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大概是复杂的吧。
在之前,我都一直想着,要和阎冷锋保持距离,就算我做不到为父母报仇,但也要做到独善其身。
所以这段时间来,我一直都特意对阎冷锋故作冷漠,将自己对他的那颗炙热之心也给抛却了。顾自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冷漠,将阎冷锋说的话,做的事,都当作马后炮,一放就过,一过就忘。
可如今,公司竟然又出这样的事来,让我们又不得不依靠阎冷锋的力量来度过这次危机,甚至还期待阎冷锋帮姜家成功度过这次危机。
我对自己这对阎冷锋突然改变的看法而开始恐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竟开始那么相信阎冷锋了。甚至,觉得只要阎冷锋在,这件事就肯定能解决了,哪怕再难,也都还有能解决的办法。
我更不知道,自己是何时开始对阎冷锋有这样依赖的情绪,一有事,竟然便会想到去找他寻求解决的办法,竟不知不觉中对他产生了这样强烈的依赖感。
这种感觉很可怕,尤其是在我意识到自己竟然有这种感觉后,那惶恐的情绪便越发高涨,变得难以言喻了起来。
听着阎冷锋那沉稳又磁性的声音,我的心下意识的便微微安定起来,像是得到某种保证一般,也不似先前那么慌乱了。
我淡淡的应了一声,然后开口再度问道:“那,你现在处理得怎么样?”
电话那头的阎冷锋沉默了一下,好半晌,才低低的开口道:“不是很乐观,不过我在尽力了。”
阎冷锋的声音很是低沉,声音依旧磁性好听,我却感觉像是听到某种噩耗一般,整个人的脑子都陷入一种混沌状态,耳边也止不住的一阵耳鸣,脑中只有一句话在不断回响着。
失败了,失败了。
感觉到我这边很是安静,阎冷锋静了静,然后道,:“诗雨,你不用怕,我会有办法的,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别担心,只要给我时间就好了。”
可是我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几近不会思考,听着阎冷锋的话,我也只是讷讷的应了一声,然后听着他又说了几句话后,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之后,我看着房间里熟悉的摆设,却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兜兜转转这么久,以为公司终于没事了,可以重新步入正轨的,却没想到,又陷入了另一种危机。这一切都怨我,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周政也就不会被打入院,后面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发生了,如果没有我,就不会这样了,这一切都怪我,怪我。
我失神的盯着房间某一角,愧疚又不安的情绪四面八方的围绕着我,我无助的将自己蜷缩靠坐在床头,瑟骨的寒意铺天盖地的朝我袭来,我觉得很冷。
房间里很安静,静得听不到一丝声音,我蜷缩在床头,听着自己细细的呼吸声,孤寂感越发强烈。
这种感觉不知道多久没有了,好像自从被爷爷领养后,稍微大了点,身边再没有人说我是野孩子之后,那种感觉才日渐消退,后面便再没有过了。
时隔这么久,年消日久,我都快忘了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了,如今再度尝到这种滋味,只觉得越发的难过。
又在房间待了会,将自己心态稍微调整好后,我才重新下楼,爷爷还坐在沙发里,面色疲倦。
我走到爷爷身旁坐下,看着爷爷那好像一夕之间苍老不少的面庞,鼻头忍不住一酸,我止住了难以抑制的情绪,微微笑道:“爷爷,阎冷锋说这件事他在处理,他会想到办法的,你别太担心,不会有事的,啊。”
听到我的话,爷爷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一抹光一闪而过,一向沉稳锐利的眸子里也没以前那么镇定。
爷爷到底是老了,不像年轻时那样雄心果敢,遇到难以解决的事,也是会慌乱。况且,人老了总是害怕失去,纵使是爷爷这样一生驰聘商场,经验富足老道的人,也逃不过这一关。
爷爷喃喃道:“阎冷锋会想办法就好,会想办法就好。”
说完,见我还盯着他,爷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奇怪,但他也没掩盖,而是叹了口气,道:“诗雨,你也看到了,爷爷老了,很多事都处理不了,力不从心了。可偏偏你那些叔伯们又都不喜欢来公司,觉得一身铜臭味,我又没办法逼他们,所以才希望你能努力学习,然后接手公司。”
说着,爷爷顿了顿,他止不住的叹气道:“这些年来,公司在你大伯的手里规规矩矩的经营着,没有任何吐出表现,也没拓展项目,而这个圈子变化最快的就是竞争。这个圈子的竞争有多激烈,我无法描述给你听,几乎每一天都有可能会有不同的局面,而这些年来,公司在你大伯手里看似是规规矩矩的经营着,但实际上是一直在退步,!虽然从外人来看,我姜家依旧光鲜亮丽,但内里怎么样,没谁知道。”
姜家到底变得怎么样了,我几乎在熟悉公司的业务后,也隐隐察觉了。
这种情况和当初的阎家很是相像,只不过后来的阎家在阎冷锋的打理下,变得越来越好了,如今更是有超越以往成绩,步入跨国际的行列的可能。
可如今,姜家发生这种事,无疑就是把阎冷锋也给拖下了水,这样的做法,真的一石二鸟,周政真的是好毒,可偏偏,我们还不能对他怎么样!
想到这里我就不免觉得气愤,我抬头看向爷爷,不甘的问道:“爷爷,真的找不到周政偷泄我们资料的证据吗?”
闻言,爷爷摇了摇头,表情有些苦涩。
见状,我也住了嘴,沉默了下来,没再说话。
如今我们最大的倚仗便是阎冷锋了,这件事我们如今是无力去查了,只能靠阎冷锋。虽然这件事对阎冷锋也有影响,但并不妨碍他公司的正常运作,从目前情况来看,他的亏损也不大。
一个下午,我都陪着爷爷坐在姜家,整颗心惶惶不安,一直悬在那里紧绷着,像是有人紧揪着胸口一般,很是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