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云的配合还是让我感到意外跟开心的,至少我的目的达到了。
但是他暧昧的语气在我的耳边一直回荡着,我趁着他跟别人聊天的时候,偷溜跑向了洗手间的方向。
刚要进去,去被郑莲静反手关了门,挡在外面。
不等我开口说话,她就拉着我往游艇的外尾端走去。
我甩开她的手,怒瞪她:“你拉我来这里干嘛,是担心我趁着人多的时候,曝光你,所以要灭口吗?”
“付乙希,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是终究是你妈!”
她的这句让我觉得无比的讽刺,当初不管不顾我的人是她,在我哭着喊着说不要走时,甩开我说让我当我妈死了的人是她,现在口口声声说是我妈的人也是她。
“你错了!”
郑莲静愣眼看着我,我不等她再开口,我就把这栏杆说:“早在我爸跳楼的那一天,我妈也死了。”
她整张脸瞬时煞白了,抬起的手又缓缓的放了下来。
“你可以不认我,但是你今天也不能在这里闹.事,来这里的有不少你爸之前的老朋友,我不希望你被他们认出来。”
说了那么多,她只是要提醒我,不要被别人认出是我爸的女儿,但是我是我爸的女儿这一点没错,也永远都不会改变。
“不管我会不会被认出来,就单凭着我今天来这里的身份,就是你们得罪不起的。”我饶有力的说完这段话之后,就转身了。
在我回去之后,郑莲静说:“今天对容氏来说很重要,算我求你了,你走吧。”
我的心像是被一把利剑狠狠地扎了进去一样,比任何时候都疼。
我压着脾气,忍着欲要喷发出来的怒气,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认定了我今天晚上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闹.事,换成是平时,我一定不会让她失望,但是她却说关乎到容氏。
也就是说关乎到容许,那个瞒着他爸,瞒着他后妈,待我跟亲妹妹一样好的男人。
我还是心软了。
我走到甲板,找到了周慕云。
扯了扯他的衣角,哀求地说:“我们回去吧。”
“认识容太太?”
他带着探究的眼神瞧我,分明是想要从我的眼里看出些什么来。
我心里一怔,下意识的偏过头,不去看他,生怕被他看穿。
我低下头,假装摆弄着裙摆,似不经意地说:“她是容许的妈妈。”
“嗯,后妈。”顿了话,他又淡淡地说,“在容许十八岁的时候,她抛弃了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容许的父亲。”
周慕云的话像一根针一样只穿我的内心,我才知道,原来郑莲静抛弃我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人知道的。
但是听着却觉得有些悲凉,不管是她还是我。
从郑莲静嫁给容桂之后,我再也没有在别人的面前提起过她,只是今天我真的没有想过会见到她,更没有想过周慕云会问起她。
所以,在周慕云的面前,我尽量表现得像是听到陌生人的故事一样,不屑地评价她:“她真狠心。”
“确实。”他瞧着我,顿了几秒,才点了点头。
郑莲静究竟有多狠心,除了我之外,大概也没有人更加清楚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周慕云不知道郑莲静是我妈,不然他应该也早就知道了容许是我没有一丝血缘关系的哥哥。
这个男人真的比我想象的要知道得多,所以我很担心,我辛辛苦苦隐瞒着的一切,到最后发现,他全都知道。
他抿了一口酒,看向了某处,很轻很轻地说:“她似乎在找你。”
我顺着周慕云的目光看去,郑莲静正好走出来,目光小心翼翼的环视着四周,似乎确实是在找人,但是我确定她不是在找我。
半分钟后,我看到她带着虚伪的笑脸走到容桂的身旁,十分自然的挽着他的手臂,跟他一起咧着笑,正与人讨论着些什么。
我看着郑莲静的方向问周慕云:“容氏怎么了?”
周慕云沉默了半分钟,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时,他又突然开口了。
“这场晚宴的主办方就是容氏,目的很简单。”顿了话,周慕云放下手里的酒杯,又继续道,“他们需要更多的投资者跟合作者。”
所以这就是容桂要容许停掉杂志社,回容氏上班的原因吗?
如果容氏真的已经到这一步,我也真的不知道容许还在坚持什么,难道容氏不比杂志社重要吗?
周慕云俯身捧着我的头,在我的发心吻了吻说:“容氏一时半会儿还崩不了。”
亲密的程度让谁看了都会以为我们是恩爱极了,但是我却清楚,他只是配合我。而且正如他刚才说的那样一切都是有代价的。
天下本来就没有什么白吃的午餐,尤其是在周慕云的身上,别妄想着能在他身上占到一点便宜。
奸商,绝对的奸商!
我本以为可以离开这里了,但是又有人上前来跟周慕云谈事。
一开口就是上亿的投资,又涉及到地产跟商业上的一些事情,秉着良心的职业道德,我悄悄走开了。
其实我就是对这些没有什么兴趣,也不觉得我的身份应该站在这里,我不想像郑莲静跟在容桂身旁陪着笑一样的卑微。
我环顾了四周,总觉得我跟这里格格不入,酒会里就连空气都充斥着欲.望与利益的味道。
不远处的周慕云,就在人群中那么一站,也绝对是一道风景。
他一只手十分随意的插在口袋里,另一只手夹着燃了一半的烟,脸上没有任何一丝表情的侧着身子,是不是的点头才让人觉得他是在听。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谈公事的周慕云,总觉得这个人的心思是我这辈子都探究不到的。
上一次见到他谈公事是在他家里,哪怕那时候跟闫浩他们谈事情,也比现在要严肃许多。
在我欣赏周慕云的时候,一道讽刺且熟悉的女声传来:“哟,山鸡真的要变凤凰了?居然能跟云少进这里。”
抬眼一看,这个人虽然有些面熟,但实在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她。
她突然坐到我的旁边,目光停留在我脸上:“怎么,这才几天?就不记得我了?”
她翘起修长的腿,自然的叠交在一起,靠着沙发,手里举着一杯香槟。
这样的动作才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接奶奶出院那天晚上去鬼魅找周慕云时,讽刺我,后来被周慕云怼,被闫浩叫人架出去的女人。
我看着她这个架势应该是也打算要趁着人多的时候,把她之前在我身上吃过的亏全都讨回去的意思。
周慕云说得对,这个酒会果然是有点意思。
我偏头看着她问:“被闫浩赶出鬼魅的小姐?”
她并没有被我这句话激怒。
“知道什么叫做新鲜感吗?”顿了话,她抬眼看向了周慕云那边,才又将眼神落到我身上说,“现在的你,之于云少而言就是。”
我轻笑了道:“总比天天在周哥面前晃荡都入不了他的眼的你强多了。”
这下,她才彻底的被我的话激怒了。
就在这时,周慕云与人聊天的声音停了,她也条件发射蹭得站了起来。
狠狠盯着我,用只有我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总有一天我会弄死你。”
她的眼神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我甚至听到她咬着牙的声音,那一刻我完全相信她说的那句话。
万一哪天周慕云腻了,把我甩了,我再一个不小心落到她的手里,说不定她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弄死我。
我在走神的时候,周慕云的声音从头顶上传了下来:“发什么呆。”
我抬头瞧着他,竟然下意识的张嘴问道:“你什么时候才会腻?”
他皱了皱眉头问:“腻?”
“对我。”我指了指自己。
周慕云保持着俯身瞧我的动作将近一分钟,然后勾了勾唇角,顺势坐到我的旁边,长臂抬起一把揽着我的肩膀。
我偏头盯着他瞧。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是既然已经问出口了,那也只能等着答案了,但是他似乎并不急着或者说并不打算回答我。
他靠着沙发,手搭在我的肩上,王者般的姿态。
我刚要推开他的手,却看到郑莲静正朝着我的方向看过来,刚搭在他手臂上的手顿了顿,转而环住他的腰,将头靠在他的胸前。
我看到郑莲静一脸惊讶的样子,心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暗爽。
她越是以为我没了她过得不好,我越是要让她知道,现在的我,反而是她惹不起的人。
哪怕这一切都是假象,哪怕这一切都是我身边的这个男人给的。
周慕云凑近我的耳畔,很轻很轻的咬了咬我的耳垂,浑身一怔之后听到他说:“急了?”
他真的是一只无处不发.情的禽兽,要不是郑莲静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我们的身上,我才不会静静的被他调.戏。
为了让郑莲静更加相信我跟周慕云的关系,我凑到他的脸上,在他的嘴角亲了亲,暧昧地说:“感觉你比我急。”
直到郑莲静的目光不带落到我的身上,我才离开周慕云的怀抱,却被他重新拉了回来。
周慕云捏着我的下巴,勾着唇角说:“容许有没有跟你说过,利用我的下场?”
我心里一怔。
我干笑地看着周慕云。
突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大喊道:“贱人,放开你的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