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君的话让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在德国那个顶楼的事情,单博洋倒是有些意外,他怎么回来了。
“他过来干什么?”
“还不都是你!他说他女儿跟了你,过来认亲戚的。”
说起这个李文君就烦,那个梁琛进门就喊起了亲家,那副自来熟的样子,简直让人想要发笑。虽然早早就把梁优的情况给搞清楚了,知道了梁琛的底细,可梁琛站在门口那一高声的“亲家”喊得真的是让李文君有些想要发疯。
现在因为订婚宴和梁优车祸的事情,单家外头全是记者,万一被谁逮到点什么,那些记者还不得又乱写了?单家是做生意的,这样不利于自己的新闻已经让自家公司驰跃的股跌了不少,再这么下去,跌停都有可能。
想到这,李文君心里更加愤恨,这个梁优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自己这个儿子怎么就偏偏上了她的道!
“你现在马上给我回来,你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女人,你心里还有有没有驰跃了?我告诉你,没有驰跃,你单博洋什么都不是。你赶紧给我回来。”
听着手机里传出的忙音,单博洋眉心紧蹙。他单博洋有的是本事,没有了驰跃,他也还有别的出路别的资产。可驰跃是爷爷给他留下的,就因为这一点,他就不可能任之不管。
重新走进病房确认了梁优睡的安不安稳,正好厉盛带了别墅的佣人过来照顾,单博洋嘱咐了几句,带着厉盛就离开了。
“这两天驰跃那些董事有什么动静?”
厉盛腾出一只手,拿了一份文件袋给他。“其他的都还老实,只有一两个有些跳脚。这是他们在外头联合陈氏新搞的公司,预备月底上市,如果上市的话,公司资源全是从驰跃出。”
“他们当我单博洋是死的?”单博洋冷笑,打开文件袋,快速的扫了一眼。“给他们投资入股,拿了我的资源又不要我分红,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厉盛笑了,他就知道单博洋会这么搞,说的好听是投资上市,其实就是捣乱而已。就单博洋的这个脾气,是最不能容忍别人把他当桥过的。
单家外头果然围了几个记者,看见他的车过来,立马就将他围了起来。
“单先生,请问刚才进去你们家的那个男人是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么?”
“那个男人喊单夫人亲家,可你跟何娅琳不是才刚刚订婚,要说亲家也应该是何书/记不是么?”
单博洋把车窗降下,似笑非笑的看着提问记者。
“是么?那就得去问何吉安自己了。”
记者们面面相觑,倒是单博洋一脸淡然。在他眼里,何吉安又不是多大的官,有什么好怕的。算起来的话,他手里还有何吉安的把柄,何吉安还应该要更怕他一些。
车子开进了面前的别墅,下了车的单博洋才刚刚走到客厅,就看见了独自坐在沙发上的梁琛。扫了一眼整个客厅,竟然不见李文君和单政。
梁琛看见单博洋,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冷着一张脸的把一份报纸砸到了他的脚前。
“你竟然背着我女儿跟别的女人订婚?”
单博洋捡起那份报纸,上头醒目的标题和亮眼的照片,确实挺能刺激人。单博洋流露出柔软,难怪她会生气,这种照片,连他看了都不喜欢。
“我女儿呢?”
单博洋走到沙发边坐下,随后捡着茶几上其余的几份报纸。梁琛见他不回自己的话,有些拉不下脸来。
“我问你我女儿呢?”
“你喊什么喊?”李文君从楼上下来,满眼不屑。看见单博洋,语气又变得温和起来。“博洋你来了。”
单博洋随口嗯了一声,又看着梁琛道:“你问她干什么?你现在还有什么资格问她?”
梁琛面上一红,“我是他的父亲!”
“没看出来。”
单博洋意有所指,塞得梁琛脸色铁青。他把目光收了回来,问起了李文君,“我爸呢?”
“在书房。公司这么多事儿你也不管管,那些股东的电话全都打到他这边来了。”
单博洋唇角勾着笑,驰跃总的来说还是他的,单政只不过是个董事,倒是挺会给自己找事儿做的。
李文君有些气恼,如果当初自己留在家里带儿子,单博洋或许就不会跟他们这么生份。
厉盛把车停好刚刚踏进客厅,单博洋就朝着他招招手。走到他的身边后,他指了指梁琛,“把他弄回德国,再给他一笔钱。”
“我不走!”
梁琛不傻,他在德国又不能赌了,回去还有什么意思?现在单家条件这么好,如果梁优能嫁进来,光是彩礼就得不少钱。
单博洋嗤笑,“那就报警,说他私闯名宅。另外通知那些他曾经欠过钱的人,债主回来了,可以继续要钱了。”
梁琛头皮一麻,噌的就站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单博洋,你怎么敢这么对我,我可是梁优的父亲!”
“我怎么就不敢了?别说你是梁优的父亲,她承认么?”
想起梁优现在还在病床上躺着,单博洋的眼眸就冷了下来,寒芒扫向梁琛,脱口便说:“你要再敢招惹她一下,不管多高的楼,我都会亲手把你推下去。”
梁琛记起那次的体验,脸色瞬间就苍白了起来,嘴唇一张一合却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梁先生。”厉盛走了过来,要有将他带走的意思。
梁琛直直的看着单博洋,“我不回德国,我的儿女都在这里,我那里都不去。”
“这会儿才想着要有人给你送终?”单博洋凉薄的声音从梁琛的耳朵里穿过,留下一句惊雷。“你这是知道是谁毁了你儿子,教你儿子吸粉,所以回来报仇来了?”
“你说什么?”梁琛在猛烈的震惊中回神,又目眦欲裂冲到了单博洋的跟前,“是谁叫他吸粉,你说谁毁了我儿子?”
梁琛只是从梁优口中听说梁俊豪的死,具体怎么死的他却不知道。他逃出国的这些年虽然也担心过自己这一双儿女,但是总想着他们已经长大,能独立自立过的很好,可谁想,分别几年,听到的却是这种消息。
他优秀的儿子,怎么可能去吸粉……
“原来你不知道。”单博洋皱着眉,绕过他要往楼上走。
梁琛回过神,转身追上了他,“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做的?我儿子葬在哪里?我女儿呢?你让梁优出来,我亲自问她。”
单博洋厌恶的把他的手甩开,“这么想知道,你怎么不亲自去问你儿子?”
他的话让梁琛觉得惊惧,连李文君都觉得有些心惊。
“博洋,你先上去吧。”
李文君适时出声,单博洋扫了梁琛一眼,又看了一眼厉盛,就这么上了楼。厉盛走过来喊着梁琛,“梁先生,跟我走吧。”
梁琛恍惚的看着早已没了人影的楼梯,只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单博洋的助理身上。
“你知道的吧?你是单博洋的人,你也应该知道的吧?我女儿呢?你带我去找她……”
厉盛带着梁琛走出了客厅,李文君还是能听见他急迫的追问。让佣人把桌上的那些报纸都拿去扔掉,她才跟着上了楼。
推开单政的书房,单博洋立在单政的书桌旁,单政黑着一张脸,气氛压抑极了。仿佛他们父子之间始终都是这样的相处模式,李文君自己也习惯了这种方式,可当她知道订婚宴上有人给单博洋下药之后,就把之前关于家庭那种随遇而安的想法给改变了。
她追着单政闯生意,原来也只是想要个和满的家庭,只不过,用错了方法而已。
李文君走到单政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对自己儿子说:“博洋,我们一家人好好聊聊。”
“还有什么好聊的?”
单博洋抬起眼眸,目光冷漠,根本就没有一点儿亲情。
李文君叹了一声,“那个孩子,可惜了。”
单博洋面上冰冷一片,“我来这不是为了听你惋惜孙子的。”
单政神色一震,却终究没说什么。李文君脸色微变,狠了心脱口说:“娅琳是个好孩子,既然你们订了婚,将来结了婚,孩子还能再有的。”
“我不可能跟她结婚。”
“博洋!”
他看着自己的父母,态度坚决。“那你先跟我爸离婚。”
李文君瞪大了双眼,“你开什么玩笑。”
单博洋冷笑,“你不离婚,我就不结婚。”
“你怎么跟你妈说话的?”单政怒道,“有你这么说话的么?”
“你们舍不得离婚,又凭什么要求我丢下梁优去跟何娅琳结婚。”
单政脸色铁青,“这他妈是一回事儿么?”
“这他妈就是一回事儿!”单博洋立在那里,“别把你们的意愿强加在我的身上,你们早几年怎么没想到管我,这个时候又突然想起我来了?”
李文君红了眼眶,“你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把家给闹翻么?”
单博洋往后退了一步,嘲讽道:“这是家么?这他妈从来就是个空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