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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夜,凡事讲究证据,我虽然也怀疑,可是仍然在排查,只是我觉得这件事,应该要让你知道。”
墨安晏将只吸了半只的烟掐掉,转身弹入垃圾桶。
“你先稍安勿躁,将墨氏企业稳住才是你的首要任务,至于其他……”
墨安晏的眼神骤然变得凌厉,“我会继续查下去,只要让我查到是谁做的,不管那人是谁,哪怕真的是墨家的子嗣,我也绝不会放过!”
墨安晏的气势让墨君夜稍稍放心,小叔的能力他是清楚的,或许会需要时间,不过只要他想做到,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
“小叔,那老宅这里,就交给你了,等爷爷醒来,他看见的,将会是一个安然无恙的墨氏,以及一个安全的老宅。”
……
墨家别墅。
阿泽再一次向屋外看了眼,天都快黑了,爸爸的车子还没来,怎么回事呢?
明明说好了和秦叔叔他们一起吃饭的啊!
陶意端着水果沙拉出来,看到阿泽还是窝在沙发时里,小脑袋不时的回头瞧。
“爸爸或许有事忙了,你别等他了,不行的话,咱们在家吃。”
“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秦叔叔了,我想和他练拳,还有傅叔叔,我想和他玩游戏。”阿泽微微嘟起小嘴。
陶意走过去,捧着他的脸蛋亲了亲,“宝贝,爸爸事情很多,太爷爷还在医院,我们要不再等等。”
“妈妈,你打个电话给爸爸问问。”小阿泽还是不死心。
陶意拿孩子没有办法。
这几天他们忙着医院的事情,的确冷落了阿泽。所以他听到要和大人一起吃饭时,高兴坏了。
一天都心神不宁,就等着墨君夜回来接他。
陶意拿出手机,拨通电话,奇怪的是,电话提示音竟然关机。
会不会是拨错了?
陶意又拨了一次,依旧是关机。
也许是没电了吧,不然阿夜的手机不可能是关机的。
陶意顿在原地想了想,随即脸上浮出笑容,走到孩子身边,“阿泽,爸爸手机没电了,暂时联系不到他,可能正忙着什么事。”
“噢――”阿泽小脸一塌,懒懒的应了一声。
陶意看着儿子失望的表情,走过去将他搂在怀里,“阿泽小朋友,想不想吃火锅啊,妈妈会做那天咱们三人一起吃的那种火锅噢,很美味的呢!”
“真的吗?”阿泽的眼睛亮了起来。
“当然是真的!”
陶意眯了眯眼睛,“吃完饭,咱们去外面散步,你最近不是喜欢听孙悟空的故事吗,妈妈讲给你听,然后,我要向你请教怎么玩你的那种游戏。”
故事,游戏,都是阿泽喜欢的,塌下的小脸立刻飞扬起来。
“阿泽小朋友,妈妈的头还有点晕呢,可不可以陪妈妈一起去准备火锅用的食材啊,你可以帮妈捏鱼圆呢!”陶意故意示弱。
“妈妈,我陪你!”
爸爸说过,男子汉要帮女生做事。阿泽当机立断,而且他也很喜欢帮妈妈做事呢。
陶意看着脸上阴转睛的儿子,微微叹出一口气。
只是心里,却依旧有些担心。
他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怎么就对他们失言了呢?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
此刻的墨君夜正咬着点燃的香烟,微微眯着眼,视线落在窗外。
许美玲的欲言又止;老赵的死活不肯说出口;再到墨凛端上那一碗汤……
种种迹象表呢,事情很不一般。
今天,他已经亲自动手去查,却发现仍是什么都没有。他甚至通过关系,查到了二十几年存在档案管里的旧报纸,依旧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少爷,天黑了,该回去了。”
墨君夜手中的烟灰落下,他轻轻掐灭了烟,起身道:“老赵安排住在哪里?”
“安排在楚氏医院的宾馆里,有人看着,您放心。”
“他看到爷爷时,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阿离回忆了下,“特别激动,跪在地上不肯起来,他说要回来侍候老太爷。”
墨君夜抬眸,目光与阿离的对上,“再想办法,撬开他的嘴,让他把事情说出来。”
阿离咬咬唇,“少爷,一来他是墨家的老人,二来年岁又大了,动粗似乎不太妥当啊!”
“谁让你动粗来了,想别的办法。”
墨君夜眉头轻拧,“还有那个许美玲,再认真的查一次,半点都不能漏掉。”
“是,少爷!”
墨君夜拿起椅背上的大衣,走进了夜色中。
……
已是深夜,墨安晏独自在病房里陪护。
老爷子身边现在必须不间断地有可信的人在,他能中毒一次,说不定,还有会第二次,第三次……
墨安晏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睛盯着仪器上跳动的数字和光影。
靠着这些,才能维持着老爷子的生命。
墨安晏忽然想起从前,父亲生下他的时候年纪已经不轻了,却仍然亲自带他,手把手地一点一点教他东西。
那时候他觉得整个天底下,没有人能比这个人更强壮有力。
可是一转眼……
墨安晏连呼吸都放轻,生怕惊扰了躺在床上的人。
忽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楚氏诊所特定护士服的身影出现。
墨安晏没有多想,那人也并没有靠近床边,仿佛只是进来看看情况而已。
很快,她又出去了,然而在关上门的一瞬间,墨安晏的鼻子忽然嗅到一丝香气。
极淡极淡,却令他刻骨铭心地香气。
猛然回头,靠近门边上的柜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一束花。
素雅的淡色康乃馨,里面点缀着娇艳的紫色鸢尾。
墨安晏的眼瞳骤然收缩,立刻起身拉开门走出去。
走廊里空无一人,墨安晏找来了可信的人守着门,凭着直觉往一个方向走。
那股香气,他这辈子只在一个人的身上闻到过!
还有那样搭配的花束,只有她,那样地喜欢用鸢尾。
绝望的爱,这是多年以后,墨安晏才明白的鸢尾的花语,只是那时候她明艳的脸在淡紫色的映衬下格外动人,让他以为她只是单纯地喜欢而已。
忽然,前面一阵骚乱,墨安晏快步走过去,看到了楚笑严肃的表情。
“发生了什么事?”
楚笑看了墨安晏一眼,“医院里有护士的衣服不见了,这事儿可大可小,我正在让人掉监控搜查,墨爷爷那里,你要多留心。”
楚笑害怕有人借着护士服在医院里作恶,平常眉间的嬉闹早已消失,变得异常谨慎严肃。
果然……
墨安晏的眼睛微眯,余光却扫到一个走过来的身影。
秦凡朝着楚笑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随后转身看向墨安晏。
“楚氏诊所的安保是专业的,更何况为了预防这种情况,放衣服的地方都是锁上的,我刚刚去看了,手法刁钻,倒是我见过的,某些雇佣军会用的手段。”
秦凡说话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盯着墨安晏,很明显,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
楚笑在旁边看得莫名其妙,“雇佣军?这种狠角色怎么会跟医院扯上关系?不行我得赶紧报警。”
她才刚拿出电话,手机轻而易举地就被秦凡拿在了手里。
墨安晏眼神闪烁,半晌,朝着他微微一点头,算是表达谢意,随后转身就走。
“你干嘛呢,电话赶紧还我。”
“别闹,这事儿用不着报警。”
“谁跟你闹了?这么严重还不报警?……,再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
……
墨安晏加快了脚步,一定是她,刚刚进入病房的人,她……,是来看老爷子的?
墨安晏想不出答案,只知道一个劲地往前走。
转过一个转角,面前是一扇安全通道的门。
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那里,怔怔地看着那道门。
手放到了把手上,墨安晏却怎么也扭不下去。
如果她就在门外,要怎么办?是将她抓住继续彼此伤害?还是当做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
墨安晏发现,他找不出一个答案来。
把手始终没有拧动,他闭了闭眼睛,转身将身子靠在门上。
“如果,我的父亲就这样过世了,我一定会恨我自己,一辈子颓然终老……”
墨安晏的声音在寂静的角落里响起。
他根本不能确定门的那边到底有没有人,只是在人前,在阿夜面前,在管家面前都不愿露出来的情绪,他只能在这里稍稍宣泄。
“我为了找你,让老爷子遗憾了很久,我从来没有想过,可能会再也看不见他。”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门的那边传过来,听得并不真切。
安全楼道里,一抹丽影悄无声息地站着。
青衣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尤其,她跟墨家还有这没有查清楚的恩怨。
只是当她看到墨老爷子病危的消息出现在报纸上时,她心里忽然浮现出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潇洒自信,言语里流露出对自己父亲的敬仰和崇拜,那是他的一个目标,一个憧憬,现在,这个目标却岌岌可危。
青衣告诉她自己,她只是想看一眼,她是来确定墨家的情况的,可等她发觉的时候,手里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束花……
“就这样吧。”
青衣忽然一愣,门那边有了轻微的动静,她不由自主地将手握上了门把,她有信心能够阻止这扇门被拉开。
然而,门始终没有动静。
轻易甚至听不到对面的声音了,仿佛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就这样的意思是……,他们之间,就这样了……?
前尘往事一笔勾销,再见面,便形同陌路……吗?
青衣怔怔地看着那扇门,手慢慢地从门把上滑下,半晌,转身离去,消失在楼道里。
门的这边,那抹若有若无的香气终于再也寻不到了。
墨安晏靠在门上,无声地笑起来,苦涩,却决绝……
……
此刻的陶家,爆发出一场剧烈的争吵。
陶斐摔门而去。
巨大的客厅里,杜若昕站在满地的碎渣滓中,嚎啕大哭。
陶柔形同疯狂,整是痴傻的样样,已经让她心如刀绞,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家里的经济状况越来越差。
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她这是作了什么虐啊,嫁这样一个窝囊废。
杜若昕索性往地上一躺,挺尸一样直着身体。
不能活了!
真的不能活了!
头一转,忽然发现茶几的报纸堆里,有个文件袋。
她将纸袋拆开,抽出来的纸张上面的几个字,让杜若昕的瞳孔猛地缩小。
亲子鉴定书?
杜若昕赶紧去看鉴定的名字,却抽了一口冷气。
陶意和陶斐竟然不是亲生父女?!这怎么可能?!
她茫然地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眼里却开始凝聚出狠辣的光芒。
竟然是这样?!陶意竟然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杂种?!
哈哈哈哈,果然是个贱人!
怪不得,墨君夜会松口,那个贱人平白受了陶家几十年的养育之恩,却居然是个杂种!
她怎么敢,还有脸将小柔弄成现在这个模样?!
杜若昕心中涌出无尽的疯狂恨意,她的小柔,现在落到这种境地,陶意那个贱人凭什么可以巴结上墨君夜?!
“贱人贱人贱人!”
杜若昕眼中阴狠,有了这个证据,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陶意是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杂种!她的母亲是个偷野汉子的贱人!
……
另一边。
豪华的公寓里。
“凛儿,那人已经顺利地被接到了医院,是时候,可以动手了。”
许美玲嘴角是盈盈的笑意,布置了那么久,总算可以收网了。
“妈,我已经安排好了,明天我就会去医院,到时候……”
“到时候,咱们可就变成了隐下这一切的大功臣。”
许美玲笑容得意,仿佛已经预见到了什么一样。
……
黑车悄无声息的驶进别墅。
墨君夜从车上下来,看了看暗沉的夜色,下意识拿出手机看了看,才发现手机因为没电,竟然关机了。
收起手机,抬头看一眼窗户。
没有亮光,应该是陪阿泽睡了。
墨君夜没有立刻走进去,而是在夜色中站了一会,才进别墅。
客厅里,留着一盏微弱的灯,他没有做任何的停留,直接上楼。
“嗯!”
一道嘤咛声从背后传来。
墨君夜一愣。这声音很像……
“阿夜,你回来了?”慵懒的声音软软糯糯,似乎刚刚睡醒,在寂静的夜里,显得特别温柔。
墨君夜回首。
客厅的沙发上,女人正挣扎着爬起来,散乱的黑发遮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脸上的神色。
这个女人,在等他!
墨君夜心脏的位置像是被什么用力撞击了下。
他快步走过去,按住她,然后将人拥进了怀里,“怎么睡在这里?”
男人周身很冷,身上的烟味很浓,陶意闻着这熟悉的气息,还有些懵。
“怎么才回来?电话也打不通,明明说好带我和阿泽吃饭的,结果又食言,阿泽都盼了好久呢……”
声音带着埋怨,像是妻子等候晚归的丈夫后,忍不住数落。墨君夜感受着她的温热的体身,侧脸吻了吻她的耳垂。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应该打个电话回来的,临时有点事,忙忘了。”
“当然是你的错。”陶意轻轻捶了下他的后背,“晚饭吃了吗?”
墨君夜想了一会,才闷闷道:“还没有吃。”
陶意气极,又捶了下,“你这一天,都在干什么啊,再忙,也得吃饭。”
说罢,她挣扎着起来。
墨君夜没有放手,手臂微微一用劲,女人又跌落在他的怀中。
“放开我,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别动,让我抱一会,就抱一会。”墨君夜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
陶意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伏在男人怀里,手指轻抚着他的脸。
脸上,微微有些粗粝,胡茬已经冒出来。
他一向很注重外表,从来自己打理的干干净净。
“是遇上什么为难事了吗?”
“没有!”
墨君夜呼吸绷紧了些。
她的手指有些凉,可是碰到他的皮肤,又觉得很暖,那种暖,是从皮肤,直接涌进每一个细胞,再从体内最深处炸开来,炸得他连心都暖了起来。
他更加抱得紧了些。这样的温暖,今夜他特别需要。
陶意没有再说话。他回答的特别快,没有半分犹豫,像是预告演练好的。
反而觉得有些假。
眉心皱了下,陶意挣扎着离开他的怀抱,捧起他的脸,目光直视进他的深眸中。
这个世界上,谁都活得很累。而这个男人,尤其的累。
墨氏,墨家,墨爷爷……一桩桩事情落在他头上,他只能扛。
陶意心中一痛,主动吻上了他冰凉的唇。
墨君夜眼睛一亮,下一瞬,立刻扣住了她的后脑勺,强制性的加深了这个吻。
许久,呼吸声渐渐重起来,墨君夜突然放开她,哑声道:“不如,我先吃你,再去你做的宵夜?”
陶意瞬间清醒了几分,睁开眼,男人的眼底已经写满了欲望,让人心惊肉跳。
她莞尔一笑,勾住他的颈脖,“乖,听话,先吃点东西,我……跑不掉的。”
墨君夜绷了一天的脸,突然被这一句话给逗笑了,他轻轻含吮她的耳朵,用很暗哑的声音道:“好,那我先吃东西,再吃你。”
话说得撩人又暧昧。
陶意瞪了他一眼,轻轻推开他,走进了厨房。
……
陶意将面捧出来时,男人已经换了衣服坐在餐厅里。
一身居家休闲服,袖口挽上去一截,露出结实好看的手臂。
这个男人,就连穿一件这般简单的休闲服,都能穿出让人轻易折服的气质来。
陶意多看了几眼,才将面端过去。
这个面条,一看就是她用了心思的,极嫩的肉丝,碧绿的青菜,再加一只煎得里焦外嫩的荷包蛋,让人食欲大开。
墨君夜深吸一口面香,拿起筷子吃起来。
陶意看他吃了一口,转身离开。
“你去哪里?”
“你先吃,我去给你放洗澡水。”陶意微窘了下,脸上带着一层薄薄的红晕离开。
墨君夜眸色深邃,慢慢低下头,嘴角擒起笑意。
她给他做宵夜,为她放洗澡水,准备干净的内衣内裤……这是一个合格的妻子为丈夫所做的日常。
平淡!
却让他动容。
墨君夜低低叹了一口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只用了五分钟的时间,就吃的连汤也不剩。
然后,他点了一支烟,走到客厅门口,凝神听着二楼房间里的细索脚步声,平静的吐出烟圈。
陶意放好水正要下楼,意外的看到男人站在楼梯口抽烟,俊朗的脸一半在光影下,一半在暗夜下,有种相烈对比的视觉冲击。
她的心莫名的咯噔一下。
晚归,手机没电,抽烟……种种迹象表明,这个男人心里藏着事。
陶意强压住心里的艰涩,走过去轻声道:“水放好了,去泡个澡吧。”
墨君夜点点头,“我抽完就来。”
他说这样的话,心里的艰涩像藤蔓一样疯狂的滋长出来,陶意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少抽点,对身体不好。”
墨君夜很听的话又点了点头,勾勾唇道:“今天抽得有点多,以后不会了。走”
男人伸出手,陶意将手放在他掌中,轻轻一拉,两人便并肩走上楼。
此刻,陈遇微胖的身影从拐角处露出来,脸上都是欣慰的表情。
两人的背影,一个高大,一个娇小,走在一起说不出的和谐,如果要是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就好了!
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啊!
……
清晨。
陶意是被敲门声吵响。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看到阿泽睁着两只黑亮的眼睛,立在她的床头。
“妈妈,你骗人。说好陪我睡的,结果又陪爸爸睡。”
陶意心时哀嚎一声,有种想让自己隐身的冲动。
虽然昨天晚上他们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相拥而眠,可她还是觉得糗大了。
“以后,这会是常态,你要适应,阿泽!”一只手从被子里伸过来,搂住了她的细腰,然后用力的捏了几下。
陶意红着脸拍开他的手,一脸歉意道:“对不起阿泽,是妈妈错了。”
墨天泽看着床上的两个人,小脸鼓了几下后,“以后请说话算话。”
陶意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忙不迭的点点头道:“嗯,一定,一定。”
妈妈的态度还算不错,而且肯定是爸爸强制把她抱过去的,不能怪她。墨天泽朝某人深深剜了一眼后,迈着小短腿离开。
陶意怕孩子有什么想法,立刻起身穿衣服,却被男人一把搂住。
“干嘛,得起床了。”
墨君夜淡淡一笑,“今天早上陪我去医院,下午要没什么事,我们再来接阿泽,把昨天没吃的饭补上。”
虽然这个臭小子看他的眼神很臭屁,但食言的事情,他还是心里微微愧疚。
陶意咬着唇点点头。
两人迅速起床洗漱,简单的用了些早餐,把阿泽哄好后,便开车去了医院。
……
因为是双休日的缘故,医院今天看病的人不是很多。
车停好。
墨君夜下车,向女人伸出手。
陶意冲他微微一笑,将手交给他。
不知道何时,这个男人形成了这个习惯,只要她在车上,总会先下车,然后伸手扶她下来。
那一扶看似没什么,却足以让陶意感觉贴心。
站定,陶意低声道:“阿夜,我们走吧。”
“嗯!”墨君夜应了一声,却没有动。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离他们不远处,停着一辆跑车,跑车上,墨凛正从车上下来,看到他们在看他,挑眉一笑,笑意带着几分邪魅。
有种挑衅的意味。
陶意立刻察觉到握着她的手,微微紧了紧,寒气自男人周身漫起。
她咬咬唇,道:“阿夜,这里是医院,我们进去再说。”
墨君夜恍若未闻,目光仍在墨凛的身上。
墨凛此刻,嘴角已经斜叼着一根烟,姿态闲适的走了过来,“大哥,来得这么早。”
“你来干什么?”
墨君夜抬起黑眸,与他的对上,眼中的凛厉足以让人胆寒。
然而,墨凛却意外没有害怕,而是低下头将烟点上,深吸一口后,放肆的朝墨君夜的脸上吐了一口烟圈。
“我来看爷爷!怎么,大哥有意见?”
“你还有什么脸来看他?”墨君夜脸部线条绷紧了,神色很不好看。
墨凛冷冷一笑,“大哥,你是墨家的儿孙,我也是,我怎么就没有脸来看他,凭什么就不能来看他?”
这话一出口了,墨君夜没有什么反应,陶意却心里咯噔一下。
因为她清楚的看到了墨凛脸上轻蔑的表情。
这样的表情,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失败者的人身上。
墨君夜的脸色相当难看,墨安晏跟他说的那些话,犹在耳边。
爷爷出事前,墨凛给他盛了一碗汤,现在谁也不知道那汤到底有没有问题,可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跟墨凛脱不开关系!
墨君夜往前走了半步,几乎与墨凛撞上,然而他的个子比墨凛稍高,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气势。
冷冷的寒意从墨君夜的身上散发开来,让墨凛的脸色有些凝固。
“我不管你怎么觉得,虽然没有证据,你的嫌疑,却是最大的!为了爷爷的安全,我不会让你见他,有意见,等爷爷醒了你去跟他说!”
墨君夜的声音很冷,仿佛浸透了寒冬的冰水一样,刺骨寒凉。
墨凛眼瞳骤然收缩,想要说些什么找回场子,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而墨君夜已经拉着陶意想转身了离开。
“你不要太过分了!爷爷的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有证据吗?有证据你就用证据说话!”
墨凛在墨君夜身后气急败坏地怒吼,他今天来可是带着满满的自信,却连医院的门都还没来得及进,就被墨君夜的气势给压住,这怎么可以!
“证据?”
墨君夜的脚步忽然停下,慢慢地转过头去,眼角流泻出来的寒意,足够让所有人陷入冰冻。
“如果我有证据,你现在还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他的唇角露出不屑的冷笑,不再理会墨凛,揽着陶意往医院里走去。
墨凛在他的身后,眼睛里迸射出强烈的愤恨。
不管什么时候,墨君夜都永远地那么让人讨厌!
不过……
他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让他走?可没那么容易!他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来欣赏墨君夜的惨象的!
他怎么可能离开?
墨凛微微笑了笑,也慢慢地抬脚,往医院里走。
……
冷清下来的楚氏诊所门口,很快又出现了一辆车,悄无声息地停下。
一个人影从暗处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将手中的一个文件袋,从开了一条缝的窗户里递了进去。
“上次您吩咐的事情,这是结果。”
“做得好。”
淡淡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全黑的车窗里,只能够看得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那人立刻再次消失,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车厢里,顾正亭拿着那只文件袋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动手去打开。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结果,那么这个结果到底……
顾正亭修长的手指,将里面的一份报告抽出来,放在腿上。
黑色醒目的亲子鉴定几个字,让他向来云淡风轻的眉头微微皱紧。
这个孩子究竟跟他们顾家有没有关系,他这时才发觉,其实他心里,也并没有想好知道了结果之后,要怎么做才好。
目光扫到鉴定结果的那个地方,顾正亭的眼里顿时闪出异样的光华。
竟是这样……,那么……
顾正亭将鉴定结果收拾好,又理了理衣衫,才开门从车里走出去。
老爷子也该出院了,那个叫陶意的女孩到底该如何处理,他要好好儿地再想一想才行。
……
同一时间,杜若欣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墨氏企业楼下。
虽然今天是周末,可是她听说墨君夜对工作十分严格,周末也会有极大的可能出现在这里。
杜若欣手中紧紧地捏着一个文件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的要求不多,只想让陶家回复到原来的状态,如果墨君夜不答应的话……
那至少,她也要让陶意不好过!
反正他们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哪怕得不到她想要的,她也要将陶意从高处拉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