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琛的眼里就只有赌局,这桌输了就去那桌,她足足在那里站了两三分钟,梁琛都没有再看她一眼。
梁优从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以至于看见每一张赌桌都想要掀了它。有人看出她的不对劲,走过来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梁优能说一口流利的英国腔,却不会德语。那人见她没什么反应,不耐烦的招招手,要让人把她拎出去。
她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梁琛的身上,梁琛已经输光了手上的筹码,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着了魔一样的扑了过来。
“你有钱吧?借我点,等我赢了就马上还给你。”
梁琛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去掏梁优的口袋。梁优嫌恶的闪开,却还是被他把刚才单博洋给她塞在里头的欧元给扯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有钱,你等我,等会儿我就能赢了。”
“梁琛你混蛋!”梁优冲了过去,歇斯底里的捶打着这个曾经被她称之为父亲的人。那些拳头阻拦了梁琛赌钱的脚步,他不耐烦的一推,梁优就直接撞上了身后的赌桌。
她突然扑倒的动作搅毁了一桩一场已经刚刚有了结果的赌局,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庄家反了悔,认为自己赢了的人当场就翻了脸,在赌场里闹了起来。
赌场里的秩序很快就被稳定了下来,梁琛趁着乱,早就跑得没了影子,只留下梁优被两个人紧紧抓着胳膊,一左一右,好像她就是个穷凶极恶的坏人。
有人又上来说了一堆什么,扬起手的就把巴掌甩了过来。
这一巴掌用足了力气,梁优混乱的大脑直到这会儿才有了片刻的情形。那双空洞的眼睛凝聚着冰冷,就只有冰冷。
赌场里每天都要收拾不少闹/事的人,梁优只是个女人,随便两下就能打发走的。可就是她那双眼睛,当即又惹怒了面前的德国人,他又重新抬高了手臂,预备朝着她另外那边脸打去。
及时出现的单博洋抓住那只手,语气冰冷的说了两句什么。站在他身边的一个高个俊美的男人笑得很客气,就算是梁优听不懂德语,也能明白他是在周旋着场面。
美男子随手一挥,驾着梁优的人就松了手,单博洋把她接住,扫了一眼她脸上的红痕,却没有像以前一样的为自己出气。
从赌场出来,乘着电梯回到车里,单博洋才捧着她的脸,认真的查看她的脸。
“你胆子也真大,什么地方都敢放肆。”
她从刚才就一直在沉默,整个人像是丢了魂儿。单博洋以为她是生气了,有些无奈。“这里不是我的势力范围,有些人我可以交锋对弈,也可以逢场作戏,但是我不能让他看出你是我的破绽。”
梁优心口一窒,她是他的破绽?
回到庄园,梁优的情绪依旧低落,从始至终,始终都没说过一句话。单博洋招招手,把她唤到自己身边来。
“现在还不愿意说?”
她的唇轻轻的动了两下,依旧保持缄默。单博洋叹了一口,低头吻上她的额头。
“我带你来玩儿的,倒是给你闹心了。”
单博洋站起来就走,身影决绝,让梁优有了一丝心慌。
“我看见梁琛了。”
他顿住脚步,回头去看着她。
梁家破产那会儿,梁琛丢下了一双儿女,自己销声匿迹,不得已,才宣告破产。梁俊豪沾了毒之后只会伸手要钱,巨大的消费只能依靠梁优。那会儿的梁优,还只是一个没有毕业的大学生而已。
梁琛好赌,只是他没想到,梁琛竟然会远走德国,还死性不改的在赌场里出现。
“都说女儿是上辈子的情人,应该要宠不是么?可是怎么感觉,我只是来给他还债的呢?
她现在的模样让单博洋的心抽的疼了一下,他走到她的跟前,弯腰把她抱在怀里。
“只要你愿意,我也可以把你当女儿宠。既然心里这么恨他,那干脆就当他死了吧。”
梁优任由眼泪从眼眶划过,却倔强的抿着唇角,不愿意让他听见自己的哭泣。只是他胸膛的衣服都被浸湿了大片,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脆弱。
这一夜梁优基本上都没睡过,隔天早早的她就到厨房做了早餐,再贴心的送到了单博洋的床边。
单博洋在她推门进来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幽深的黑眸扫向那张化了淡妆的脸,眉心拧成了疙瘩。他抱了她一夜,自然知道她昨晚几乎没睡。这会儿化了妆,也不过是想要遮一遮难看的脸色而已。
“我不吃这个。”
单博洋捻着手指,挑剔的把三明治里的生菜叶挑了出来扔到一边,端起橙汁喝了一大口。
“赶快起来刷牙。”
梁优扯开窗帘,外头的天气好得不得了。她像是忘却了昨天的事情,一脸欣喜的回头。“单博洋,你带我出去玩儿吧。”
他懒懒的从床上爬起来,在她的身后把她环住,“今天是准备要带你出去的,你不是喜欢那个模特么,我带你过去看看,听说她今天有场秀。”
“真的?”她那双眼睛晶晶亮,整个人兴奋的不行。“什么时候去?我要不要换身衣服?”
“一个模特而已,至于让你兴奋成这样?”单博洋皱着眉,似笑非笑的扫了她一眼。“你又做不了模特,这么热心干什么。”
梁优傲娇的扯开他环着自己的胳膊,“为什么我就不能做模特,我身高也还可以,化起妆来也很国际啊。”
单博洋把手覆在她的胸口,“胸太大的人不适合做模特,你这样的,顶多算个内衣模特。”
梁优拍掉他的手,故意的挺了挺遇见他之后才越来越汹涌的胸部。“等哪天你玩儿腻了我,不再养我了,我就去做个内衣模特,我长得这么好看,再找个金主不是问题。”
“你再说一遍?”
单博洋把身体压了过来,脸色阴沉眼眸冰冷。梁优赶忙往他怀里钻了钻,又讨好的笑着。
“我哪儿敢,跟着单总才有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