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傅南笙来过电话之后,即便是离开了云城,我整个人依旧是神经紧绷。
毕竟他能查到夏小沫,自然也能顺藤摸瓜地找到我。
“姐,你别走。”夏小沫从厨房端了杯热牛奶给我,然后委屈道:“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平日里很闷的。”
“给,你先喝杯奶,补补身子。”
我接过她手中的杯子,微微抿了一口,思绪却总是停在那怎么逃出傅南笙的掌控范围才合适。
夏小沫蹲着身子,然后可伶兮兮地拉过我的手臂,“姐,你看着我。”
我低眸一看,那丫头原本清澈的眸子里竟然还多了两颗泪星子。
“至于么?”我抬手擦了擦她的眼睛,“我以前没住这的时候,你一个人住不也好好的?”
“那怎么能一样?”夏小沫瞬间抱着我的腿,一副不依的样子,“你没住这的那会,我也是在网上找了好多租客的,只是人家都有男朋友,不愿意和我住。”
“再说了,外面的租客咱也不熟呀,万一弄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进来,那我岂不是危险了,说不定还请神容易送神难呢?”
话必,她泪眼汪汪地看着我,“岑子姐,你别搭理那傅南笙就成,难不成他还能上我这把你绑回去?”
“再说了,现在是法治社会,你若真不想走,没人能动得了你。”
想想也是那么个理。
傅南笙只是瑞恩集团的总裁,而慕容家的那些关系怕是还指望不上。
听她这么一分析,我瞬间又多了几分活力。
夏小沫见我的念头有了些松动,立马出声道:“姐,他也只是知道我的手机。”
“要不这样,我换个号,让他找死也找不到咱们云城这里。”
“你要去换号?”我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
哪知这丫头还真是说风就是雨,立马从包包里掏出张新手机卡在我面前晃了晃,“内,你看,号我都选好了,有四个八的尾数,也真是要大发了。”
“那你先前的那些朋友找你怎么办?”我疑惑地出声,对于她这么冲动的举动有些担心。
夏小沫扬了扬自已的手机,一脸淘气道:“姐,你放心好了,我早就跟他们发过信息了,全在我新号码里。”
然后她一脸得意地看向我,“还有哦,傅南笙先前拨通的号码是个白户,所以只要林洛不说,他是找不到我的。”
我这才明白这丫头为什么这么开心了,感情她是一早就想好了的,不怕我不答应。
听她这么一说,我也瞬间安了心。
毕竟我辛辛苦苦地才逃出了云城,说什么也要在安城扎下根才行。
我一个女人还怀着身孕,身边没一个人其实也不成。
别说两室一厅的房子小沫那丫头怕,就算是我也有点小担心。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多个人也多个照应。
“姐,为了恭喜我们解决掉傅南笙那个大麻烦,咱们是不是该去庆祝庆祝?”
说真的。
这是我来安城的第四天,我还忐忐忑忑的从来没出去过,也没看过安城这城市到底长成个啥样儿?
先前读高中那会,我差点就报了安城的交大,可惜父母不允,所以我也就放弃了交大那块肥肉。
提到交大,我又不得不想起子瞿哥,那个从小就陪着我的男人。
他是那样的温暖而绅士,每一次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事,第一个护着我帮着我的人也只有他了。
话说他后来去了交大,然后还每年给我寄过一些信,可是后来却突然杳无音讯。
想到这里,我心沉了一下,撅了撅嘴巴,郁闷地想,应该是他找到了属于自已的公主,所以再也不会把爱去分享给别的女人。
“姐,你想什么呢?”
“竟然想得这么入迷。”
腿部一热,我瞬间收了思绪,这才发现,原本握在手中的牛奶杯已然倾斜,似乎还溢了些出来,滴在了我的大腿上。
“没、没什么。”
夏小沫甜笑地看着我,“不对,有情况。”
我没好气地白她一眼,“什么什么情况?”
夏小沫瞬间从一旁的包里掏出一面小镜子递给我,“看你还不老实,脸就是最好的证据。”
我抿了抿自已的唇瓣,扶开她的手臂,“别闹,我在想以前的一个故人。”
“什么故人?”夏小沫特别八卦地凑了过来,“我认不认识?”
我好笑地戳了戳她的额头,“认识,就是你的林洛哥。”
“哦?”
夏小沫还当真顺了我的话,一脸好奇道:“是关于林洛哥的什么事?”
“关于你林洛哥的往事。”
我瞬间起了玩心,然后扯起她的身子,“你林洛哥先前在云城一直被人称为是又老又丑的老男人。”
夏小沫瞬间不高兴了,嘟着嘴巴反驳道:“那是她们眼瞎。”
随即又开心地看向我,“其实这样也挺好,我就一定会少了不少的情敌。”
这丫头还算开窍,竟然能想到这么一层。
“不过岑子姐,我到是很好奇你和林洛哥的关系。”
我呆呆地看着她,“Why?”
“因为他对你很特殊呀!”
夏小沫一脸认真地看向我,“林洛哥绝对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男人。”
其实我对林洛也是诸多好奇,却一直享受着他的帮助,从未深究过。
他到底是基于什么原因会对我如此上心?
要说爱情,那绝对不是。
可是,他又是那么的……竭尽全力。
出了公寓。
我和夏小沫便去了一家中西餐厅。
那家餐厅里的氛围特别的浓厚,那感觉就像是回到了我的大学时代一样温馨。
优雅的卡座,旁边的书柜里还有不少的书。
最让我欢喜的是舞池中央那架白色的大钢琴,上面却是空无一人。
夏小沫端起手里的咖啡失落地抿了一口,然后不开心道:“本还想带你来感受一下这里不一样的气氛,结果那妹子居然没来,完全就没了那种感觉,真扫兴。”
“什么妹子?”我好奇地问。
“那个会谈钢琴的妹子呀!”她指了指那空荡荡的舞池,“诺,她以前天天坐在那里。”
“你很喜欢音乐?”我随口问了一声,然后夏小沫却是吧唧吧唧谈开了,“是啊是啊!”
“我特别喜欢那种有生命的音乐。”
然后她指了指头顶那喇叭里传来的乐声,扁嘴道:“像这种就算了,听了完全无感。”
我饶有兴致地看向她,“原来你还挑?”
“那可不!”夏小沫一脸得意地扬了扬唇,“虽然我不会弹,但我会听呀!”
“那好,你先喝杯咖啡,我出去一下再来陪你一起听。”
这个餐厅里其实生意还挺不错,不到中午十二点,已经算是满座。
我从卡座出来之后直奔服务台,“您好,我想借用一下贵处的钢琴,请问可行?”
女服务员看了看我,然后又看了看旁边的小姐妹,疑声道:“小姐,您会弹钢琴么?”
我知道她们的意思。
无非是怕我一时兴起然后制造一些不悦耳的噪音。
但想到那丫头一脸失望的样子,我又不得不低声,“学过几年,无意中见到,一时兴起。”
然后一脸乞求地看向她们,“拜托,今天是我小姐妹的生日。”
“她一直很喜欢听你们这里面的音乐,奈何你们的美女休息,所以……心情有些纳闷。”
服务员一脸歉意地看向我,“那好,您随我来。”
我随着她的脚步就那样进了舞池中央,摸着那雪白的钢琴,别说,还真有那么一点心动。
“小姐,您请!”
服务员恭敬地站在我的身旁,却是一脸狐疑地看向我,似乎只要手上出音不对,便可以立马上前阻止它继续出声。
我浅笑地给她比了一个OK的姿势,随即跟着脑子的意识,弹了一首维也纳森林故事。
其实之所以会选择这首曲子,脑子里晃过的全是子瞿歌弹它时的场景。
我模仿着他当时的范,手指节奏地在那不停的舞动,幻想着有一片苍翠而幽静的森林向维也纳西南部一路延生,连绵起伏,有美丽的美伦纳河幽幽流过,溪泉淙淙,百鸟争鸣。郁郁葱葱的树木倒映水中,水清林绿,荡游其间,妩媚万分,宛如身临其境,令人陶醉其中。
一曲完毕,我却是坐在那里意由为尽,台下却是一阵雷鸣般的掌声震醒了我,猛然抬眸,瞥见的却是身后服务员那一脸难以置信。
我淡笑地朝她点了点头,正欲起身,却见另一服务员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一脸歉意地看向我,“姑娘,可否再请您勉为其难地弹奏一首?
“刚刚一客人,说您的音乐活灵活现,指明让您再弹奏一曲。”
虽然我很想拒绝,却想到先前他们的通融,也不得不再继续坐了下去顺了她们的心。
只是当我挥动手指的瞬间,眸光却是与对桌的男人不期而遇,整个人都浑然一惊。
男人举起他手里的酒杯,朝我扬了扬,嘴角却是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我无力地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心想着服务员刚刚提到的那个客人难道就是那个男人?
还真是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