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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坑前的小板凳上,放着一盆温水,还在往上冒着白气。
俺妹子就蹲在那儿,左手拿着钱票子、右手拿着刷鞋的白刷子,在那里仔仔细细的刷着钱。
等发现我进了外屋地,俺妹子就冲我点了点头,而后继续刷;瞅她那小模样,刷的老认真了。
我一口老血,差点儿没喷出来。
“白玲,你这是干啥呢啊?”
顿了顿,我才尽量语气平和的问道。
我了解俺妹子的脾气,跟她吵吵八火的,那都没用。
要是给她惹急眼了,再不言不语的怔怔瞅我,那更操.蛋,还不如和颜悦色的、先摸清状况再说。
“啊,洗钱呢!”白玲头也不抬的说道。
我被噎了个半死,心说我瞎啊我,瞅不着她在干啥?
“这个我知道!我是想问你,这钱都好好地,你刷啊刷的,这是为个啥?”我继续问道。
这回白玲终于抬头了,拿眼睛白了我一下。
“都怪你!非把钱放袜子里干啥?味儿味儿的,可难闻了呢!”
我忽悠一下,这才反应过来。
麻蛋,我说穿鞋下地时,我咋感觉像是少点啥呢。
原来是我昨晚藏在袜子里的那一千块,不见了。
听白玲这么说,那就是让她给发现了?现在刷的,就是那一千块钱?
说真心话,我是真有种想撞墙的冲动。
我咋都没想到,藏得那么隐秘,都能让白玲发现。
她是咋找到的呢?
我把这个疑惑问了出来,可惜,白玲的嘴巴子溜严,不管咋问、她都不说。
我憋气又窝火的重新回到里屋,还有些不死心,在袜子里仔细摸了一圈。
想了想,我又撅头瓦腚、在炕上好一顿找,就差没把王娅的裤.衩子翻过来了,死活都没找到那一千块。
我就像是被吓唬过的土狗,蔫了吧唧的依在墙上,闷头寻思了好半天,也没想明白,这是咋回事儿。
这会儿白玲就重新进到了里屋,她把中间那铺被褥卷起来,露出炕席;而后把那十张红彤彤,挨张挨张的放在炕席上,摆出整整齐齐一个小长方形。
“哥,你去外屋地做饭吧,我睡个回笼觉。”白玲扯了扯我衣袖,撵我去外屋地干活。
等我起身下了地,白玲连衣服都没脱,直接钻进了她炕头被窝里,嘴角向上弯弯着、带着笑意,眼睛一闭就开始睡上了回笼觉。
我在脑瓜子上狠揪了两下,心说完犊子了,又特么白忙活一场。
我跟智能手机,就这么没缘分么?我想偷摸看个小电.影,就这么困难?艹的。
在外屋地,我郁闷了好一会儿,这才缓过来。
我在心里自个儿安慰自个儿,反正当上了阴阳先生后,赚钱速度贼啦快;今年又是大阴年,说不准得有多少脏东西闹腾呢。
每次瞧病,别说给一千了,就算每次给五百,俺都得赚老鼻子了,还差那点儿小钱?
我也计划好,往后再赚的钱,绝对不能往屋子里拿。
俺妹子好像会啥特异功能似的,钱一进屋、她就能发现。
约莫半个小时后,我就把早饭弄好了。
我正想进屋喊她俩起炕,就看见王娅慢悠悠的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
“咋滴?郭哥,你的钱又让玲子姐给没收了?”
也不知道王娅是看见钱、自个儿猜出来的,还是问过白玲后才知道的;一见面,她就故意刺激我。
“二丫你是咋回事儿?就见不得我好是不?”我没好气儿的说道。
王娅摇了摇头,笑呵呵的说道,“哎呀——你这话可是昧着良心了,俺成天盼望着你好呢,我都想在炕柜上摆个香炉、插两只香,成天供着你了。”
我翻了翻眼根子,心说这死丫头,说话恁个刁钻。
盼我好,有这么盼的么?用不用再整一张我黑白照片,也挂墙上?
“别整这没用的,赶紧去洗脸刷牙,准备开饭了。”
说着话,我照着王娅身后的圆了咕咚,一巴掌就拍了下去。
王娅没防备,冷不丁让我拍这一下,顿时吓得“嗷”的一声。
偷袭成功后,我立马就列好了架子,准备迎接王娅的反击。
以我对王娅的了解,接下来她铁定要跟我武武宣宣,说不定我俩还得忙活一会儿,支黄瓜架啥的。
出乎意料,王娅红着脸犹豫一下,就挤出一个笑模样,说道,“郭哥,你总拍拍哒哒的干啥?要不,咱俩来个真章的,上炕比划比划?”
卧槽——
我让王娅整的一愣,心说这丫头最近咋这么反常呢?
还上炕比划比划?那一比划,不就得一上一下了么?
“行,我算服了你!不扯犊子了,赶紧回屋。”我一边做出再拍她的手势,一边说道。
没想到,这回王娅胆子更肥,都不屌我。
甚至,她还把那圆了咕咚故意撅了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我的大巴掌,在半空顿了顿,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王娅算是吃准了我,仗着她身上还留着我半条命机,这才敢对我这样。
我心说,还是别撩.骚了,真把俺长虫整的支楞巴翘的,最终难受的,还得是俺自个儿。
今儿个这顿饭,吃的可就有点儿晚了;等我们吃完、收拾过碗筷啥的,都已经八点来钟。
白玲在炕上晾的那些钱还没干,她隔一小会儿,就把那十张钱票翻一翻,烙饼都没她勤快。
我正想去炕柜里掏出《阴阳》,打算学习一会儿,突然间听到院子里响起大狗子的声音。
“胜利,在家不?完犊子了,真特么出事儿了。”
没一会儿,大狗子就跑到里屋,脸上带着一抹惧意。
我愣了愣,问道,“咋地了?出啥事儿了?是咱们村儿,还是别的村儿里?”
在这些荒沟村儿当中,俺们村儿是最危险的地儿,这里的阴煞气最重。
静清跟我讲过,周围地形如同棺材,再加上这老多年的积累,阴煞气早就达到了相当恐怖的程度。
我跟俺们村儿的老少爷们最亲,生怕他们里面有谁中了招,所以才会这样问。
“不是咱们村儿的,是三道荒沟的于魁。我一哥们刚给我打过电话,说今儿早上才发现于魁突然死了。在他的脑瓜子上,还——还有一个手指头粗细的小窟窿。”大狗子说道。
手指头粗细的窟窿?
我冷不丁反应过来,听着大狗子的描述,于魁应该是被酒虫阴物给钻了脑。
只是,昨晚那只阴物,不是让我给整死了么?
这咋又冒出来一条?
我皱着眉头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