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惊呆了,万万没想到,守卫走的时候还和和气气的,这一转眼就翻脸不认人。
他手里的拿着的刚好是那颗拳头大的大溪地珍珠,黝黑黝黑的一团砸在杏儿的头上,大拇指那么大的血口子绽了出来,殷红的血片刻之间就流了一脸。
守门的护卫也是一呆,没想到会砸出血来,可一想到自己挨魏然的那当胸一脚,心里的那一点愧疚也烟消云散了,他干脆别过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其他的护卫更是事不关己,一脸寒意。
血液一滴一滴滴落在冰冷的地面,滴答滴答,带血的珍珠滚到王三的脚下,他下意识的看过去,当他看到一地殷红,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杏儿!”王三憨厚的脸顿时变色,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杏儿身边,查看她头上的伤势,“你觉得怎样?”定睛看去,顿时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多血!
王三心里一阵的疼惜:“你在这里等着我,我立刻去找郎中。”
李文完全没想到杏儿被砸出血来了,听到王三这么说,也立刻上前,他惊愕的喊道:“杏儿,你、你还好吗?”
砸得满脸血能好吗?王三转过身对李文说:“你在这里陪着杏儿,给她包扎伤口,我去去就来。”
他抬脚就要走人,冷不防却被一只素白的手拽住了,手的主人很瘦弱,即便是满脸的鲜血,力气却分毫不减,王三回过头,发现是杏儿,有些错愕的问:“杏儿你真是干什么,这么深的伤口必须马上看郎中啊。”
杏儿很执拗的说:“不必了,王大哥,我这点伤口怎么比得上小姐心里的伤痛,因为我考虑不周已经延误了一个多时辰,若是再因为看郎中的事情耽误时间,一旦姑爷出事儿,我也会愧疚终生的。”
李文呐呐着:“杏儿说的在理,我这里还有些金疮药,要不先凑活?”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条白棉布和一小瓶子药物。
也只能这样了。都是在袁家结识许久的,王三深知杏儿性子从来都是执拗的很,他只能不甘心的劝说道:“就算你现在守在这里也没用啊,又进不去。”
杏儿伸手擦去脸上的鲜血,李文正包扎着,不由地出声:“别动,会绑歪了的。”
她只好一动不动,年轻的脸上执拗依旧:“小姐曾经说过若是心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小姐从来没有说错过。”
王三一个武夫也想要叹口气了,李文则是很佩服的说:“好事,杏儿有主意。”
这话说得憨厚的王三差点不憨厚了,他没理李文,而是捡起地上的珍珠,用衣服擦干净了,再次递给那个砸伤杏儿的守卫:“大哥您肯定是被怪罪了,要不然也不会这么生气,可否告知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那守卫冷哼着,也不说话,王三脸上挂着憨厚的笑颜,看起来又老实又可信。
守卫的态度松软了,他瞄瞄鲜血淋漓的杏儿,愧疚再次袭来,于是一把夺过珍珠说道:“岂止是怪罪,为了你这趟自破事,老子的人头都差点不保。”
“还请告知发生了什么事?”王三拱手行礼,给足了守卫的面子。
那守卫他向左右看了看,发现只有守门的几个兄弟,和这三个上前来求助的人,才放心的招招手示意王三过来。
看来还是不能明说的事情啊,王三有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说太子府也发生了什么变故?
他附耳过去,守卫在他耳边私语几句,但见王三的面色越来越沉重。
杏儿头上的伤口早就包扎好了,她一眨不眨的盯着王三,心跟着王三的脸色一起沉重了,王大哥一向是心胸宽广,整日都乐呵呵的,如今竟然这副面孔,难道太子府……
王三从门卫那里接收到消息之后,就把杏儿和李文拉到一边诉说了缘由:“杏儿,李文,你们听我说,太子和魏然,似乎还有几个人在商议什么事情,那守卫说了那几个人他只隐隐看了个侧面,不像是太子府中的人啊。”
原来如此,这样说来……杏儿和李文的脑中都产生了同一个猜测,李文这会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而杏儿的眼眶红了:“没想到如此深夜居然也有人来求见太子,都怪我,若是挑个好点的马车,也不至于在半路上散架了,那我们早就该到了,都是我……”
杏儿的眼泪扑扑的往下流,混着鲜红的血液打湿了衣衫。
王三连忙去安慰:“这要是意外,要怪就只能怪我们两个吃的太肥了,拖累你。”
什么肥?李文从沉思中醒来,刚好听到这句话,他问道:“谁肥啊,我觉着我不胖啊。”
王三嘴角抽搐,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
王三和杏儿都不理他,李文尴尬的摸摸自己的后脑勺,他局促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清冷的大街上,寒风阵阵,太子府房檐下悬挂的灯笼和夜空中的新星一样孤寂。
“还能怎么办,只能等着呗。”王三也是没辙了,这是来软的不行,来硬的也不行,还能怎样。
李文哦了一声,他虽然嘴不会说,可心里却很清楚,于是他皱眉说道:“可是再等下去可能就真的晚了,倒时候小姐该怎么办?”
一语中的,现如今每一瞬每一刻都很重要,延误时机就是害人性命啊,杏儿越想越觉得自己辜负了小姐的信任,她咬牙不语,就那么静静的呆呆的站了一会儿,王三和李文都以为她认命的时候,她却动了。
她大步走到太子府的大门前,扑通一声跪在守门的护卫前,正对面的护卫是个浓眉络腮胡子的中年人,生的很是高大威猛。
这守卫看到杏儿无端端又回来了,居然还跪上了,这要在其他时候,早就赶走她了,可是还是那句老话,吃人的最短,那人的手软呐。
那浓眉守卫只是皱了一下眉就不吭不哼了,他心想你既然这么喜欢跪,那就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