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林洛的声音,他暗沉着脸快速地走了进来,那样子,似乎被气得不轻。
傅南笙轻轻地抚了抚我的手背,从椅子上起身,“你给我闭嘴!”
林洛不干,直接朝我们走了过来,双眼猩红地冷叱道:“傅南笙,从你自作主张地放掉那个女人开始,你就该做好叶岑出事的准备。”
傅南笙暗暗地攥紧了自已手中的拳头,“警局的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或许不关她的事。”
“你还想袒护她!”林洛暴怒,尔后指着病床上的我怒斥道:“叶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尔后林洛冷笑,双手环胸地在沙发里坐了下来,“还是说,你嘴上说的不过是缓兵之计而已,你和那个女人压根就是一伙的,为的就是想让叶岑送命。”
倏然屋子里影子一闪,傅南笙行步如飞地窜了过去,他提起林洛的衣襟,一拳挥了过去,冷冷道:“没有人告诉过你,说话要经脑子?”
林洛也不示弱,翻身一拳头砸了过去,“怎么?你不敢承认?”
两人瞬间扑到在不远的沙发里,扭成一团,双方的脸上都下起了一阵拳头雨。
我不能出声,只能瞪着眼睛在那一阵干着急。
他俩的架势越打越勇,只是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你还真以为我还像五年前?”林洛冷笑,刚刚挥起的拳头猛地砸在了傅南笙那阴冷的侧脸上,“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为的就是来教训你。”
很显然,林洛是去学过的,不然拳风不会那么凌厉。
傅南笙似乎也觉得意外,整场搏斗中虽然没有被打败,却也伤了不少元气。
远远望去,他双眼布满了鲜红的血丝,原本有神的眼睛像是睁不太开似的,瞧着给人一种疲惫之势,像是几天几夜没合过眼的样子。
我心里咯噔一沉,想到一睁眼便见到的是他,该不会是……
难道我昏迷很多天了?
他该不会一直都守在这病房里吧!
想想心头一紧,看着两人那乐此不疲的架势,再看两人那渗血的伤口,我看一眼都觉得疼。
浑身肌肉紧绷,那暴力的拳头声响遍了整间病房,我吃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已身上布满了针头,而回应我的却是一股撕心裂肺的疼。
情急之下,我只得捞起床头的呼叫器,不停地摁着呼叫。
里头传来了女护士清脆的嗓音,“夫人,您有事?”
里面的两人打得正凶,连呼叫器里的声音都没有阻断他们。
我这才想起自已压根就出不了声,额头上冒起了一阵阵冷汗,我总不能隔着电话来给他们打手势。
若是我床头有手机或者茶杯也好呀,我好歹还可以拿着东西朝他们两人砸过去。
可是,那床头柜上却是干净得很,什么也没有,只有几张检验结果静静地呆在那里。
“喂?夫人?”小护士疑惑地出声,在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之后随即挂断。
我不知道她们擦觉到什么异样没有,总之我又摁了过去,对方却是以很快的速度接听,“夫人您先别急,我已经派人过来了,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同我们的医生说。”
我这才暗暗地放了心,不到几秒,外面便窜进来了一位男医生,“夫人,您是不是找我们有事?”
我摇了摇头,修长的手指却是指着原本在沙发上战况激烈,现在却是在沙发底下的两人做了几个口型。
男医生这才恍然回神,惊叫道:“傅、傅总?”
这是在博雅?我不由得动了动唇。
“傅总,林少,您俩先别这么冲动。”男医生脸上一阵犹豫,却还是强行加入了他俩的战斗,直接将上面的林洛给拉了起来,“林少您先听我说,这里是咱夫人的病房,夫人昏迷几天好不容易才醒,经不起这样的刺激。”
林洛这才松了自已的拳头,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好吧,今天就看在岑儿的份上我饶了你。”
傅南笙却是冷哼一声,不屑道:“谁饶谁还不一定,你神气个什么劲?”
这倒是句实话,虽然刚刚的场面确实是林洛更胜一酬的样子,可是反观傅南笙他的双手却是死死地掐住了林洛的脖子,如果那一用力,想必也能在顷刻间拧断他的脖子。
“哼!”林洛不屑地冷哼出声,“若不是在你的地盘,我人少不敌众,我一定给你点颜色瞧瞧,看你还那么嚣张。”
男医生尴尬地看了傅南笙一眼,“傅总,夫人的情况您看过了么?”
“什么情况?”傅南笙皱眉,漆黑地眸子看向我,我更是一脸无辜地钻进了自已的被子里。
林洛更是不明所以,直接越过男医生的身子朝我走了过来,“丫头,什么情况?”
“刚刚是我太冲动了,不好意思。”
傅南笙却是冷哼一声,嗤嘲道:“你脸皮那么厚,也会觉得自已不好意思?”
“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
两人又唇枪舌战地对了起来,男医生见状,瞬间岔开话题道:“您们两位先别吵了,夫人醒来这么长时间,两位难道没有发现什么意常?”
“比如,她没有说话。”
两人这才静了下来,尔后齐齐地看着我,“怎么回事?”
“岑岑,你别吓我,先说句话来听听?”林洛在病床边坐了下来,微微叹了口气,“难道是玻璃的碎片划伤了她的喉咙,让她暂时性失声?”
“不无这种可能。”傅南笙这会道是正常了些,并没有和他干起来。
我咬着唇瓣,看着床边那几个脸色严肃的人怔了一下,手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已受伤的颈部,外面缠了几层厚厚的沙布,稍稍咽一下口水都是一阵刺疼。
“你先别急,我去看看情况再说。”傅南笙拉过我的手臂,看向身后的医生,“夫人的病例资料呢?”
对方立马恭敬地将它递了过来,“傅总,这是夫人的病例资料。”
傅南笙皱眉看了几眼,尔后看了看我,沉声道:“你先多观察观察,依上所述应该问题不大。”
“是,傅总,我们一定二十四小时派人来定时监测夫人的病情。”
“嗯,你可以出去了。”傅南笙低冷地出声。
林洛抢过傅南笙手中的病例,“什么情况?”
“严重么?”
傅南笙斜他一眼,一脸心疼地看向我,“你这几天可能会辛苦些,会有个过程。”
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无非是指我脖子受伤这块,说不了话,吞咽的时候会拉扯到伤口,自然会疼。
“我会叫人拿个平板过来,你有什么话,就直接用平板打在上面吧!”
我点了点头,又见傅南笙道:“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地方不舒服的?”
“比如说头晕,头疼,或者意识不清的?”
当然,我根本就说不了话,傅南笙随即将自已的手机递了过来,“你可以拿他告诉我。”
我摇了摇头,却见他依旧不放心地看了看我头部,轻声道:“你头部摔伤了,你先前昏迷了好一阵,我怕你事后出血。”
“当然,你CT与核磁共振都没有发现什么问题,明天我还是让人给你复查一下比较放心。”
脑出血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因为我现在无法用言语和他沟通,在很多方面自然是不太方便去描述现在的病情。
再者,我作为一个当事人,如果说不了话,很多方面也会给他们造成一定的误判。
事后出血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存在过,先前我们医院就发生过一踪这样的情况。
病人当时送医的时候并没有脑出血,可是三天后病人思维不清,经常会认错人,再次复查却发现脑出血了,好在没有省掉那个步骤,不然出院定然又送掉一条人命。
傅南笙抽掉林洛手中的病例资料,“你瞎琢磨什么,你又看不懂。”
“我不懂还不能看了?”林洛冷叱,摆明和傅南笙过不去。
傅南笙却是看向一旁的林洛,“你既然那么有闲情逸致,倒不如去查查那个凶手,看看他到底怎么回事。”
“不用你吩咐,我早就派人去现场侦查了,这一次让我抓到任何把柄,我一定会让安琪血偿。”
我心头一暖,眼眶湿润地看向林洛,抿了抿唇。
不得不说,他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位真正关心我却又对我别无所图的人。
“别在这空口说白话,有些事情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林洛白他一眼,十分不屑地口吻道:“别再扰乱我的思绪,我只要找到那个女人。”
傅南笙没有说话,而是弯下腰身,“我扶你躺下,你这样坐着太累。”
我轻轻点了点头,我身子本来就若,确实不宜久坐。
林洛并没有在我的病房里多呆,而傅南笙更是随他走了出去。
我轻轻地磕着眼眸准备入睡,确听到了病房里有人悄悄开门的声音。
我警惕性地眯了眯眼睛装晕,悄悄地拿被子盖住了头部,只留下一处细小的缝隙以便观察情况。
我的人际关系本就简单,这个时候来探病的会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