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别急,听我说来。”宋相宜简单的说道:“其实很简单,您说这样做不符合规制,女儿倒是觉得就是要不符合规制才好,你们想想暗地里的那些人哪一个不知道咱们宋家丢了少爷,此时的宋家必定是人仰马翻的,哪有还心思凑齐为一个女儿凑齐招魂仪式的规制,如此一来到正中下怀。”
袁湘湘眼睛一亮:“相宜妹妹对于人心的琢磨,湘湘真是自惭不如啊。”
“只是法师……真的要找一个奴仆冒充吗?”她皱起眉头。
文氏显然也是想到这一层,也皱起眉头。
宋相宜苦笑道:“娘亲、嫂嫂,这才是计划之中的神来之笔啊,此事过后,倘若有人问起,我们大可以说那法师是因缘巧合请来的,原是一个闲散不入世的,只是经不住我娘亲哀求,才出手相救,已经再次云游不知所踪了。”
如此一来就算是有人怀疑,那又能如何?既没有证据,也不曾亲眼所见,至于那一点怀疑,暗地里蛰伏的人在繁杂的事情当中很快就会遗忘的,毕竟跟大局相比,这只是一个很微不足道的水花。
解释完了之后,文氏和袁湘湘都觉得行得通,文氏就按照宋相宜的办法开始行事,命令连州和李云分别把他们的心腹和知己招来,聚集在正厅。
至于宋相宜她当然要装病了,而且要不动声色的回到自己的西厢房,对着袁湘湘眨眨眼睛,她在袁湘湘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袁湘湘脸上露出笑意说:“相宜妹妹且等着。”她缓缓的走到正房门口身形摇晃,裙摆浮动不止,似乎头晕目眩的样子。
守在院门口的小丫鬟远远地就看到了,她自然是知道宋相承出事的事情,以为这位少夫人是伤心过度了,就想要上前搀扶,袁湘湘倔强的说:“不必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下丫鬟只好识趣的退下去了。
等到袁湘湘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停顿了一会儿,突然脚一滑整个人摔倒了,就连头上的碧玉钗子都折断了,更别提绣花鞋了。
恰巧的,经过的巡逻队看到了,众目睽睽之下新进府邸的少夫人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院原先想要扶她起来的丫环,很无奈,我想着去扶您吧,您偏偏不让,这下好了吧,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啊。
她扶起袁湘湘说:“少夫人您没事吧?”
苍白的脸上挂着泪珠,袁湘湘咬着唇轻轻的摇摇头,她放下脚想要站稳了,却冷不防一阵刺痛传来,要不是丫环扶着,就差点再一次摔倒在地面。
丫环下意识的往下看,但见裙摆之下沾了一点血迹,地面上也有星星点点的,她问道:“您是摔伤了脚吗?”
袁湘湘皱眉,轻轻点头,真真是病弱西子胜三分,
看的丫环心一软说:“奴婢背着您回去吧。”
袁湘湘看看丫环瘦弱的身形和青涩的面庞说:“不必了,看你面容尚且年幼,如何撑的住我。”
“可……”丫环也为难了,她转头喊那些呆若木鸡的巡逻队队员:“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喊一辆马车过来啊。”
巡逻队里面的小厮和护卫们赶紧的走了,一边走还有小厮忍不住说道:“主人们一向都是端庄、得体的,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主子出丑呢?比得上五小姐的那次奸夫事件了。”
一个大大咧咧的护卫大笑道:“奸夫事件哪有这次惊人啊,那次咱们又没有亲眼看到。”
嘴上说着花,脚下却不敢怠慢,一行人很快就调了一辆马车赶来,袁湘湘早就在丫环的搀扶下回到了正厅,马车赶来后就命令巡逻队的人都散了吧。
而后掩护着宋相宜上了马车。
宋相宜原本没有注意到袁湘湘的异样的,直到了西厢房,下马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嫂嫂动作怪异,她搭把手扶着袁湘湘下来。
一点血从她的绣花鞋里掉了出来,宋相宜心里已经明白,定是袁湘湘假戏真做,伤到了脚腕,她紧紧的扶着她,不由的叹息:“嫂嫂你怎么这么傻呢?”
袁湘湘一边忍着痛一瘸一拐的走着,一边笑着说:“帮你就是帮相承,我救相承的心跟你一样,你愿意耗费寿命救他,我流这一点血又算得了什么呢?”
宋相宜闻言,心下感动:“我一直觉得大哥娶你,是他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情。”
想到宋相承,两个人的眼眶中都喊了泪水,大哥、相承你可一定要坚持住啊。
进了屋子,烟霞正魂不守舍的坐在桌子旁边,听到动静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待看到宋相宜的面容泪流满面:“小姐,我在夫人的院子前跪了许久,也不见你出来,猜想你应该不会有事了,便回来这里等你,因为奴婢知道您一定会回来的。”
宋相宜感叹的拉起烟霞的手说:“烟霞都是我连累你了,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你能帮我去找点青黛吗?”
烟霞虽然不明白用意,但还是赶忙去了。
这边文氏开始吩咐连州和李云各自带着自己的知己或者心腹准备招魂要用的马车、招魂幡、布匹、衣物等等,那边烟霞抱着一盒子青黛回来了,袁湘湘开始给宋相宜涂抹上白脂和一种青黛,不过须臾之间,宋相宜就变得比病人还像是病人了。
看的烟霞目瞪口呆。
袁湘湘打量了一下,满意的说:“这下子就算是有人来查看,也不会看出端倪的,除非他懂医术。”
微微一笑宋相宜说道:“就算是懂得医术,也无所谓,因为不会有人来试探的,招魂仪式之所叫做招魂,是因为队伍在巡游的过程中要不断的叫喊病者的小名,唯有这样,才能把病人的三魂七魄喊回来。”
说的也是,满城的喊着,只怕所有人都知道有人在招魂了,谁还会不识趣的前来试探,除非想要被抓个正着。
做好伪装之后,宋相宜躺在床.上尽职尽责地扮演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