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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好,吃了饭,谢玉娇才有种心终于落地的感觉,着实踏实不少。躺在被窝里的她,在心里由衷感谢终于不再受那车马劳顿的颠簸之苦,至少当下是有了栖身之地。
她决定先好好的歇息一晚,从明日起就要帮助符怀恩尽快的回家夺家产。这可是大事,关乎自己回家的大事,丝毫马虎不得。
舒舒服服的一觉到天亮,谢玉娇都不想起床。新的地方新的生活开始了,自己这个偏远的乡下丫头居然有一天也能踏上皇城这块土地,想想都不可思议。也不知道家里爹娘可有收到自己的平安信,如今也算暂时安定下来了,可以给家里再去一封信,省的爹娘不放心。
不过,还是先去看看付怀恩起来了没。
“叮当!叮当!起来了没?”为了掩盖符怀恩的身份,谢玉娇一直都是叫他叮当。此时她站在叮当的房门前,叫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屋里有什么动静,她试着轻轻的一推门。然后,门居然开了,叮当不在屋里。
“陈婆婆,可有看到叮当?”谢玉娇跑到厨房。
“姑娘早,早起后老婆子还没见过小公子”厨房里只有陈婆婆一人,正在烧火做早饭。
“安伯,可有看到叮当”谢玉娇一阵风似的跑出来,看到正在院子里扫地的安伯。
“谢姑娘早,老头子一大早就起来打扫院子,一直没见到公子从房间出来。”
谢玉娇又跑回了叮当的房间,站在整齐的床前傻眼了。
一大早的,叮当不在房间里,陈婆婆和安伯也没见到人。房间里也收拾的很好,床铺也叠的好好的,好像没铺开过一样。
没铺开过?没睡过?
难不成他一夜没睡?
他去哪里了?外面天寒地冻的他能去哪里?
他走了,一声不响就这么走了。谢玉娇很确定符怀恩一定是自己走了。
怎么就走了呢?招呼也不打,就这么悄没声的不辞而别。不是说好了她帮他夺回家产,然后他帮她回家吗?
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人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呢?明明说的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都不作数了呢?
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太欺负人了!谢玉娇此时内心的那个恨呐,明明回家指日可待,如今一下子竟落了个竹篮打水一场空,怎能不让她愤恨。
可愤恨又如何?人家已经悄无声息的一走了之,显然是不想与她再有什么瓜葛。
“如今我可要如何回家?”原本寄希望于符怀恩夺回家产后,凭自己对他的帮助怎么也会得到一些回报的谢玉娇,如今又迷茫了?
“我不就是想回个家吗?怎么就这么难呢?”
靠天靠地靠旁人,真的最后什么都靠不住,唯一的希望只有靠自己了。
谢玉娇回到自己房间,猛灌了几口热茶,发狠道:“我还就不信了,不靠你们我难道就一辈子回不了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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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皇城边上,太傅府的密室里,一个漂亮白皙的锦衣男童正神色肃穆的与符府的核心男丁齐聚一堂。
“太子,真的是太子!太好了,真的是祖宗保佑!先前北边传来消息,说抓住了太子当人质,使得我军不敢妄动,连连退避。如今好了,既然知道他们捉的人是假的,咱们也就可以放开手脚的跟他们拼了。”这是符家二公子符昭愿,十六七岁的少年郎,很是潇洒出尘。看他自从进了这间密室就抑制不住的喜色,显然是真心为前线将士能放开手脚对敌而开心。毕竟他往日交好的好些朋友都在前线打仗,如今敌方捉了个假太子这件事,对前线的将士来说不异于一个惊天逆转的大好消息。
“前线如今还不急,当务之急是尽早进宫,如今阻拦孤回来的人不仅有外敌,还有内贼,并且应该是内外勾结,他们想趁父皇伤重把我灭杀在宫外,若父皇有个万一就能断了我大周的根基。如今父皇竟然连这些蟊贼都压制不住了,看来伤势不轻。外祖父,各位舅父,如今孤已平安归来,父皇养病期间我身为人子,定要近身服侍。朝堂上虽说有文武大臣,可当下的局势人心浮动,总会有那么些蛇鼠两端的家伙,父皇和孤都难免看顾不到,还要仰仗外祖父与各位舅父出面稳定人心,待到他日父皇痊愈,定不会忘了符府的功劳。”他对着众人俯身一揖。如此一番大义凛然的话,竟然出自小小的七岁孩童之口,谢玉娇若是在此,定会仰天长叹,难怪人家能当太子,她却只能当个小小的农女。这口才,这气势,不得不让人感叹真不是盖的。
“太子说哪里话,为了我大周永久基业,也不能让那等乱臣贼子得逞,如今太子即已平安归来,今日便能入宫。虽说如今把守宫门的守卫被调换了许多,昨日得到太子殿下的消息臣等已经安排妥当,就等太子归来便可随时入宫。”这位虽身穿一身平常细棉布浅灰色居家长袍,却身形板正,面容凌厉,话语中却温和有余的中年男人,显然就是当朝太傅并被皇上亲封的魏王,也是宣懿皇后的父亲,符彦卿,也正是太子柴荣的外祖父。
“训儿全凭外祖父安排。”
太子,本名柴宗训,因其母姓符,是符太傅之女,故微服外出时常用母姓化名符怀恩。
这个符怀恩也就是谢玉娇口中的叮当。可是,如今哪怕谢玉娇站在这里,也认不出这就是当初那个傲娇臭屁装聋作哑的叮当来了。
毕竟,谢玉娇眼中的叮当,肤色黑黝,双眼无神,五官平淡无奇,除了傲娇臭屁外,那是扔在人堆里都毫不起眼的平凡男孩。
现在的符怀恩,也就是太子柴荣。锦袍玉冠,眼神犀利,通身气派,举手投足间皇家威仪尽显,哪还有一丁点叮当的痕迹。
太子在符家人秘密安排下终于顺利入了宫。
当他见到卧榻在床的父皇时,坚强了几个月的心顿时像是找到了依靠,也顾不得太子仪态,跪在皇帝的塌前,抓住皇帝的手臂,嚎嚎大哭。就像在外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回到家里找到了可以为他撑腰的家长一样,唯用大哭来诉说他的伤心与委屈。
“训儿这些日子受苦了吧,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如今父皇的身体是真的伤及根本了,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上苍还是垂怜我大周,让这偌大的江山不至于断了传承。如今你既已平安归来,为父就该好好教导你为君为王之责。虽然你不过七岁稚子,但身为太子你也要担起你该担的责任,这江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