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忽然的大哭,像是在宣泄她这些日子以来的苦楚,她哭得撕心裂肺,身上的伤痕更是触目惊心,我想要起身过去拥抱一下她,我想不明白现在的金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阿云身上的伤痕仿佛是在告诉我,一切都结束了,秦浩始终不是金钟,曾经那个我深爱的男人已经随着往事走了,再也回不来了。
“阿云,你对着秦钟走吧,别再见他了!”我伸手沉重地拍了拍阿云的肩膀,想让阿云清醒一点。
阿云抽泣着,不住地摇头,“走?走哪里去?到哪里他都会来找我们的。他说了,他会改的,我也相信他会……”
我一拍桌子,终于忍不住对阿云吼道,“一个打你的男人有什么值得好留念的?改?你知不知道男人都是这样,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次你身上可能只是一点儿皮外伤,下次就……”
“不要说了,我信他!”阿云擦了脸上的泪水,重新将牛仔外套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阿云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无论金钟做了任何的事情,我也是这样对他深信不疑的。阿云身上的伤居然没让她长记性,她竟然还要选择相信他。
“出事了就别怪我没提醒你。我告诉你,就凭你身上的伤,我不会放过他的,不单单是为了那些工人,也是要让你清醒点儿!”我抓起了自己的手袋,看着阿云,“说,他在哪里?”
阿云的眉心一蹙,微微摇头,“我……我不知道。”
“你不告诉我,我也一样找得到他。阿云,你的生活被这个男人毁了,你能尽早清醒,你还可以回到自己原来清净的生活。”我伸手拍了拍阿云的肩膀,大步走上了自己的车,坐在车里,看着从咖啡厅里走出来的阿云,她显得十分落寞,她站在咖啡厅门口望着我,嘴角依然带着浅浅的笑容,更加让人心疼。我不知道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她似乎不管什么时候脸上都带着微笑,不知道是她是职业病还是因为什么。
开车去了强子的私人侦探事务所,强子的办公室里全是资料文件,散乱了一办公室,电脑打开的窗口是一张金钟的照片,电脑的旁边放着一沓资料,都是龙氏关于那块地的合同文件,我想是高阳偷偷从公司拿出来的,我还没有说,他们俩就已经展开了调查。强子趴在电脑前睡着了,似乎是很累,一旁放着几桶吃完了的方便面桶。我瞥向了沙发上面的毛毯,走过去把毛毯拿过来正准备给强子盖上,强子立马惊醒了,“谁!”
“姐,你怎么来了?!”强子揉着脑袋,打着哈欠。
我将毛毯递给他,“去休息一会吧!”
强子把毛毯抱在自己的怀里,又开始在电脑里翻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我找到姐夫了,他在静居寺,躲在一个出租房里的!我准备一会晚一点等那个女人去上班了,就去找他,我不相信是他做的。”
就连强子都是那么相信金钟的为人,可见金钟以前的为人是多么让人相信。
“我刚刚见了阿云,就是现在养着他的那个女人。她身上有伤,应该是昨晚上被打的,昨天金钟才出狱,今天阿云就满身都是伤。”我坐了下来。
强子跳了起来,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姐夫打的?不可能!姐夫就算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但是他肯定不会打女人的!而且这个女人还帮他还赌债,还给他养儿子,连他这么大个人了都是这个女人养活的,他怎么可能打她呢?!”
“这个就不知道了,或许他真的不是你姐夫吧。”我叹了口气。
“姐,如果真的找不到卖地的人,你要不带着妮妮跟念钟他们去云南吧。”强子开始跟我商量着后面的事情了。
“去云南做什么?”
“那么多人,肯定会讨债的,今早龙氏的大门坐了几百个工人,就是要债的。姐,你要去了云南,这里我跟高阳两个人顶得住。”强子语重心长的跟我说道。
我扯了扯嘴角,所有人都劝着我离开,好像那几百个工人的钱,我这辈子都还不起,还不起就该要逃避吗?
“行了,又不是要死人了,去云南做什么?我看现在成都就好得不行,我爱死了成都。对了,一会去找秦浩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我不再愿意称呼他为“金钟”,我想他已经真的把自己演成了秦浩,他应该就是秦浩了。
“姐,你去会不会不方便啊?方哥一会就过来接我……”强子面露难色。
“有什么不方便的?方子能去,我就不能去了?”我没好气地说道。
“是,你能去!我说姐啊,就算那人是咱姐夫,我都不想认他了。弟弟我可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这次,我还真得劝劝你,我方哥真是一个不错的男人。你是不是因为他以前跟你妹妹结过婚,所以就……”
我没想到强子都在给方子说好话了,对于方子,我是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感觉。
“不说他。我知道现在我最好的选择就是方子,”我打断了强子的话,“龙氏所有的债务,方子能一次性帮我还清,可是这钱我不能要啊,我欠他太多了,我跟金钟欠了他太多,再要他的钱,真的不合适。”
“欠了那么多,还不清了。姐,你知道方哥想要的是什么吗?”强子正色看着我的眼睛。
我心里一怔,答案已经在心里了。
“若是没发生这件事情,我觉得我跟方子还有点可能。可我现在身上背了那么多债,这个时候再想到方子,真的是对不起他了!”我的立场依然很坚定,这个忙谁都可以站出来说帮忙,唯独方子知道我的心,不敢主动说起这件事情。
不多时,方子就过来了,我们三人一起去了静居寺。
当金钟打开门的时候,我差点要吐了,他才出狱一天,这浑身的恶臭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
金钟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笑着望着我们,“来了?就知道你们会来!快快快,快进屋,我有好东西给你们!”
我与方子他们面面相觑,我抬步,方子一把拉住了我。只见金钟几乎是爬了进去,在茶几上一顿翻找,然后从里面找出了一包粉末,笑着回头对我们三个人招手,“快啊,快点!”
我怔怔地看着他手里的粉末,那东西是……金钟的眼睛看起来很兴奋,却十分空洞,我顿时心乱如麻。
“这……”强子目瞪口呆,冲进去一把抓住了金钟手里的粉末,扔到了地上,“姐夫,你在做什么!”
金钟见自己的东西被扔了出去,赶紧爬过去要去捡起地上的粉末。我走上去,一脚踩在了那包粉末上,金钟发了疯似的抓着我的脚不停地捶打着我的腿,我心一横死死地将脚底下的粉末一踩。
金钟就如同被人掐住了喉咙,声音嘶哑地喊道,“疯婆娘,你在做啥子,你放开,你给我滚!”
金钟是很少说四川话的,他在情急之下跟我说了最标准的四川话,还是这样难听的话。
方子这时冲了进来,一把抓住了金钟的衣领对强子喊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拖进厕所!”
强子这才是反应了过来,跟方子一同把金钟拖进了厕所,秦钟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手里拿着麻绳,望着我,“用这个!”
连一个孩子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再不认真的是太执迷不悟了。
我接过了麻绳,走到厕所门口,扔了进去,“把他绑起来!”
金钟被五花大绑地绑了出来,他神志不清只知道挣扎,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怒骂,把我骂得是头破血流。
“谭晓菲,你真的就是一个祸害,哪个跟你一起哪个都要遭!你个骚婆娘,你真的是没得男人没法活是不是?!你不是喜欢我吗?来撒,快活一下撒,我一定让你爽翻天!”
我怔怔地看着金钟,方子赶紧捂住了秦钟的耳朵,把秦钟推进了房间。
我气得浑身发抖,面前的金钟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金钟吗?他还是受过大学教育的人吗?!
方子把秦钟关进了房间之后,回身就一拳头打在了金钟的脸上,“你是不是上次还没挨够打?!我今天就打死你!”
金钟被打得嘴角流血,自己却是一副浑然不自知的模样,笑着对方子吼道,“是你啊!我的好兄弟!不是你让我扮演金钟的吗?看看,这个骚婆娘多喜欢我呀,她都哭了!我做得还行吧?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把钱打给我,以后我就再也不来找你们了!真的!”
我不停地摇头,脑子嗡嗡嗡地响,我盯着方子,方子也不停地摇头,仿佛是在告诉我,不要相信金钟的话。
“方哥,我怎么听不要太明白呢?!什么是你让他扮演姐夫?他不是姐夫?那……那个地又是……”强子又是看向了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