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符是道家最基础的,也是最重要的一环,讲究的就是一气呵成,不能间断,钱云虽说道术不是出类拔萃的,但是画符的功底却是屈指可数的。
钱云提笔有力,动作娴熟,落笔后把符提起来,吹干上面的墨,递给苏杭,“怎么样?”
苏杭满意的点点头,“还不错。”
裕老太太下葬前一天,钱云要闭门不出,两个人就在房间里研究这些,苏杭看着手中的符,心里又是另一番思虑,钱云见他看的出神,不由的笑了,“不就是道符么,至于看这么久?难道我画错了?”
苏杭回了神,把符放在桌子上,“这倒不是。”
钱云对他的态度对比之前已经是天壤之别,对道术她也是有些兴趣了,或许是裕老太太的尸变让她产生了兴趣,也变得好学了,如果不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苏杭想取得她的信任,接近她,恐怕就需要更长的时间了。
“道家讲究阴阳,男为阳,女为阴,所以那天你直接用铜钱剑扎不进尸体里,而滴了我的血后就可以。”苏杭给钱云讲解道。
钱云点点头,又忧心的说,“难不成以后我出去做法式,还要带个男人?关键时刻再割破他的手指?”
苏杭闻言笑了笑,“倒也不用,公鸡血和黑狗血也可以代替,黑狗血最好,我给你准备了几个瓶子,你可以用来装东西。”他从布袋中拿出一个竹筒放在桌子上,这竹子也是他在树林里看见后砍的,现在他出门在外,总不好什么都用钱家的,能自己动手的,也就不麻烦别人了。
“没看出来,你手还挺巧。”钱云新奇的拿着竹筒摆弄,边缘已经磨的很光,绝对不会扎到手。
“以后我不在了,你也要学会自己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备无患。”苏杭说着话,又拿出一沓符纸来,也都裁剪的很工整。
钱云抬眼看他,“你要去哪儿?”
“那就说不准了,总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你学着这个画一画。”苏杭又拿出一道符放在旁边,他自己则给钱云磨墨。
钱云看着那符纳闷的问道,“这是什么符,我怎么没见过?”
苏杭叹了口气,心想你没见过的多了,钱云的道术只算中庸,如果真遇见点什么事,怕是脑袋一蒙,人估计就傻在那了,就更加别提其他的了,苏杭有时想想也是奇怪,按理说到了钱家这一代,已经是没落了,后来又是怎么起来的呢?
“你先照着画吧,我慢慢讲给你听。”苏杭到底是正统的道家名门之后,这点东西对他来说是九牛一毛,他有他自己的心思,知道怎么做是对自己最好的。
好在钱云过了叛逆期,也是个好学的,苏杭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如果是钱小蝶,那结果可是得两说了。
钱云头一次见这符,画起来自然是生疏,几次都断了笔,急的出了一脑门子的汗,苏杭想起他第一次画符的时候,那会他才5岁,也是笨,不过他本身也是个爱琢磨的,他爸即便不督促他,他也会偷偷的练习,如此一来,他渐渐的就掌握了画符的技巧,以至于到了后来,他只要看上一遍那符的样子,他就会画了。
“你也别太急,咱们就来数数,这张符你几天能画好。”苏杭打趣的说道,
钱云是个好面子的,抬头瞪了苏杭一眼,继续低头画她的,苏杭吃了鳖,也就不再吭声,到了晚上,钱云也是没能一笔画下来,总是断断续续,像是临摹一样画出个凑数的。
苏杭也困了,打着哈欠说,“睡觉吧,明天你还要去给那个老太太下葬,别再起不来。”
钱云看着桌子的符就有点生自己的闷气,跟苏杭说,“你去睡吧,我误不了事。”
“那也行,等你会画这个了,我再教你别的。”苏杭也不再劝她,就回了自己的屋睡觉去了,有了事做,他夜里睡觉也都安稳了不少,不像之前那样总是做恶梦。
第二天一大早,钱云就起来去了裕家,苏杭睡的正好,等他醒来时已经不早了,他匆匆洗了把脸就向外赶,嘴里不忘骂着钱云居然不叫他。
路过大堂时里面正在吃早饭,苏杭就赶着去裕家,没往里面走,钱小蝶转过头正看见他,就站起身叫住了他,“你这么着急是去哪儿?”
苏杭站住身,就里面一大家子都在看着他,就说,“裕家老太太今天下葬,我怕钱云一个人应付不来,去看看。”
老太太一听,刚才还铁青的脸,这会总算有了点笑模样,“那倒是好,快去吧。”
钱小蝶见苏杭匆忙的出了门,气哼哼的坐下,看着一桌子的东西也是没了胃口,不禁说道,“他怎么跟姐走的这么近?姐也是奇怪,之前不是烦他烦的要死吗?”
老爷子倒是不以为意,“又没有什么仇,大概是看久了看顺眼了吧。”
这话一说完,钱小蝶直接放了筷子,“我不吃了!”说完就气冲冲的出去了。
老爷子被摔了筷子,就皱了皱眉,说道,“这孩子怎么回事?”
“女孩子年纪大了,有心事也正常。”老太太说了一句,就继续吃她的饭了,半晌她看向旁边的老二一家子,两个小姑娘早就断了奶,这会蓝姐一个个的照顾着跟着吃饭,老太太越看越是不高兴,就摇了摇头。
蓝姐见着了,这头就低的更厉害了,也不敢言语,就想赶紧喂完了孩子好回屋。
也是苏杭速度够快,他到裕家时,正赶上下葬,就赶紧拿过钱云的东西跟在了后面,他现在是在钱云跟前花样刷存在感。
钱云看见他就吓了一跳,小声问,“你怎么来了?”
“你为什么不叫我起来?”苏杭埋怨的说道。
钱云鄙视的看向他,“我叫了你一早上,是你自己起不来了,这能怪到我身上?”
两个人说完话,也到了下葬的时间,钱云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家属裕赫,再后面是棺椁和送葬的队伍,苏杭跟在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