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王与丑奴成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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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所言极是,可是鄙人,向来只拿钱办事。”左烬笑得意味不明,芙蓉咬牙,从衣袖里掏出两锭黄金“可够?”
左烬见状挑眉“这可不够,鄙人在王爷手下办事的时候,那可是足足两箱子黄金。”
芙蓉怒道“左公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局势已经渐渐变化,难保三公主会做出什么样子的牺牲。左公子若是长久的在这里待下去,怕是见到了日头有些事情就无法挽回了。”
左烬嗤笑,走过去拿了那两锭黄金挑眉“何时动手?”
芙蓉阴阴勾起唇角“再过七日,王爷生辰那日,就是左公子出日之时。”
说着她转身而去,左烬看着芙蓉的背影莫名开了口“你这女人还真是狡诈又恶心。”
芙蓉脚步一顿,回首看去“左公子杀靳府满门的时候,怎就没想过自己是不是恶心?”
左烬挑眉,手中攥着的金锭子莫名的有些发热。
...
靳凝兮回了屋子,树儿见身后有个青玄心中一激灵,抿唇“王妃回来了。”
说着她余光瞥向青玄一侧,却发现人不知在何时已经不见了。
靳凝兮面色难看,随意坐上了椅子上“恩,被他发现了。”
树儿闻言面色大变“那王爷可有没有说什么?”
靳凝兮不答,疲劳的挥了挥手,树儿见她脸色也差,未再多言就下去了。
月将飞日,欲压枕榻。
这是哑谜?
靳凝兮仔细看着手中的字条,月将飞日...
月?挽月阁?飞日?要压住枕榻?
靳凝兮揉了揉太阳穴,不断地将脑海里的词推翻再重新编排。
忽然,如一道雷鸣而至,脑子顷刻间被打了个清醒!
这意思是,芙蓉是月,摄政王府是日,要来到摄政王府,要压住摄政王的枕边人。
而这所谓的枕榻,这就是他的妻子靳凝兮!
芙蓉已经来这里半年有余,靳凝兮嫁给摄政王也没有多久就被小三压了个死死的,靳凝兮虽然嚣张跋扈还是个窝里横,对摄政王极好,而芙蓉是摄政王所谓的爱人,就算是靳凝兮心中有怒气,也从来不敢跟自己的娘家告状。
再后来,在不知不觉中,靳府就惨遭灭门了。
靳凝兮服丧了之后,还曾经表明想回靳府住一阵子,却被以不安全的理由回绝了,然后靳府就被人严加看管,再无外人进入,也无人调查靳府到底是被谁杀害而死...
那字条已经被她捏成一团,想到芙蓉与太后心腹眉眼间的沟通,想到君洛与芙蓉的关联。
今日她去青楼一事,好死不死的又被君洛发现了,哪怕君洛没说什么,她也是能感觉的出来。
若是芙蓉能牵制住靳凝兮的话,那君洛,就是锁着靳凝兮的掌控者。
一阵莫名的寒气从身后冒出,似乎一切快要水落石出了。
而似乎,她所谓的死期...也不远了。
她垂目看着手腕上的玉镯,她明白,自己根本不像小说里一样又有什么左膀右臂,绝世武功,而是一个,甚至无父无母只有一个不爱自己的丈夫。
靳凝兮啊,你最后到底经历了什么。
眉心拢成一团,从椅子上坐起,她如今谁都不能信,而且最要紧的,是要找到万俟笙所说的玉玺。
但是她现在已经是不能轻举妄动了,该如何是好?
她转身将手中的字条丢进灯中,火苗一瞬间顷刻而起,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
靳府……
...三日后:
入了炎夏,湛蓝的天空无一朵云彩,日头正毒,靳凝兮着了最薄的衣服躲在屋子里,也热得浑身都是汗。
树儿在一侧扇着风“太后娘娘与皇上求雨,昨日就回来了,怎就不见起效。”
靳凝兮拨了个荔枝放在口中“老祖宗说过,封建迷信要不得。雨是说求就能求来的吗?”
说着擦了擦面上的薄汗,又听树儿道“入了夏以来一直就没下过一场雨,听说现在地里干旱着,怕是没办法收成了。”
“王妃,王爷吩咐,要两盘解暑点心送到书房。”
一奴才进来恭敬道,靳凝兮闻言抬首这毒辣的日头抽了抽嘴角,这么热的天,她就是做出来了,估计到那里也是化了...
书房内.
沈良之坐在次位上扇风缓解这夏季的闷热,君洛虽然没有动作,鼻尖也已经细微有些汗珠,沈良之不耐的道“这么热的天,你就不能晚上和我商量?”
君洛手持兼毫,正欲开口,就听门外有人报“王爷,摄政王妃来了。”
沈良之挑眉,立刻来了精神看向门口,就见施施然走进来个貌若天仙的美人,如此炎热的夏季,着了一身浅蓝色的素纱长裙,倒是看得整个人都凉快起来了,沈良之眼前一亮。
这摄政王妃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靳凝兮一进门就见到看着她满眼惊叹的沈良之,俊俏的面上不难看出一些错愕,惊讶,不敢置信的样子。
有对上书案内的摄政王,樱唇微勾。
冰山也会怕热?
君洛俊美的面上已经隐约有一层薄汗,她使了个眼色,树儿恭敬上前将两个瓷碗分别送给两个男子。
“参见王妃!!”沈良之这才缓过神来行了个礼,靳凝兮随着笑“沈太尉无需多礼,您是王爷的挚友,妾身又怎敢受太尉的礼。”
说着她回了个福,模样端庄娴熟,差点没将沈良之的下巴吓掉了。
哼,吓死你。
靳凝兮笑眯眯着,这沈良之是君洛多年挚友,后来又成为太尉一职,向来与靳府面和心不合,明里暗里戏耍过靳凝兮好几次。
她忽然有些后悔,怎么就没把他的份里加点泻药呢?
沈良之这厢也是难掩心中疑虑,靳凝兮向来是个蠢笨的,前一阵子在四国盛宴上他已经十分惊叹了,没想到此番前来还跟换了个人似的。
他错愕的对上君洛的脸,面上隐约带着痛苦之色。
莫非是,爱情的力量?
靳凝兮莲步上前走到君洛身旁,掏出香帕细细的给他擦拭着“王爷也真是,这天儿也不说叫休言给您和沈太尉喝点绿豆汤,若是中了暑气可如何是好。”
君洛眉心几不可查的蹙起,虽然知道靳凝兮是装的,可是他心里也莫名的有些舒坦,还有些,别扭...
沈良之在一侧猝不及防的吃了狗粮不说,还感觉自己的心肝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君洛居然没有躲开!君洛居然没有躲开!!
靳凝兮抬眸对上沈良之,眸底闪过一丝戏谑“沈太尉吃吧,这是妾身做的解暑甜点,命唤冰粥。”
说着她就打开了君洛的碗,君洛见到此物稍有些惊叹,似乎是有一种异样顺着心里蔓延开来。
晶莹剔透的冰山旁有红绿豆作为点缀,山顶的那一刻荔枝光滑诱人,薄薄的绵砂糖像是一场雪花。
靳凝兮拿起勺子细细的搅拌开来,递到君洛面前“王爷请。”
沈良之看看自己的又看看君洛的“君洛,我想吃你的那个。”
谁知君洛冷眼扫上他的“吃你的。”
沈良之撇嘴,郁闷的吃了起来,他怎么就没有好好地找个妻子,免得在这里吃没人搅拌的冰粥。
这一顿冰粥吃完浑身倒是凉快了不少,君洛将最后一口汤喝了,放在桌案上,别扭道“辛苦了。”
靳凝兮挑眉,见君洛那般不好意思的样子,以娇羞意思一下,目光扫上君洛的桌案“王爷可是在愁干旱一事?”
君洛闻言蹙眉,未等他开口就见沈良之忙着抢答“是啊,难不成王妃有什么好的点子?”
靳凝兮笑道“不难。”
君洛与沈良之皆是一愣。
君洛幽深的眸中看不透情绪,靳凝兮对上他的眼,没吭声。
但君洛似是读懂了她的意思“休言,命人拿五百两送到王妃屋中。”
靳凝兮这才笑得有几分真心,沈良之眼珠子瞪得圆,难不成这王妃出主意还要花钱?
正想着靳凝兮目光又看向沈良之,沈良之一愣,从怀里掏出前几日刚寻得的玉骨扇,价值也少说两百两,忍痛道“若是王妃有妙招,鄙人也愿将此物送王妃。”
靳凝兮香帕掩唇微微一笑
“你看看沈太尉,您真是见外了。”话是这么说,却还是从沈良之面前抢也抢似的将羽扇拿到手中,笑意更浓。
“那么妾身献丑了。”
说着她施施然走到书案旁无声地挤走了君洛,拿着放在桌案上的地图道"咱们皇城,最近的河是什么河?"
“粱运河。”沈良之道。
靳凝兮拿着兼毫蘸了墨汁就开始往上画“首先,我们要建一些粮仓,储备粮食是基准,其次兴修水利疏通管道也是防干旱的手段之一,建一个水库,平日里将雨水收集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干旱之日,也可以将河中的引入农田,总之,一定要疏通运河,并且尽力打通各大水系。”
“最近干旱,想来今年的收成定是不好的,这种时候若是加以施压定会起到反效果,不如开仓赈灾,切不能将农民的身体给搞垮了才是。”
“所以总结起来,当务之急就是,开仓赈灾,兴修水利,可以准备两队人马,日夜分工,白天一拨人晚上一拨人,这样也能最快达得到目的。”
“好!”
沈良之忍不住拍手赞道“这么些个日子咱们都没想到这一点,摄政王妃您果真是聪明!”
说完这话他莫名有些憋闷,他咋就当初那么笨净欺负靳凝兮了呢!不然说不定此等妙女子兴许是他的妻子了啊!
君洛闻言也有些大悟,深深地看了靳凝兮一眼,却见靳凝兮得意的挑了挑眉。
“王妃,明日我们将去城外的农地里去看看,王妃可愿意同去?”
沈良之说完这话就感受到君洛冰刀子般的目光就射了过来,但是正在兴头上的他哪管那个,就见靳凝兮眼前一亮:
“自是愿意的。”
沈良之又想开口说什么,君洛沉了面色冷哼“明日一清早就要出发,你赶紧回去睡觉去。”
沈良之被这一声怒喝弄得莫名其妙,这日上三竿的睡什么觉?
君洛见沈良之还不动弹,直接赏他一剂眼刀,沈良之撇嘴,感情这君洛是觉得他碍事了,正想把他打发走呢。
想着郁闷的看了一眼美艳的靳凝兮,行了个礼“那卑职先告退了。”顺道白了一眼冷脸的君洛,推开门就走了出去。
靳凝兮挑眉,回首看向君洛“为什么赶他走?”
君洛本就不爽着,他明明就在这里,偏偏她对那个沈良之笑得不行,是他长得不好看还是他长得不俊美?
“明日要早起。”君洛将靳凝兮挤到一侧自己坐上了正位“你为何知道这么多?”
他凌眸宛如化不开的墨,深深地凝视这靳凝兮的眉眼。
靳凝兮被他这眼神看得也不知作何回答,懒懒笑道“书上看的。”
“什么书。”君洛眯起眼。
“记不得了,只是妾身无意中看过,也想着若有一日能用得上。”她懒懒的摆弄着手心的玉骨扇,心中也不禁赞叹几分,上次君诀的玉骨扇她一直惦记着,没想到这回自己也有了一个。
君洛瞧上那玉骨扇面色沉了半面“靳凝兮,你拿人家的东西,你就不觉得硌得慌?”
“硌得慌?”靳凝兮摊开折扇扇了扇“妾身恨不得将银子铺床好用来安梦,又怎么会觉得硌得慌呢?”
她眯着眼睛享受极了,君洛看着她一副舒服样就不禁觉得碍眼“扇子给本王。”
“为何?”靳凝兮蹙眉“王爷还想从我这里拿扇子?”
君洛冷哼“本王买了它。”
靳凝兮闻言一愣,瞧了瞧这扇子细腻的做工,怎么说能值个二百两,他居然要买?
“多钱?”
君洛抬眼“五百两。”
靳凝兮有些惊讶,却又踌躇道“王爷不会匡妾身吧?”
君洛咬牙,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个爱财鬼“撑死能卖二百两,本王五百两收你自己看着办吧?”
靳凝兮莞尔,很随意的将扇子放上桌案“成交。”说着她欲转身离去,又似乎想到了什么“说起来,王爷,您这般想得到这扇子....”
君洛抬眼对上靳凝兮似笑非笑的眉眼,又听她轻声道“该不会是喜欢他吧?”
“谁?”君洛心中忽然腾起一股不好的感觉。
“沈良之啊!”靳凝兮笑道,君洛恨不得一拳砸在她欠扁的脸上“你滚。”
“是,妾身这就滚,顺便把五百两也麻烦让妾身滚着拿回去。”靳凝兮笑得很是狗腿,全然不顾君洛难看的面色。
君洛冷扫了她一眼“食时出发。”
靳凝兮搓了搓手“好的。”
见她扭着纤腰眼看着就要出去了,君洛又来一句“一会会让休言送过去你要穿的衣服。”
靳凝兮笑眯了眼“好的好的。”
虽说这日头正是毒辣的时候,靳凝兮却笑得如沐春风,刚刚就在那一瞬间又挣了一千两~
树儿在一侧看靳凝兮乐她也跟着乐“王妃,有那么开心吗?”
靳凝兮舒坦的点头:“一般在这种时刻,也就只有银子才能安抚我受伤的心灵了。”
她近日以来思前想去都不得舒展,她没有武功,又不能再度夜探靳府,还不能随便出宫。
不如找个机会正大光明的去一趟靳府。
靳凝兮眼底滑过一丝算计,邪邪的勾起了唇角。
...
次日清早,靳凝兮打着哈切强从床上起来,着了一身灰白色的小厮服装,又被树儿拿黄泥敷面,不一会,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变成了个丑了吧唧的小奴才。
靳凝兮嫌弃的撇嘴:“树儿,没有必要把我弄得这么丑吧?”
这女儿家都是爱美的,她就算是不能抛头露面也要做一个偏偏公子好去体察民情,才不愧为一个巾帼女子才对啊。
靳凝兮皱了皱恶意丑化的眉头,又动了动脸上的几颗痦子“你是不是怕我丑不死别人。”
树儿无奈“可是王爷吩咐,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是王妃,必须变成丫鬟才可以啊。”
靳凝兮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就朝着门口走去。
君洛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有一会了,离老远就见一个奴才样儿的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走近,还顺带着白了他一眼。
君洛眉心拢起“靳凝兮?”
靳凝兮无声的继续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这么丑?”
“……”靳凝兮皱起粗壮的眉头,丑得君洛瞬间有些不忍直视,转头看向别处“今天你叫阿宁。”
靳凝兮转身欲上马车,君洛却先一步拦住了她,冷道“奴才是不能上马车的。”
靳凝兮眸子突地瞪圆“你这男人没良心,城边那么远你叫我这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走着去?”
极土的麻花辫作陪,靳凝兮偌大红唇和黑黄的面色,表情狰狞一下,那就跟出了一场车祸似得,用如花似玉来形容的话....
还真是有些委屈了这个成语。
君洛优雅挑眉“不,你可以赶车。”
于是蓝天幽幽下,靳凝兮伴着一阵阵的微风就满脸黑线的坐在马车头,就连车夫都不忍心多看她一眼。
“有那么丑吗?”她怀疑的看了一眼身旁的车夫。
“噗!”
清晰地听到车里的一声蜜汁噗,靳凝兮彻底怒了,掀开帘子瞪了一眼里面的君洛。
谁知君洛却是冷着一张脸,见到靳凝兮嫌弃的摆摆手“不要让本王看见你。”
“好你个君洛!”靳凝兮连滚带爬的咕噜进马车对上君洛的俊脸,眯起眼露出雪白的牙齿“我丑吗!丑吗!”
君洛冷冷的扫上她难掩美艳的眼睛,薄唇微勾。
本就燥热的空气里腾升起暧昧的气息,她清澈的眉眼与他宛如冰山化开般的俊颜,莫名的脸红了下。
“咣当!”
马车不知为何晃荡了下,靳凝兮还未等扶稳,整个就随着惯力撞上了君洛的脸。
恩!
一个偌大的红唇印子印上他干净的面颊,君洛嫌恶的蹙眉“靳凝兮你作甚!”
靳凝兮被这红唇印子看得也有些傻眼:“我又不会故意的!”
“擦了擦了!!”
君洛白了她一眼,靳凝兮撇嘴掏出怀中的香帕,一点点的蹭上他的脸,她忽然灵机一动,将香帕子收回“擦好了。”
说完她悻悻转身像是一幅心情不好的样子,身子随着马车似是有些抖,她憋着咬唇,坚持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城边外,君洛携着靳凝兮下了马车,靳凝兮缩在身后身子一颤一颤的,留下一脸不忍的车夫。
“公子来了!”
君洛今日着了一身银白绣竹长衫,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又温文尔雅,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跑了过来见到君洛笑得热情。
“公子可算来了,沈公子已经到了!”
君洛颔首,冰冷的神色也没有丝毫缓和,一男子见到靳凝兮嘴角微不可见的抽了抽“这是...”
“这是我的侍女,阿宁。”
那男子点头,抬首看上君洛的脸,却突地瞪圆了眼睛,其他人也是这种表情,看了看那侍女阿宁的大厚嘴唇子,又看了看君洛面上的红唇印....
“尹公子,好生有品位啊。”
君洛蹙眉,却没有立刻领会这句话的深意,靳凝兮在身后憋笑憋得黑黄的脸都隐约见了红色,君洛见面前的几个人皆是一副难以形容的样儿,他还以为是靳凝兮真的丑到了他们。
点了点头正色道:“本公子向来不以貌取人。”
“噗!!”众人的视线都放到靳凝兮的身上,靳凝兮感受到了又将头放得更低了。
她已经要憋笑憋出内伤来了。
为首的青年人沉默片刻“恩,公子不愧身为青年才俊。”
君洛坦然接受了他的赞美“请。”
靳凝兮抬眼随着走,莫名有两个男子回首继续保持一副辣眼睛的姿态审视着她的眉眼。
靳凝兮回以一笑,那俩人爽快的回过头去,并且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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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良之已经在凉亭里等了有一会儿,离老远就见君洛跨着大步朝着他走来,他一双晶晶亮亮的瞧着,瞧着那个靳凝兮来没来。
靳凝兮没看见,却见一个极土极丑的女人小碎步跟了上来,看样子架子还端得极正,迈莲步,腰挺直,奈何那一张脸着实太丑,丑的他面部肌肉都抽了抽。
美人儿呢?摄政王妃呢?这丑人是谁?
君洛见沈良之的目光半分都没落到他身上,直直的看着身后的靳凝兮,故而有些不爽挡住他的视线冷声道“看什么!!”
沈良之颤抖的看向君洛,也看到了君洛面颊上激情四色的红印...
“你...”沈良之不懂了,看着君洛不悦的神情,又看了看面颊娇羞的那个丑丫头,面上一片青色。
这家伙吃醋了不成!!
沈良之被脑子里的想法吓了一跳。
“你....”
他吭哧瘪肚半天也没憋出个所以然,君洛蹙眉看了他半刻“怎么?”
气氛十分微妙,一旁的青年看不下去了,赶紧拦在二人面前“咱不是要商讨大计吗?赶紧别耽搁了。”
说着他就附耳上前“尹公子说他从不以貌取人,咱们就别多言了。”
沈良之嘴角抽了抽,难不成君洛对靳凝兮不好完全是因为他的品味独特?就喜欢丑的?喜欢亲丑的?
他目光又越过君洛瞧上靳凝兮脸上的几个大痦子,靳凝兮挤眉弄眼万分谄媚的朝着他一笑,沈良之没承受住,虎躯一震!
个个都是些以貌取人的主。靳凝兮嫌弃的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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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几个公子哥坐在凉亭里都谈事情,靳凝兮就站在日头底下候着,原因是,她长得太丑,怕打扰她们的思绪!?
靳凝兮被日头晒得有些昏昏沉沉,真恨不得扑上去给君洛一巴掌。
沈良之斜眼瞄着那丫头的背影,觉着身形有点面熟。
“我问你,那谁怎么没来?”
君洛抬眼看向沈良之略带嫌弃的眉眼,眼底滑过一丝笑意“恩,中暑了。”
沈良之蹙眉“那休言怎么没来,你带着这样的丫鬟干嘛来?你是不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那种奇怪的品味?”
君洛对这话有些莫名其妙,靳凝兮丑而已与他何干?“无所谓。”
靳凝兮正迷糊着呢,远见俩淳朴的丫头凑了过来,对着她东瞧西看“你是尹公子的丫头?”
靳凝兮点头。
那俩丫头略带彼时的看了靳凝兮一眼“你长得这般丑,公子不嫌弃你吗?”
靳凝兮嘴角抽了抽,回首看向君珞的方向,却见几个人的目光似有似无的落在她身上,竖起耳朵正听着呢。
靳凝兮挑眉,略带娇羞的低头道:“公子...是个好人.......”
“怎么就是好人了?”那女子有些急了,向前迈一步看向君洛的方向,靳凝兮抿唇欲语还羞“恩....公子他,说我是这世间最好看的女子哦。”
众人瞬间被劈得外焦里嫩,她最好看?
那女子错愕的看了看靳凝兮又看了看她,眼中莫名的腾起一股水雾,她咋就不知道尹公子品味这么差呢!
众人看向君洛的深情带了点怜惜,年纪轻轻的就瞎了。
靳凝兮笑得得意,落在两位女子眼中倒像是情敌在沾沾自喜,十分碍眼。
“既然你现在无事可做,不如随我们来?”
靳凝兮闻言有些不解,难不成这淳朴的乡里人也喜欢搞这一套?面对这眼前的女子也多了些反感“我不想去。”
“不想?”那女子眉眼突地揪起“你不是没事做吗?”
靳凝兮扯了扯嘴角“成,去就去。”说着她扭头看了一眼君洛,见他只顾着垂头看手中得东西也不瞅她一眼,大嗓门喊着“主子!奴婢随这俩丫头去了,主子好生照顾自己啊!!”
君洛嘴角抽抽,没回话。
靳凝兮随着俩姑娘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头还有点犯晕,倒真有点中暑的迹象,那俩姑娘时不时回首给她个眼刀子,靳凝兮不禁有些无语,这还真是走到哪都招惹祸端的体质,从前是因为美,现在是因为丑。
径直走进一座座的小平房这里,靳凝兮抬首看去,民风淳朴,比皇宫好太多了,只要不是这莫名其妙将她围成一团的姑娘们。
“你是怎么去公子那里当的差啊?不过是个奴婢,还敢这么嚣张。”为首的姑娘双手抱怀,眉毛轻挑,面上一股子刁样,靳凝兮嗤笑“就那么当的呗。”
“看她这幅骚样!萍玉,你给我看着她!咱们去找尹公子去!!”说着那个叫萍玉的丫头就被人推到了靳凝兮面前,几个人喧喧闹闹的走远了,萍玉有些害怕的揪了揪衣角,看着靳凝兮眼神也不敢对上。
她咋觉着,这丫鬟身上有一种无形的气场呢?像是跟尹公子一样的...
“姑娘,你别害怕,她们就是这样的,她们喜欢尹公子……才会波及到你……”
萍玉不安的揪着衣角,畏畏缩缩的对上靳凝兮的眸子,靳凝兮不禁笑起来“恩,我知道的。”
说着她视线移到别处,忽然看见一个身形熟悉的男子佝偻着身子往别处走。
“劳烦问一句,那是谁?”靳凝兮眯起眼,萍玉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个人啊我也不认识,但是他每隔七天就回来一次,去刘大夫那里。”
“刘大夫?”眼看那个人走远了,靳凝兮看向萍玉“那是谁?”
“刘大夫是我们村里的神医,听说当年还是太医,后来告老还乡,但口碑一直是极好的。”萍玉温和道。
太医?她脑中闪过一丝光芒,刚刚那个人她没见过,但是举手投足以及走路的姿势绝对是宫中太监特有的姿势,那种姿势已经根深蒂固,奈何是穿了普通人的衣服也无法掩盖。
是宫里人?还是来找太医的?
“你知道他来找太医都是做什么的吗?”她问,萍玉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自然是来看病取药的吧,曾经我带我奶奶去看病也看见过一次那人,那人取了一些小药包就走了。”
小药包?不知为何,靳凝兮脑海里忽然闪现出聂清久给她的小药包的纸皮……如果她能拿到那个小药包的话。
正说着话,那人已经疾步走了出来,靳凝兮偏过头,不让他注意到自己,余光感觉那人走远了,她才晃了晃身子“哎哟。”
“怎么了?”萍玉见靳凝兮身子像是站不稳般,靳凝兮抚着头异常虚弱的道“我头越来越晕了...”
萍玉一愣“莫不是中了暑气?那我叫人来你等等。”
“别。”靳凝兮眼疾手快的抓住她的胳膊:“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不如你们,况且刚刚你也看见了,这村子里的姑娘有多不喜欢我,不如劳烦姑娘送我去看看那个大夫,我身上还有些银两……”
她感觉得到这萍玉是个好心的姑娘,也感觉得到她平常也一定总受那些个人欺负,见靳凝兮这般恳求又可怜的眼神,萍玉不忍心的点了点头“不远,你随我来。”
刘大夫屋子里井井有条,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味,靳凝兮扶着额头跌跌撞撞的进了门,看向对面的刘大夫。
年过半百,刘大夫却依旧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见到萍玉面上有了些笑意:“怎么萍玉姑娘,你奶奶又有什么不舒服了吗?”
说着他究竟目光放到了靳凝兮的面上,眉心有些拢起:“这是...”
“刘大夫麻烦您帮忙看看,这是外地来的,好像是有些中暑。”
靳凝兮有些难受的眯着眼睛,暗地里却是将这小小的药房打量了一番,没什么不妥,她被萍玉扶上椅子,露出了与面色不相符的嫩白手腕。
刘大夫见状眸子闪了闪,抚了抚胡须把上脉“姑娘难受有几时了?”
靳凝兮捏着太阳穴道“我也不清楚,一直站在日头下人都晒糊涂了。”她确实有些中暑,所以自然是不怕的,可刘大夫那一双精明的眼睛瞧了她片刻“那我就给你开些药好了。”
靳凝兮收回手腕,将手腕细细藏好露出黑黄的手“我是跟着我家公子来的,若是带了药怕公子觉得我丧气,大夫能不能把药弄得小一点?我好藏在衣袖里。”
刘大夫精明的眼睛转了转,看着靳凝兮模样似乎有些怀疑“姑娘可带银两了?”
这老家伙莫不是已经怀疑上我了?靳凝兮佯装虚弱的点点头,从袖子里掏出点碎银“这是我要给我娘送去的,但是既然我现在已经这般,若是服侍不好公子,怕公子怪罪……”
“姑娘在哪里当差?”
靳凝兮暗暗咬牙,如果这人是太医,估摸着也十有八.九见过君洛,是她太不周全...也没想到这老头子这么精明。
“我是在――”“刘大夫!”话音未落,刚刚那人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面上还隐隐带着焦急之色“刘大夫,这数量有些不对。”
说着他看了看靳凝兮和一旁的萍玉,萍玉见状赶紧扯了靳凝兮走:“刘大夫,那我们等会再过来。”
刘大夫未语,只是高深的看了一眼靳凝兮,就请了那人进了里屋。
靳凝兮一双眼睛一直偷瞄着那人的手势,就见那人从衣袖里扯了一串东西出来,她的眸子蓦地睁大了。
果真是那个小药包!
彼时她已经被萍玉扯了出去,她一边拽一边还说“这人算是刘大夫的贵客了,咱们待会再进去。”
靳凝兮透过院子看进去,将手里的碎银子塞到萍玉手里:“算了,我好些了,刚刚进屋子歇了会先下已经不头晕了,谢谢你。”说着她转身就走,萍玉手里捏着分量不轻的银子发呆“那你要去那里?”
靳凝兮没答,面上阴沉着,那药包究竟有何用处,为何会出现在白莲花的房里,太后又与白莲花有些牵连,刚刚那人又是宫里的太监。
正走着,就正好迎上那几个样子极凶的姑娘,身后的萍玉刚追上来,她面色变了变“翠姐姐……”
那为首的翠姐姐见了靳凝兮就更是来气,刚刚见到君洛,发现尹公子的脸上有那个大的一个嘴唇印子,如果不是她提醒尹公子还不知道!这贱蹄子!
“你要去哪?”翠姐姐向前迈了一步就将靳凝兮顷刻间包了个严实,靳凝兮阴着脸没有心情和他们周丶旋“找主子。”
“找主子?就你这丑样还找主子!我问你,你是不是亲了尹公子!”崔姐姐气得磨牙嚯嚯,靳凝兮冷笑“恩。”
“行啊,你还敢承认?”翠姐姐随着冷笑“你怎么不照照镜子看看你什么德行?”
“翠姐姐!”萍玉装着胆子凑上去,还有些不安“翠姐姐,别生气。”
“去你的!”另一女子直接踹上翠萍的肚子,萍玉一个没站稳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靳凝兮看翠萍被踹得直哼哼,美眸威胁的瞪大“你敢动人?”
“哟,你算哪根葱?动了怎么着?”翠辽伸手却被靳凝兮大力的攥住,正巧见到那个男子刚从刘大夫处走出来刚要像是看热闹似得瞧了她们几眼,她一道灵光闪过,诡谲的笑起来“还真是什么地方都少不了你们这种搅屎棍。”
“你什么意思?”翠辽面色变了变,就见靳凝兮扯着她就往君洛那边走,大吼道:“来,叫你心爱的公子看看,你是多么的善解人意!”
那太监撇撇嘴,这么丑的女子居然还这么凶,他摇着头端着架子往前走,靳凝兮看着他的背影冷笑,就这巧劲就拎着翠辽往男子方向甩去!!
“公子小心!!”一阵阵轻呼声中,靳凝兮携着那女子就朝着那太监压了过去!
“哎哟~~”貌似娘娘腔的哀嚎,靳凝兮直起身子也不管身下压了几个人就跟个泼妇吼着“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喜欢我们家公子,我们家公子只有我能喜欢!!只有我!”
“哎哟可压死个人了!!”一直在下的那太监抬眼就看见靳凝兮丑陋的脸:“跟我有什么关系!”
翠辽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也没有缓过神,挣扎着要起来,身下的太监更难受了,三个人的动作中他衣袖里的药包掉下来两枚,靳凝兮眼疾手快的扇了翠辽一巴掌,顺手就将其中一个药包放手心里了。
“你记得,我们公子不喜欢你这样的毒妇!”似是警告的她直起身愤恨的看了她一眼,拂袖离去。
“真是一群疯子。”那男人也随着翠辽起来,见地上还散着一个药包,赶紧小心翼翼的藏在衣袖里,顺便瞪了一眼靳凝兮的背影。
靳凝兮手心的药包攥紧,莫名扬起一股笑意。
看来上天还是庇护她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