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景攥住了我的手臂,我瞪着他,被他逼得步步后退,最后抵在物品台上,“哐当”一声,刚刚冲好的咖啡瞬间洒了一地,顿时溅得满地都是。
“慕容景,你放手!”我倒抽一口凉气,抬起自已被烫伤的脚,恼怒地推开他的身子,“你这样大庭广众的拉着我,就不怕你那未来的慕少夫人会吃醋?”
我隐隐地察觉到南宫雪她就在门口,故意媚笑道:“难道你这是舍不得我?”
南宫雪果然走了过来,她扯着慕容景的袖子,满脸委屈地跺着脚,“景哥哥,你怎么可以这样?”
慕容景置若罔闻,冰冷地眼神扫向我,怒声,“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无辜地耸了耸肩,眨巴着眼睛,淡笑道:“你慕容集团不待见我,难不成还不允许别人录用我了?”
慕容景甩开南宫雪的手臂,用力地扣住我的手腕,逼近我,“你知道这是谁的公司么?”
“大哥呀!”我笑得妩媚,就好像傅南笙他真是我亲大哥。
南宫雪委屈得眼泪啪嗒直掉,伸手抱住慕容景的腰,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轻轻地贴着慕容景的后背,抽泣道:“景哥哥,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我现在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怎么可以不要我,还凶我?”
我挑衅地朝她眨了眨眼,“是呀,慕少,难不成您对我这是旧情难忘?”
“景哥哥,你……”南宫雪气到不行,整张妖艳的脸庞都已经扭曲变形,原本上好的妆容也因她如泉的泪水花了大半。
慕容景被她吵得不可开交,皱了皱眉耐着性子道:“乖,你听话,别闹。”
“你还说我闹?”南宫雪眼泪哗哗的,流得那叫一个凶。
我得意地扯了扯自已的唇角,心情那叫一个好。
慕容景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语气鄙夷道:“叶岑,你不过就一罪犯的女儿,“旧情难忘”这四个字你也配?”
我脸色一僵,原本还在得意的心瞬间像是坠入冰窖,从此冰封。
“离开那个男人,我给你安排工作,否则……”慕容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高高地抬起我的下巴,邪邪道:“你知道的。”
我蓦然回神,见到慕容景那冷硬的表情,经不住轻笑出声,“慕容景,你威胁得了我一次,还能威胁得了我一辈子?”
我一手挥开他的手臂,用力地推开他的身子,闭了闭眼睛,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酸涩道:“慕容景,我们离婚吧!”
“我不再霸着你慕容少夫人的位置,请你以后也别来骚扰我。”
“好,除非你说出那个男人。”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那次的意外还俨然成了他的一块心病。
“慕容景,你有病!”我扯着嗓子大喊道:“那信息是你手机发的,地址也是你给的,我都被你们下药了,醒来之后鬼影子都没见到,我特么上哪去给你找那个男人?”
我知道那次的事情它绝对不是一场意外那么简单,一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离不了婚就恼羞成怒?”慕容景笑了笑,继而又听见他清冷的声音,“这主意是不是傅南笙教你的?”
伸手捞过我纤细的腰肢往他怀里一带,重重地将我压在不远的墙壁上,嘴边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叶岑,我不会如了你们的愿。”
“离婚?你休想!”
倏然,我浑身一个趔趄,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在一旁的地板上,头部重重地磕在物品柜的桌角上顿时鲜血直冒。
空气中是慕容景阴狠的声音,“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
我的心猛地一疼,就跟被什么东西划了一样,碎成了一片一片。
走廊里是南宫雪一路急呼的声音:“景哥哥,有这么大好的机会,怎么就不和那女人离婚?”
“景哥哥,你等等我,你是不是想让她帮我们生了孩子再离婚?”
我脑袋一白,像是被人砸了一记。
混沌中,我好像被人从冰冷的地上抱起,耳边是男人愠怒的声音,“不是谈判么,怎么还把自已谈伤了?”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几乎全是慕容景临走前甩下的那句狠话,他不和我离婚。
陡然想到了什么,我挣脱出男人的身子,在地上站了起来,淡淡道:“傅总,我要辞职。”
傅南笙听到我的话冷眸眯了一下,“这就是你最后谈判的结果?”
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我可以清楚的感知到他浑身所散发出的那股子冷意,让人畏寒。
我抬手抹了一把额前那鲜红的血迹,脑袋像炸了般摇了摇头,平静道:“我不管你们兄弟怎么个窝里斗,求你别再拉上我,我真的承受不起。”
“那你就愿意一直被他这么威胁着,活在恐吓之中?”傅南笙淡淡道。
我失笑地看着他,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微凉,“你不也在威胁我么?”
傅南笙笑了,笑得有点让人毛骨悚然。
“没错。”
他抱着我的身子,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一路往总裁办走。
我一路挣扎地锤着他的胸膛,对着他就是一阵大吼:“傅南笙,你放开我!”
他一声不吭,直接一脚踹开了那闭着的大门,随即后脚一勾,“砰”的一声房门重重地甩上,尔后将我丢在了一旁的沙发里。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甩了过来,冷冷道:“看看这是什么?”
“合同书?”我不经开口。
那上面还有我亲手签的名字,我又岂会不知?
等等,这不是所有公司都会走的正常程序,还是……
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我的脸色瞬间不好,紧张道:“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是一纸卖~身契?
“自已看!”傅南笙安静地站在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冷不丁地被他吓了一跳,颇为纳闷地翻着自已手里的那纸合约,看着上面那刺眼的数字,惊得手指发抖。
“这……是不是打印机坏了?”
怎么可能是三十年?
傅南笙淡淡地看了我两秒,反问道:“你说呢?”
我被吓得魂飞魄散,猛烈地摇着头拒绝相信。
“这一定不是真的,一般的人事合约不可能是签~约三十年。”
傅南笙俊美的脸庞逼近我,脸上似笑非笑,“还真不巧了,我要招的助理她就是三十年。”
脸上再摆出一副有本事你就毁约的表情,实在是欠揍。
再看一下那毁约赔偿,我整个人都石化般,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那是一串连我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我这才知道,我的担心并不多余,他在一边帮我的同时却又将我推进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傅南笙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宋妍提着个医药箱走了进来,心疼地看着我,愤怒道:“慕容景他真是个混蛋,岑岑,你有没有怎么样?”
我这才想起叶岑也在茶水间的事,瞬间激动道:“傅南笙是你叫来的?”
宋妍认真地帮我处理着伤口,轻叹道:“不然呢?”
“安琪就在门外,我们这些小职员又不敢得罪她慕容景,就只得请总裁了。”
“况且,你难道不是和总裁他……”宋妍问得小心翼翼,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脸色一僵,瞪着她,“你以为我是他的小蜜?”
宋妍噘了噘自已的小嘴,“好啦!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和你开玩笑呢。”
宋妍是我的高中同学,我俩关系甚好,高三那会发生了一件惊人的事,她从此在学校销声匿迹。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但是我很清楚,她是在避难,只是没想到她竟又回了云城。
宋妍勾着我的手臂,俏丽的脸庞凑近我,“不过话说回来,岑岑,我真觉得傅总她对你很不一般。”
我当然知道她说的不一般是指的什么,不就是当着众员工的面毫不避讳地抱我进了办公室。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无心解释,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已便回了办公桌。
打开文件夹,抽了一份表格,“吱吱吱”地填了请假单递给宋妍,“帮我交给人事部,我要请假。”
宋妍瞪眼,“你干嘛?”
“想旷工呀!”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瑞恩集团规矩,总裁助理请假可是要安琪过目的,然后让她调派人手补缺后报备人事部。
安琪那人似乎与我有仇,显然不会那么轻易答应。
况且刚刚还闹了那么一出,指不定她正想着法子的要如何整我。
宋妍理解我的心思,然后拍了拍自已的胸脯,调笑道:“逗你呢,放心,包在我身上。”
二十分钟后,我离开了瑞恩集团的大楼。
我不知道宋妍都跟安琪说了些什么,总之她是特别爽快地答应了我,还批了我一个月的假。
我总算是逃过一小劫,然后抱着手臂,一路想着该如何解决与慕容景和傅南笙之间那懊恼的事。
一辆豪华的轿车停在了不远的路口,车窗里的人朝我招了招手,“叶岑,上车!”
“妈。”我诺诺地出声,浑身有些微微颤抖。
慕容景刚走她就来了,难不成她也知道我去了瑞恩?
我低声长叹了一口气,呵呵两声,“妈,我还要去医院看七叔,可能要晚点回家。”
婆婆脸上一喜,拉过我的手笑得温和,“那正好,咱们一道。”
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兆,只听见婆婆对前面的司机说:“阿文,送我们去市立医院,我正好约了妇产科专家。”
她……她要带我去妇产科?
我身子抖了一下,心里冷了,紧紧地揪着自已的一方衣角,却怎么也找不到逃避的理由。
“叶岑,你别怕,你手术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正好去瞧瞧子宫与附件的情况,这不时间刚好?”
“再说,我也问过医生了,都说宫外孕再犯的几率甚高,即便是别人的卵子,那也是很危险的。”
我脑袋嗡的一下一片空白,都不知道自已怎么会稀里糊涂地跟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