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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这又是怎么了?”再不好装作是木头人的锦瑟看着昌平,她问道:“莫不是……当真叫人欺负了不成?”
锦瑟只是这般的问着,却又不提她害喜一事。
“我……”昌平支支吾吾,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她还犹豫着,平安却是替她开了口,只对锦瑟说道:“姑娘,这可不是欺负,公主只怕是遇上恶人了呢。”
“哦?”锦瑟挑了挑眉头,见螓首转向了平安。“倒是给我说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恶人,敢劫持咱们南越的公主!”
虽然是对着平安,可锦瑟的眼睛却还是往昌平那里瞧着。
秀儿原本说的是昌平自己跟着人家走了,只是如今她将“自愿”讲成了“劫持”,也算是保全了这个皇家公主的脸面。
听见了锦瑟的话,昌平当即就张口叫道:“阿七才不是……”
话说一半,昌平却蓦地住了嘴。
“才不是什么?”锦瑟看着她问道。
想着先前那人对她的冷情寡绝,她只好低头讪讪地说道:“没什么。”
见她不肯说,锦瑟自然也不会勉强她,只是拢了拢头发,对秀儿吩咐道:“你这丫头,还不快去给公主放水梳洗?”
“是。”
秀儿得了锦瑟的话,直接退下去到偏房给昌平备热水去了。
“嬷嬷。”见秀儿出去了,锦瑟又扭头对宁嬷嬷笑着说道:“真是又得劳烦嬷嬷再去寻我那套浣花锦的烟罗衫来了。”
宁嬷嬷也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内室。
得,她们姑娘拢共才有这两件熏了苏合香的衣裳,今儿个倒好,竟然连着全给昌平公主用上了。
待宁嬷嬷拿了衣裳出来,这才叫了一个婢女进来。宁嬷嬷将衣裳交给了那个婢女,又叫她领着昌平去偏房梳洗了。
“姑娘。”宁嬷嬷瞧着昌平离开的背影,不禁走到锦瑟跟前说道:“这公主,恐怕是……”
宁嬷嬷说着,声音却是越来越小,最后等到没了声音,嬷嬷又用手指了指小腹处。
看着话说一半,另一半却只用手比划的宁嬷嬷,锦瑟却是忽然笑了起来。
“不是恐怕,是一定。”锦瑟极为确信的对宁嬷嬷说道。
站在旁边的平安叫了一声,他说道:“那这可是无媒苟合了呀!姑娘,那咱们岂不是惹了大麻烦?”
平安嘴上说着,心里却是在埋怨了秀儿。
她将这个劳什子的公主半道撂下也就撂下了,回来还说什么话、碎什么嘴呢?徒惹了姑娘担心不说,最后却是害的他赶了一趟狠路。
平安却不知道,锦瑟叫她去寻昌平,才不是因为什么担心,只不过是觉得有些蹊跷罢了。再者说,这要是万一出了事,崇远侯府可是第一个要被问话的,毕竟这人是从她家里出去的不是?
锦瑟握着十指,又叹了一口气。
她也是实在没想到,秀儿这丫头竟然是如此的实诚。人家要人她就给?都不瞧瞧那些人全是黑巾蒙面、凶神恶煞的吗?
“那个男人,你可是瞧见了?”锦瑟又抬头,对平安问道。
平安看着锦瑟,瞬间便明了她口中的那个男人是何许人。
“那人带着面具,小的能没瞧见。”平安说着,忽然又想起了那人身下的木质轮椅,他当即又说道:“不过……怕是个不良于行的。”
“怎么说?”
“那人的腿,恐怕是有大问题的。”对着锦瑟,平安细细的解释道。
这一下,就连锦瑟也惊诧了。
一个公主,与人苟合后珠胎暗结也就罢了,可对方竟然还是一个不良于行又看不清相貌的男人,这就叫锦瑟难以接受了。
这朵深宫里的奇葩花,还当真的奇葩的很。还是说南越的公主们,都是这样的心性喜好?
锦瑟忽而想到了那个嫁进了国公府的明月公主,自得又暗自摇了头。
她的兄长,才不是那种见不得光亮的男人。
“这公主,还真是个说不得的。”宁嬷嬷站在旁边,轻撇了一下嘴角。
嬷嬷她活了半辈子,还真没见过有哪家的公主会这么作践自己的。
“嬷嬷!”锦瑟抬眼,看着宁嬷嬷说道:“左右不过是人家自己意愿,咱们只看着便是了,何必要说什么呢。”
“您说的是。”听了锦瑟的话,宁嬷嬷也不敢再提这一茬了,只是叹道:“可那人,又是为何要难为公主呢?”
为何?
锦瑟拢了拢头发,轻声的笑了。
这也只怕是那人与淑妃一般,都有着不能告人的秘密,所以这才留不得那孩子罢了。
宁嬷嬷才说完,那边才梳洗好的昌平便回来了。
看着如出水芙蓉一般的昌平公主,宁嬷嬷不由得又叹息了。
只听说过“好白菜都叫猪拱了”,却没听说过有哪棵好白菜自己凑近猪嘴边的。
如今嬷嬷是这样想着,只是后来等她知道了那头猪是谁了,却又是恨不得打了自己的嘴巴。
看着躺在榻上又如此安稳的锦瑟,昌平不由得勾了勾袖下的手指。
“锦瑟。”昌平往前走了几步,出声叫道。
“当真是不错的呢。”看着走近了的昌平,锦瑟笑着打了岔,她说道:“只想着这些寻常的衣服会污了公主矜贵的身子,没想到公主穿着这一件衣裳,倒还真是合身的紧呢。”
锦瑟说“怕污了她矜贵的身子”,这才是句玩笑话。这浣花锦的料子,可是前些时候徐子谦从南越带回来的,能叫徐少爷拿得出手的,那能是不好东西?
但是昌平才不管她这一句,只想着她的后话了。
可不是合身的紧?
穿上先合身,而后再紧!
昌平又动了动身上,就觉得双肩处紧的更厉害了些。当下她便不再迟疑,对着锦瑟说道:“今日之事,还真是叫锦瑟你见笑了。不过,却也是谢谢你了。”
昌平说这句,倒是用了真心的。不管先前二人如何如何,就只是今日,要不是锦瑟叫人将她搭救出来,她只怕是当真要丢了腹中的孩子了。
一想着在别院的那个男子,昌平就觉得心中又隐隐作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