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哆嗦了一下,瞬间出了一身汗。
就凭我现在的听力和视力,能悄无声息接近我的人,少之又少,到底是谁?
轻轻一回头,看到这个人时,我是又惊讶,又欣喜。
是宛初!
惊讶的是,我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在这的。欣喜的是,终于见到她了。
月光下,断崖边,她的雪白蕾丝边裙子迎风飘扬,冷峻的脸庞上,显得颇为落寞。
我刚要说话,她伸手冲我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拉着我,往下纵身一跳。
我彻底被惊到了,就在她起跳的瞬间,我面临着两个选择,一个是跟着她一起玩儿命跳下去,一个是往后退一步,拽住她。
可是,在经历了0.01秒的思考之后,我毫不犹豫的和她一起跳了下去。
这个判断,完全是因为对宛初的极度信任。
月光下,一男一女两个人从悬崖上纵身而跳,下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和礁石,如果一个普通人从此跳下,必死无疑。
飞一般的感觉,我们深深的坠了下去,就在浪花打到我们身上的瞬间,宛初用力拽我,我的身体瞬间改变了方向。
等我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身在一个黑漆漆的洞里,耳边,海浪声轰鸣。
回头一看,我猛然明白了。
我们在悬崖上的一个洞穴里,这个洞穴距离下方只有几米的距离,海浪就拍打在洞穴边上,还时不时的有水花溅进来,地上湿漉漉的。
我刚想说话,宛初的小手便捂在了我的嘴上。
她的小手凉凉的,仿佛夏天的一只棒冰,让我感到无比的舒服。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了一个清晰的声音。
‘嘟嘟嘟,嘟嘟嘟……’
那声音,我在上面的时候就听到过,不过在这里听得更加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宛初捂着我的嘴巴,用眼神跟我交流,淡淡的月光照进来,我看到她焦急的目光,示意我,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见我点头,她才轻轻松开我的嘴巴。
这时,那嘟嘟嘟的声音突然停了。
宛初站在那里,眼睛看向洞穴深处,身体仿佛一只待发的箭。
良久,那‘嘟嘟嘟’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才感到宛初的身子松了一下。
我俩的距离是如此的近,我能清晰的看到她额头上的水珠,也不知是海浪溅起来的水花,还是她的汗水。
吸血鬼,会流汗吗?
我记不得了,只记得她在chuang上的时候,娇喘滴滴,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却没记得她流汗。
南洋大兜虫轻轻的从我兜里爬出来,看来是想飞出去,她走在我前面,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回手便把那虫子按了进去。
我知道,这虫子大约是见了她,便想过去亲近,她不让虫子出来,大约是怕虫子翅膀煽动的声音响起。
我从没见宛初如此谨慎过,她每走一步,都要轻轻抬脚,落地的时候,缓慢而轻盈,生怕发出一丝声音。
洞穴外面大里面小,往里走了几步后,我便无法直立行走,只好弯着腰,缓慢的跟在她身后。
越往里走,那‘嘟嘟嘟’的声音越是清晰,那声音十分的缓慢有节奏,仿佛是一个人在用凿子凿墙。
洞穴深处漆黑一片,我什么也看不清,宛初的小手牵着我,坚定而有力。
往里走了十来分钟后,宛初终于停了下来,而那凿墙的声音,似乎就在我耳边。
就在这时,那凿墙的声音再次停了下来。
停下来的瞬间,一滴水珠从洞穴上面掉下来,顺着我的脸颊流进了嘴里。
腥……
这是……
我不敢吐出来,生怕发出丝毫的声音。心里极为震撼,这,这是血?
这里的味道十分复杂,腥气,潮气,热气夹杂着,我刚才并没有觉得奇怪,因为在海边有腥气很正常,可如果这里有血的话……
血液的味道在我嘴里发酵,顺着口腔流进了我的喉咙。
不知为何,我突然感到了一阵兴奋。
这种兴奋,仿佛是喝完了一瓶人头马,在迪厅里肆意扭动身体的兴奋。
我开始厌恶自己,这明明是血,可我却仿佛喝到了甘甜一般。
我……我变成什么了?
就在这时,宛初轻轻拽了我一下,快速往前面走着。
此时的她,仿佛不再惧怕发出声音,脚步轻快而有力,如果不是她的手死死拽着我,我几乎都要掉队了。
越往深处越狭窄,我俩仿佛两只耗子一样,穿梭在湿漉漉,黑漆漆,各种味道混杂的洞穴里。
陡然,眼前亮了一下。
她的腰杆猛地直了起来。
我往前跨了一步后,感到这里的空间豁然开朗,便挺直了腰杆。
这里是一个洞中洞,空间极大,应该是个类似客厅一样的地方,我伸出手,才可以触摸到洞顶。
中央,一抹绿豆大小的光辉在摇曳着,散发出绿色的光,仿佛一只鬼火。
借着鬼火的光辉,我看清楚,这里大约有一百来平方,地板上依旧湿漉漉的,被绿色的光一照,散发出红褐色的光。
洞顶,全是红褐色,时不时有水滴落下来。
我清楚,那不是红褐色,而是鲜血的红色。因为绿光的效应,才会折射出红褐色的光。
我们正对面,缓缓的站起一个人来。
那人发出淡淡的声音:“呵呵,你速度很快啊……连我都没发现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