，我这个月营业额就指着这笔业务往上提呢，谁让我是老板呢，我得挣钱啊！”
石洋说完，就听着手机里传来赵美美没心没肺的笑声：“嘿嘿，哥，你这么拼命挣钱干嘛呀？”
石洋也笑了，声音低低的，沉沉的：“我得养活你啊。”
石洋难得的一句温存浪漫，立马把赵美美哄的心花怒放。
她把脸贴在课本上面，嘴里咬着笔帽，眼角笑出一片花褶子。
眉开眼笑，春心荡漾。
石洋听着电话里，赵美美压着声音傻笑，忽然来了兴致，故意逗着问：“傻乐什么呢？这么乐意让我养活啊？”
赵美美：“啊，可乐意了，哥，你得养我一辈子。”
石洋闷声笑：“赖上我了呗？”
赵美美：“嗯，赖上你了，不好么？”
石洋看着镜子里，那双带着笑意，明亮有神的眼睛，轻轻应了一声：“好。”
养你一辈子，一辈子对你好。
石洋挂断电话后，对着镜子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推开厕所门出去时，原本有些压抑苦闷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他一边脚步轻快沿着走廊往包房走，一边喃喃自语：“我得拼命挣钱啊，没有钱，拿什么养活你，对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