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算计我的人是活腻歪了?
“你现在想到的是谁,就是谁”傅云墨的嗓音很淡,仿若来自遥远的云端之上,摸不清虚实也辨不清情绪。
她想到的人是谁吗?
孟素素说沈宋之所以会和他们同流合污是因为傅霆彦绑走了沈业昀,这样看来幕后主使除了傅霆彦以外也不会有其他人,这件事是十之八/九跟傅霆彦也是脱离不了关系的,但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顾诗若心底最大的疑惑,这样大费周章的抓了她然后又放掉,究竟有什么意义?
“你心底有数了,是吗?”她一眨不眨的看着傅云墨温漠的脸。
隔了很久,他才低低嗯了一声。
“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不用管,好好待在我身边就够了”含笑而望,眼底墨色浓稠,看不出来喜怒。
顾诗若无话可说,事到如今除了相信以外也别无他法。
他们父子两的性子一个比一个古怪,如果他们自己不愿意说,怕是很难能够猜得到他们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只多休息了两天,医生不同意傅云墨出院,他也强制性的坚决要从医院离开。
拗不过他,医生只好细心的嘱咐给顾诗若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伤口不能碰水,忌嘴之类的医嘱。
事无巨细,顾诗若都一一记在了心上。
原本都好好的,唯独在要出医院的时候犯了难,他不肯让别人近身,扶着他的重大任务就落到了顾诗若身上。
纤瘦羸弱的身躯要撑起一个比她高比她重的成年男人并不容易,她走的很吃力,一直咬牙忍着。
原本抱着想要逗弄她心态的傅云墨,看到她艰难的挪动步子还时不时的要停下来休息才能够前进的费劲样儿,顿时心软,默默的调整了姿势,好让她能够减轻一点负担。
好不容易才回了公寓,傅云墨的饮食起居通通都由她来负责。
马不停蹄的赶去做午饭,看到厨房内忙碌的身影,傅云墨眼眸一暗。
他是不是奴隶顾诗若奴隶的太过分了点?
“别忙活了,叫外卖吧”
“不行,外面的东西总归是没有自己亲手做的干净,你是不是饿了?”
她背对着傅云墨,微微垂着头正在切菜,头也没回的说道,“你坐着等会,我很快就好”
傅云墨清楚她的脾气,一犟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头,只得由着她去。
正常的走路还是可以勉强维持,只是步子迈得缓慢又艰难。
挪到了露台,顺手带上了门。
电话绵长的嘟嘟声持续了一阵,接通后,他才启唇,“这段时间,谢谢你”
沉默,孤寂到死的沉默。
只有彼此的呼吸声浅浅呼出,手机里慢慢传来了男人寡沉的嗓音,“你不用谢我,我不是为了你,而且你也没有立场来跟我道谢”
“傅云墨,好好待她吧”
他不敢确定那是他的幻觉还是顾诗若真的来过,直到姜曷臣联系上他。
告诉他,顾诗若跟他呆在一起,他才敢确认下那个人不是他的梦境,而是顾诗若真的来过。
有气也有恨,夜半三更,等到她偷偷摸摸进来的时候,所有的不满和愤懑都烟消云散了。
什么都不重要,人在就好。
闭了闭眼,他长长吐出了口浊气,“我知道,你也…”
“多保重”
这大概是他能够给姜曷臣最后的一点祝福,他们在明,傅霆彦在暗,姜曷臣的处境远远比他们更加危险。
“嗯”姜曷臣嗤笑了一声,意味不明的笑道,“傅云墨,我跟你之间水火不容这点不会改变,你是傅家人这个事实也永远都不会改变,但我在自己做错的事情我会承担后果,等到风波平息了,我会主动投案”
两年前的错事,姜曷臣也失去了太多,现在他找到了失散的妹妹,他就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他还有要守护的人。
不能就这么离开,否则他没有颜面去见九泉之下的父母,更不能一错再错下去,那样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可能跟沅夏安相认。
“云墨,吃饭了”
身后传来了敲门声,傅云墨微怔,侧过身看了一眼屋内温柔浅笑的女人。
“敌人还是朋友不重要,姜曷臣,好自为之”
他这个人不爱欠人情,更不想拖欠别人。
卫家的事、秦家的事,虽然跟他无关,但是姜曷臣说的没有错,他是傅家人这个事实永远都不可能改变。
血是脏的,这点也无法改变。
挂了电话后,他才去开门,一进屋,顾诗若就率先发问,“你躲到阳台去干什么?给谁打电话连我都不可以听?”
“傅太太,你的问题是不是太多点”眉眼温润,眼底含着淡淡和煦笑意。
顾诗若狐疑的打量引得他唇角笑弧愈发深,抬手弹了光洁的额头一下,自顾自的往餐厅走,“你放心,我没有背着你找女人”
“这还差不多”她跟在傅云墨身后低低嘟囔了一句,傅云却突然停住了脚,矜贵的面容渐渐染上邪痞笑意,“我就算要找也没有必要瞒着你”
什么叫...没有必要瞒着她?
轻拧起秀气好看的柳眉,她装腔作势的瞪了他一眼,“我真后悔那天下手没有重点”
她气愤的推开傅云墨,独留在原地人,噙着淡淡笑意看着她离开。
要多踏实,才能够安定?
除了筷子触碰到碟碗的清脆响声以外,就只有咀嚼食物时牙齿相磨的细细咯吱声。
这个家,只有他们两个人,总觉得有点冷清。
少了点什么,要是有孩子的话,会热闹点吧?
顾诗若轻咬着筷子,糯糯出声,“我很听话,每天都会按时吃药也会乖乖睡觉”
这么做,只是为了能够让身体不要那么垮掉,至少现在不可以。
“嗯”夹着菜的手微僵,片刻,便恢复如常。
跟普通夫妻一样,过着平淡的日子。
深夜里,在确认顾诗若睡熟了,傅云墨才翻身起床。
离开的时候,他摸了摸顾诗若的脸颊,低下头亲了亲才离开。
夜色迷离的申城,霓虹灯点缀着漫漫黑夜。
亲自下了令,又上门执行,闯进去的时候,正在印刷新版报纸的员工都被来势汹汹的人震慑住。
傅云墨缓缓踱步进来,随手拿起了一份样版。
醒目的标题,赫然映入眼帘,眉间不见一丝褶皱,只是愈发阴寒。
随后一扔,将报纸砸在了最近的一人身上,似笑非笑道,“难道我的助理没有跟梁主编说明白关于我太太的这条新闻要被撤换下来的事?”
被他用报纸砸到的人略显慌乱,但是一想到那人的嘱托,他又壮起了胆子,“王助理跟我说的很清楚”
“哦?”薄凉唇角微微勾起,冷冷凝着他,似乎是在等着他的下文。
梁主编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傅先生,我知道你一手遮天,但是公民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你不能够剥夺!”
“真相?什么是真相”讥嘲轻笑,清冷眉眼印着满满的不屑,“扭曲事实断章取义这就是真相?”
“现在的人根本不在意真相是什么,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所希望看到的真相”
他笑着慢慢毕竟梁成,“不要跟我打马虎眼,指使你的人是谁我一清二楚,你就算听了那个人的话又能怎么样?在你拿到他许诺给你的好处之前”
眸色渐寒,阴沉不定,“我会先拉你下马”
梁成也只是受制于人,他听从了那个人的话,所以在傅云墨严令禁止将这个消息印上报纸的时候,他还偷偷摸摸的开始印刷。
只差几个小时就可以出报了,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傅云墨却突然间找上了门。
现在人赃并获,报纸出不去了,那边的要求没达到,还得罪了申城的商业大/佬。
额上冷汗涔涔,梁成艰难的吞咽了口水,“傅总…”
他话都没说完,就听见傅云墨冷淡的话,“砸”
原本还井然有序的工作间,顿时变得热闹非凡,所有被印刷好的报纸尽数被带走销毁,不仅如此,连他们用来印刷的机器也通通被砸烂。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梁成忙讨饶,“傅总裁,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这次吧!我就只是个小杂志社的主编,您现在砸了印刷厂,这让我们以后还怎么…”
“梁成,你在选择违背我的意愿时就应该想到会有这种后果”
他坐在一旁椅子上不为所动,淡漠的瞳孔紧紧看着报纸上被强行扭曲掉的事实,撰写出来的新闻标题和内容简直不堪入目。
梁成不敢反抗,问题是他就算反抗了也斗不过,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傅云墨带来的人将所有的印刷机器都给销毁掉。
“boss,一共搜集到了三千份印刷排版好的报纸,您看要怎么处理才妥当?”
“烧掉”
眉头都没动一下,漠然吩咐下令,王晋得令后,安排人将所有搜刮到的报纸带到了外面的空地上,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
梁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只得认命,他现在就只盼着这群祖宗赶紧从这里离开,希望傅云墨这个男人不要再继续揪着他不放了。
“梁成”
怕什么来什么,梁成吓得一个哆嗦,陪着笑脸,“傅总裁,您说”
“你知道舆论可以毁掉一个人吧?”
“…嗯”他知道,但他摸不清楚眼前这位大爷的心思,所以不敢贸然的搭话。
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既然知道,为什么要收下黑心钱去扭曲一个人的本貌?梁成,做人投机取巧也得有个限度,打主意打到我的人头上来,你是活腻了还是觉得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低沉的嗓音里卷带着浓浓的威胁,梁成两腿一软,梁成噗通一下跪在了傅云墨面前,“傅总裁,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才不开眼的得罪了您,您就饶了我吧!我还有老婆和孩子,我…”
“你有老婆孩子,被你污蔑泼上脏水的人就没有自己的家庭和爱护的人吗?做这种事之前,怎么不体谅体谅对方?”眼眸渐冷,将手里的报纸撕成了两半后,用力砸在了梁成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