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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满堂与梁家喜只见过一面,就是刚穿到这个世界的第二天,她立场成为官太太,对自己一举一动要求很高,而公公本来就是里正,混得好的话,将来抬举到县衙任职也是寻常。
如今怎么出事了?
她没理会洪氏,抽回自己的手夹鸡肉吃,足吃了两块才漫不经心地问:“梁三哥,你说来我听听。”
若不是梁家仁拉着,恐怕洪氏在金满堂吃两块小鸡肉的时间里,已经捶兄顿足诉苦了。
梁家仁心想金满堂到底已经不同往日了,带了分恭敬道:“我们听说,长姐害姐夫小妾滑胎,被姐夫关了起来,都有半个月了,她的贴身丫鬟好不容易才得到机会逃出来告诉我们。”
金满堂喝了口汤,瞥了梁家仁一眼,“家喜姐是冤枉的,还是事情败露给人逮住了?”
她的问题一针见血,梁家仁心头一凛,忙道:“具体情况我们也不知道,最坏的打算是和离。”
金满堂点头,“嗯,毕竟生了两个儿子,不可能把你姐弄到公堂上的。”
紧接着,佳肴上桌了,白斩鸡、清蒸鲈鱼、冬瓜盅、三鲜小炒肉、爆炒小河虾……
洪氏何曾见过如此美食,激动得心都快跳出喉咙了,这时什么灾星、女儿,她都记不得了,拿起双碗筷站起来,一个劲儿地夹菜。夹完自己的,她又端起儿子的碗继续夹夹夹。
待看到冬瓜盅内五颜六色的食材时,那口水,再也忍不住,咕咕咕地猛吞咽。
桌上所有菜肴最希罕的要数冬瓜盅,夏欣和章珩也不过吃过一次,还是金满堂亲手烹制的。把冬瓜对半切开,加入大骨高汤隔炎精炖,再配以精肉丁、红萝卜丁、蘑菇丁、还有一种叫玉米的金黄颗粒,配在一起炖制。
这食材放进冬瓜中也分先后次序,但金满堂为了方便厨房煮饭,只要求了玉米、红萝卜在冬瓜隔水炖半个时辰后放入,再炖两刻钟,最后加入肉丁和蘑菇炖一刻钟,加适量食盐就大功告成。
现时已经卖出去十盅,非常受欢迎。
梁家仁羞愧得不行,向金满堂等人致歉后,拉洪氏坐下,“娘,快坐下,我给你盛一碗。”
“呵,我,我自己来。”洪氏盯着冬瓜盅,双眼闪闪发亮,就像盯着金山银山似的。
金满堂叹了声,站起来道:“我来吧,可是有门道呢,婶子看看吧。”
洪氏咕噜又吞了口吐沫,喘着气望着金满堂双手。
金满堂拿了一只干净的碗,捉起特制的勺子,像挖雪糕似的在冬瓜壁上旋了半圈,打出一个浸润了大骨汤和食材香味的冬瓜肉放到碗里,如此打了五个,再用大勺子舀了一勺汤放进碗里,一碗色香味俱全冬瓜杂锦汤就成了。
洪氏眼闪金星,连忙伸出双手接过来,吃了一碗还要吃,一口气吃了三碗,咂嘴弄舌还要吃。
章珩早就推说有事拉夏欣走了,两个人一路杀进厨房,捧了一个刚烹好的冬瓜盅,拿了两只碗去了帐房。
金满堂脸上笑容不减,怕洪氏吃撑了,让小二撤走,再上了三碗米饭,好声好气劝洪氏吃些米饭垫肚子。
待洪氏茶饱饭足,金满堂才对全程尴尬的梁家仁道:“梁三哥,一场乡亲,家喜姐的事我尽力而为,你们也别留在县里,免得有心人谋算无心人。”
洪氏一听,立刻回过神来,“这怎么行,我可是要去看家喜呢,我可怜的大女儿呀,我的心肝。”
金满堂本来对洪氏很反感,维持着笑容已经是最大限度,却被她这么一句话,撩拔了内心的弦,“放心,如果家喜姐害了那个小妾,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说什么也撵了她再和离;如果没有,我到时会让家喜姐回家里,你们就等着女婿叩头认错吧。”
梁家仁神情复杂地注视着金满堂,心里十分震撼,这世上想不到的事情太多了……“那……”
洪氏兴奋又感动地打断梁家仁,“那就拜托满堂你了,我就说呢,你们一家去了这么久,跟着陈官人,肯定是福星高照,可不你这就发了财。婶子从小看着你长大,你这脸呀,地额方圆天庭饱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呀。现今发了家,也是老天爷的意思。”
“你今个儿帮家喜,也是做好事积阴德呢。”洪氏那张嘴,比七月的洪汛还要猛,突然哇的一声泣道:“可怜我家喜,怎么可能会害别人呢,她可是个十里八乡出名的善心人呀。”
梁家仁孝顺,说不得洪氏,只尴尬赔礼。
金满堂十分受用,起码她受了恩惠懂得感激,像她娘亲,简直哔了狗。自从上次子贤出事后,再也没和她说一句话,仇人似的,幸好子贤和她亲近。
为了防止出事,她还是请了西席,子贤在家里也学得不错,每隔三、四天左右到外面和邻居小孩玩耍,倒也欢乐。
金满堂笑道:“婶子,那我就不留你们了,午市结了,我就去办这事。”
洪氏感激涕零,“满堂啊,过去是你婶子嘴坏,你别放在心上,若家福回来了,你们还情投意合,我也不会阻止你们呢。”
“娘,得了,我们走吧,别打扰满堂营生。”梁家仁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这娘是打蛇随棍呢,看到满堂发达了,占了人家便宜不说,还要吃别人的車。
洪氏不悦地瞪着梁家仁,“哼,就数你最没出息,等你姐的事情结了,你也到县里来,看看满堂有什么需要你帮忙的,你一向能干,办事娘放心。”
金满堂听到这里,哈哈大笑。
洪氏也跟着笑,只有梁家仁哭笑不得。
送走洪氏母子后,金满堂吁了口气,拐进了屏风,一屁股坐在八仙椅上。
姚飞霞把摊子扔给小花,也坐到金满堂旁边,捶着双腿和肩膀,抱怨道:“可累坏我了。瞧你潇洒的。”
金满堂不以为然地白她一眼,“哟,是你自己要来。”为了今天可以出来抛头露面,姚四可是跟姚员外硬磨软泡了三天,姚员外才答应下来。
这不,今日开业,金满堂也给姚家和新任县令送了一桌过去。虽然味道会差点,总归心意到了。
姚飞霞冷哼一声,“走吧,我还没吃呢。”
金满堂扬眉问:“你夫婿来了没?”
姚飞霞脸上浮上两朵红云,却佯装不在乎地翻眼道:“他没名字给你叫?来没来与我何干!”
金满堂连忙凑到她跟前,“累,小美人,真没关系吗?那就陪爷喝两杯。”
“是龚爷的桃花酿吗?”姚飞霞连忙站起来,“龚爷和奶奶是不是在临波亭呀?我们赶快过去。”
金满堂偏要她说有没有请陆鸣过来,才愿意动。
姚飞霞羞得想找个洞藏起来,眼波横向她,“哼,哪能不请,他都攀上你了,有你撑腰可是天天瞪鼻子上眼。”
金满堂心中一跳,他们果然天天幽会,还装作不在乎,不禁取笑:“哇,你天天送上门给他瞪,你真是……哎哟,见色忘友啊。”
姚飞霞急得跳起来,在金满堂面前,嘴越来越拙,“哪里,明明是你说他病情有好转,让我多陪陪他,只要他好起来,我就不用守寡了!”
“噢,原来是春心动了,想要男人抱睡觉了啊。”金满堂脸也红了,一想到姚四和陆鸣亲嘴滚床单什么的,陆鸣都不知道有没有力气使唤那根枪,她怕自己笑声太Y荡,连忙捂着嘴。
姚飞霞气得双颊通红,连斥胡说,还将拳头捶她。金满堂哪里愿意吃亏,连忙往临波亭那边跑。
临波亭邻近仓库,是最大的雅座。夏欣专门设计来给金满堂自家亲月好友聚会,如今果然派上大用场。
夏欣与章珩瓜分了一个冬瓜盅后,也找了上门,与金满堂、姚飞霞狭路相逢。
金满堂见他们二人一脸满足,颊动春风,恼道:“我草草草,老子饿得要死,看你们满嘴油,偷了几个腥?”
夏欣、章珩不约而同地答道:“一个也没。”
章珩指着夏欣,“表妹,表哥倒是觉得夏公子想偷你腥,只见你在,他眼睛都粘你身上。”
姚飞霞觉得是个报仇的良机,连忙道:“噢,原来满堂你在暗示夏公子呢,夏公子,有人饿了,你可要好好喂……唔……”
“要你瞎说八道,信不信我叫陆鸣纳几房姨娘?”金满堂捂着姚飞霞的嘴,也不怎么费劲,这段时间她的身体就像柳树抽芽似的,长高了不少。
姚飞霞又惊又怒,登时咬她手心,“小泼皮,你这死丫头,嘴巴可坏了,信不信我找一堆美人跟表哥和夏公子求亲!”
“随便啊。”金满堂放开姚飞霞,志得意满,“像他们这样的蛀虫?趁早的。”
章珩一听,连忙加入战阵,几人闹成一团,只有夏欣脸色阴沉,像极了天上快要下雨的乌云。
“满堂,桃花酿,千杯不醉,来,咱们干!”龚若水早就携了家眷,与王氏把酒言欢,看到金满堂后,连忙招手。
金满堂向王氏、龚爷、王太太见礼后,才坐到二丫身旁,什么也不说了,举起杯子一喝而尽,“哇靠,这么小的杯子怎么够,赶紧的拿来大碗!”
桃花酿的酒精浓度和啤酒差不多,却带着桃花的清香甜美,是男女老少咸宜的优酿。
夏欣在她身旁坐下,给了她一个汤碗,并倒满了一碗。
金满堂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又是一喝而尽,抹了抹嘴巴,犹呼未够,“来来来,咱们都满上了,干杯!哎,桃花够不够,不够你们喝女儿红,不要抢我的美酒!”
她今天高兴极了,所有的心血和盼望都成了真,她拥有了自己的生意,拥有了立足之地,拥有了良师益友!
王氏笑容满面,也不阻止金满堂喝酒,“今个儿高兴,我这老骨头也敬大家一杯,祝咱们清莲酒家风生水起!”
大家连忙站起来,恭敬地朝王氏揖礼,就加夏欣也一样。
“快别这样,坐下吃酒,坐下吧。”王氏十分开心,若是陈东在场就更圆满了,毕竟这酒家从无到有,也有他的心血在,希望他快些回来,和大家一起好好过日子。
“奶奶,我敬你,我喜欢你,我要亲你!”金满堂跳起来,跑到王氏身边,抱着她啵了两下,又窜到姚飞霞身边,一把推开小媳妇似的陆鸣,揽着姚飞霞伶仃美肩,“姚四,你赶快喝,你怎么不喝,今天咱们好日子啊。你看陆鸣这么丑,还没我帅,你该嫁我呢。”
金满堂边说边把碗中的酒又咕咕咕喝了个干净。
大家习惯她快人快语,可如今这疯人疯语……实在不敢恭维。
金满堂回了座位,忽地一拍桌子,“你们怎么不喝?怕给我喝趴下?告诉你们,我还真是千杯不醉!来,赶快喝,谁不喝谁是我养的龟孙子!”
一时之间,碰杯声不绝于耳。
由始至终,知情人都没提洪氏的事,金满堂喝得醉薰薰,率先倒下,由夏欣负责驾马车送她回陈宅。
到了屋里,金满堂立刻滚床上,“喝,我还没喝够,我的人生,我的人生逆袭了,成功了,就差一个男人啦!呕,呕泥巴,我还能喝,太好喝了,我要喝一万碗。”
夏欣目光沉沉,贴近她耳边轻说:“满堂,进金草堂,到里面睡恢复得比较快,你别忘了答应别人的事。”
“呕,对哦,你说得对,你,是谁啊,怎么在我家……”
“你先进草堂,我再告诉你。”夏欣紧紧地握着金满堂发烫的手。
“嗯哼,”金满堂醉薰薰,眼前五六七八个人影晃动着,“金草堂,嗯哼。”
眨眼间,夏欣就跟着金满堂进了蓝天白云的空间,恒久的人间四月天,令人身心舒畅。
金满堂放久不喝酒,加上今天特别激动,醉了后性情就特别豪放。“小晶,来啊,快活啊。呕,握草,老子怎么穿成这鬼样?这是演戏?我在做临记?哇哈哈哈哈!”
她一边笑,一边扯衣裳,“小晶,我才不当临记呢,我现在有钱了,好多钱,我不用怕没地方睡觉,没钱吃饭,没钱买衣裳了,这戏法,我才不穿。”
她呼啦呼啦地脱着,一直掊得只剩诃子和亵裤。突然有一个巨大的阴影靠近,她猛地回头,一时之间难以看清,便甩甩头,努力地眨眼想要看清楚,蓦地两眼放光,“哎哟我的天,哪里来的美男啊?你,也是在拍戏啊?哈哈……唔,干嘛……啊!”
“哇天呐,”小晶惊呼,“主人,美男子亲你了,哇,他咬你了,他吃你口水!羞羞脸,羞死人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