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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狗子问了问昨晚的情况,然后就说那是个不正规的KTV,里面的小姐妹们,说是陪唱,实际上,陪着陪着就上炕了。
“里面还有挺多门道,像包房公主跪式服务啥的,都可好玩儿了;等你去县城找我,我领你体验一条龙服务。”大狗子敞亮的说道。
让大狗子这么一说,我就有点小激动,觉得这个挺新鲜的,想玩玩儿。
可惜,我手头还有些事情,要挨个处理完,我才能去县城找他。
等王娅、花淑芬她们做好饭菜,再把秦文灵喊过来,俺家里屋就相当热闹了。
这顿饭一直吃到下午一点半,才算散了局。
大狗子把他家新房钥匙交给了我,说现在就要领着钟晓莲她们离开。
正说着话,突然间,大狗子的手机响了;等他接起电话,听了几句后,脸色就变了变。
“胜利,又是特么三道荒沟村儿,是朱大刀出事儿了。”挂掉电话后,大狗子皱着眉头说道。
“出了多大的事儿?闹出人命没?”我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追问道。
大狗子说,没出人命,就是瞅着相当怪异,现在,朱大刀的媳妇儿,都快疯球了。
我暗松了一口气,心说没出人命就好;我这就出发,赶紧给朱大刀瞧病去。
我跟花淑芬道了个歉,本来以为,今儿个下午,可以陪她到处转悠转悠、趁机拉个手啥的,让朱大刀的事儿一折腾,全都泡汤了。
花淑芬很懂事儿,笑着跟我说,老爷们就得有正事儿;要是我不务正业、成天游手好闲,她还瞧不上俺呢。
她这番话给我说的很舒坦,我瞅了瞅花淑芬的表情,她笑的很自然,应该说的是实诚话。
我喊上俺妹子和秦文灵后,就领着大狗子他们出发。
路上,我让大狗子把黄幺婆等人的电话号码都告诉我,这样我就不用挨个去问了。
我们这些人,从四道荒沟开始分开:花淑芬自个儿回了家,大狗子他们仨坐客车去县城,我、秦文灵还有白玲,走大河冰面抄近道,这样节省时间。
不到二十分钟,在三道荒沟村口那儿,我们就跟独眼刚汇合了。
“到底是个啥情况?”我着急忙慌的问道。
独眼刚还是那副模样,一边说话、一边晃荡脑瓜子。
“就是昨个晚上的事儿,一宿的工夫,朱大刀就成大傻子了。具体发生了啥,等会儿你见到朱嫂,一问就知道。”独眼刚说道。
朱大刀家离村子口很近,不大一会儿,我们就进到了他家院子。
院子里这个乱。
杖子上挂着一串串的猪肠子、猪肚子啥的,在窗户根底下,还堆着十来个猪脑瓜子,上面盖着一层白霜。
我知道,朱大刀干的主业,就是杀猪卖肉,都干了十来年了。
每年到了杀年猪的时候,还有人家求他帮忙。
因为俺们荒沟村儿有个习俗,杀年猪时,一刀下去、必须立刻啷的杀死年猪;要是没整死的话,会不吉利,来年全家人都要跟着遭殃的。
我瞅见那十来颗猪脑瓜的时,心里还想着,总不能是他杀猪太多,结果让猪精闹腾了吧!
我听过长虫精、狐狸精、黄皮子精啥的,还真没听说过猪也能成精的。
算了,不瞎寻思了,眼瞅着就要跟朱嫂见面,等会儿一问便知。
进到朱大刀家里屋,我就发现,两口子都在炕上坐着。
朱大刀坐在炕头,依靠在墙上;原本膀大腰圆、满是力气的身子,这会儿瞅着像是一滩烂泥。
他就跟犯傻了似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炕席瞅,屋里都进来人了,他也不抬头,就像没听见动静似的。
朱大刀的嘴巴子上,还不停地淌着哈喇子,滴滴答答、都落在他身子下的小铁盆里。
“哎呀,刚子,这就是五道荒沟的郭胜利吧?”看到我们进屋,朱嫂赶紧起身问道。
也不知道昨晚是咋折腾的,朱嫂的表情相当的憔悴;半长的头发,就用发夹那么随意一别,露出脑门子上油得乎的皮肤来。
独眼刚点头说是,又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随后他就离开了。
大狗子跟我说过,独眼刚的胆子本来挺大的。
不过经历过设局杀阴物那一回后,独眼刚对脏东西就格外的害怕,能躲多远躲多远。
“朱嫂,你跟我说说朱大哥的情况呗!”我挨着朱嫂坐在炕沿上,也不磨叽,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哎呀――早先俺男人说,有怪动静啥的,我也没往心里去;早知道这样,我早就该把你请来啊!”朱嫂满脸愁闷的说道。
朱嫂说,其实从年初六开始,朱大刀就有些不正常了。
那天晚上,朱大刀正在里屋磨杀猪刀,朱嫂在炕上缝补些破衣服。
突然间,朱大刀就顿了顿,把杀猪刀往旁边一搁,扭头去了院子里。
片刻后,朱大刀再回到里屋时,脸上就挂着懵圈的表情。
朱嫂随口问是咋回事儿。
“刚才有人喊我啊!听着是个娘们的动静!可等出了门,咋就没见人呢?”朱大刀嘀嘀咕咕的说道。
朱嫂顿时就是一愣,刚才屋里屋外,都安静得很,哪儿有人的动静?
朱嫂说道,八成是你听错了吧,这眼瞅着就九点多了,家家都该睡了,这工夫哪儿会有人找你?
朱嫂的话刚说完,朱大刀猛地一歪脖子,说你听你听,外面可不就有人喊我?
朱嫂被她男人吓得直冒冷汗,说会不会是惹上啥不干净的东西了?要不,为啥只有朱大刀能听见那怪动静,自个儿却听不到?
当天晚上,朱大刀前后听到三回叫唤的声响,都是拉长了音儿,直接喊他的名字。
等消停下来之后,朱嫂大着胆子,从炕柜里翻腾出烧剩的黄表纸;又让朱大刀领着,来到十花道上,拿木棍画了个圈儿,在里面烧了。
这之后,就消停了几天,朱大刀瞅着跟往常没啥两样。
朱嫂还以为没事儿了,又心疼那俩钱,也就没去请黄幺婆或者我来瞧病。
一直到昨儿个晚上,冷不丁又闹腾上了。
六点刚过,院子里养的那几只大公鸡,就挨个打鸣,叫的那个清亮。
朱嫂还以为有黄皮子过来了,到院子里瞅了瞅,啥都没有。
朱嫂正纳着闷,想不明白咋回事儿时,朱大刀就在里屋扯脖子猛喊。
“媳妇儿,媳妇儿――你赶紧进屋,我,我……我掉镜子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