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年的四月份,也就是六个月后,林艾诞下一对儿可爱的龙凤胎,早出生一秒的哥哥取名文以白,小一秒的妹妹取名文苡岚。
暮老爷子喜得外孙女,好像是想要补偿没有陪同林艾一起长大的遗憾一般,对外孙女文苡岚极为的宠爱,去哪儿都要抱着,以至于文老爷子想要抱抱孙女儿,都得趁着暮老爷子不在家才能进行。
同年六月,楚子寒和顾北琰也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个儿子,代孕妈妈在美国分娩后,被顾家接回了国,取名顾北寒。
楚子寒抱着只有两个月大的文苡岚,舍不得撒手:“小艾,不如把小岚许配给我们家小寒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话刚说完,文苡岚就被暮老爷子光速抢走,满脸嫌弃的盯着楚子寒道:“去去去,别打我外孙女的注意,想要女儿你们自己生去!”
楚子寒倒是想生,他也得生的出来啊!
况且代孕在国内属于违法行为,只能到国外去做,然后再把孩子接回来,中途流程相当麻烦,楚子寒可不觉得顾老爷子会为了他这点儿“爱女”心切再给他费这么大一遭。
最后,非得收了文苡岚做干女儿这才罢休。
相比起妹妹这般千人宠,万人爱,哥哥文以白显然没那么好的待遇了,小小白出生后虽生的肤白眼大,可爱至极,但是奈何暮老爷子和文老爷子秉承的都是男孩子不能娇气的理念,而楚子寒干爹又有自己的儿子,所以大家都相当不稀罕小小白,小小白自出生到现在,门庭冷落,鲜有人抱。
“人家不都是重男轻女吗?到你们这儿可好,我生下小岚快一个月了,除了喂奶,就抱过她三次,每一次刚抱到手里就被你们忽悠走了。”林艾对自己的父亲和损友们都感到相当的无语。
此时文苡岚正舒舒服服的躺在自己外公怀里喝着进口的牛奶,旁边儿还围着不少人在旁边儿逗她。
闻言,文老爷子捏了一把自己孙女的脸之后,终于扭过头来看向了自己的孙子。
“小艾啊。”文老爷子坐到了林艾的床边,瞥了一眼尚在襁褓中的小小白,语重心长道:“以白也不小了,是时候该教他点儿东西了,不能让他荒废了青春。”
林艾表示自己的内心是崩溃的:小小白才两个月大好吗?他到底哪里不小了?
“这样,以白下午就由我来带了,我带他去进行一些必要的测试,然后好专门针对以白,开始一些课程学习。”文老爷子没有理会尚在石化中的林艾,继续一本正经的提议着。
林艾实在不懂,一个两个月大的孩子,究竟能做什么测试。
“那个……爸爸,阿白小时候也是这么训练的吗?”林艾试探性的问道。
不问还好,一问文老爷子就显出一副非常惋惜的模样来,长叹一声:“唉,他要是从娃娃抓起,长大了也不至于让我这么心累!”
林艾有些哭笑不得,正欲劝说文老爷子不要太过急于求成,奈何话还没有出口,竟听到自己老爸十分赞同的表示:“没错,要是从娃娃抓起,哪里来这么多事儿?老文我告诉你,我最近刚看了一篇科研报告,上面讲了,这宝宝大脑的塑造,就是娃娃时期最见效,等张成大人了,就没用了,你赶紧的,把你孙子弄走,该教教,该考考,千万不能马虎!”
林艾恶狠狠的瞪了自家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老爸一眼:“你怎么不让小岚也去塑造塑造?”
暮老爷子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女儿恶狠狠的一瞪,坦然笑道:“咱们暮家的女孩子,不用活那么累,打天下什么的让她哥做去就好了。”
说着,举起了正在啃着手指留着满脸哈喇子的小小岚,笑眯眯道:“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小公主?”
林艾忙着拍摄电影,自然不能时刻盯着小小白,下午一个不注意,小小白就被文老爷子带去“好好塑造”了。
林艾念及之前听说的文老爷子教育文旭白的恐怖传说,心里顿时捏了把汗:“爸……公公他不会乱来吧?我儿子才两个月啊!”
面对焦虑的女儿,暮老爷子显得淡定许多,一边哄着自己的外孙女一边儿,一边儿宽慰自己女儿道:“你公公他请的都是国际知名的儿童教育学家,人家相当有经验的。”
林艾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是心里还是禁不住的吐槽:是哪个知名教育学家告诉你们二个月大的小孩儿需要做测试的?
不过事后文老爷子亲自录下了一段他们教育小小白的视频给林艾看,林艾才总算放下心来。
其实所谓的教育和测试,并非让一个两岁大的孩子去做什么习题,学什么英语,而是播放一些音乐给他听,在已知范围内,给他一些色彩的刺激,让他接触一些不同形状的物体,好刺激大脑发育。
看上去确实挺科学的,之后林艾便放心让文老爷子带自己的儿子了。
此时,林艾筹备了九个月之久的电影,终于开始动工开拍了,林艾一边奔走在世界各地的拍摄场地,一边暗中寻找着文旭白。
奈何,文旭白已经离开了整整九个月,依旧音讯全无。
就快一年了啊……林艾坐在窗边,抬头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目光悠远而哀伤。
这房间,还是她和文旭白从美国回来的时候居住的房间,屋子里有一个巨大的投影仪,投影仪旁边的桌子上,还散散落落的放着几部老旧的恐怖片。
那时候,文旭白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半靠在床上,搂着她,逼她陪自己看那一部部匪夷所思的恐怖片,看也不好好看,边看边在她身上做着各种小动作,直到最后嬉闹着把她压到身下……
如今,房间里的一切都没有变,甚至连桌子上那几个光碟摆放的位置都没有动过,可是,那个男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世界的另一头,白雪皑皑的寒冬下,一伙儿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眼睛在外面的人群,正在忙碌的往车上搬运着东西。
“喂,那边儿那个带路的小子,你过来!”大卡车前面一个男人大声的喊着,每喊出一个字来,就呼出一口白气。
他喊的是站在队伍最前面的一个年轻的男人,那男人身材修长,虽瘦,体格却很精壮。
他转过头来,巨大的帽檐下,显露出一双岑黑的眸子,狭长上挑的眼尾,以及眼角一颗倾国倾城的泪痣,让人在瞥到那双波光流转的眼眸时,总是忍不住失神。
“小子,还有多久才能到?”刚刚喊他的男人搓着手,不断的往手里呼着热气。
“快了。”男人抬眸忘了一眼前方皑皑的白雪,眸色深沉:“个把小时吧。”
“可算是到了,妈的,累死老子了。”旁边有个穿着军绿色大袄的男人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一边儿扔给卡车前的男人一副皮手套,一边走到带路小哥儿面前,拍着他的后背道:“辛苦了辛苦了,赶紧去喝口水吧,马上开饭了,兄弟们都饿坏了吧。”
带路小哥便闷不做声的回到了人群中,取了口热水,这热水没过几分钟,便变得冰冷,周围的气压和温度都低的可怕,可是他似乎全然不在乎,端起碗咽下那一口含冰的冷水,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块儿干粮来咬了几口。
旁边有两个跟着队伍随行的女孩子,彼此鬼鬼祟祟的向他这边偷瞄,一边嘀嘀咕咕的耳语着:“那带路小哥,长得可真好看。”
“是啊,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呢。”
她们的私语被路过的男人听到了,鄙夷的瞥了眼带路小哥,然后对姑娘们大笑道:“他就是长着一张小白脸罢了,其实用起来,不如我好用。”
姑娘们愤愤的唾了他一口,然后红着脸跑开了。
这样的经历屡见不鲜,带路小哥似乎已经麻木,只是低头吃着自己手中的干粮,并不打算理睬他们。
旁边一个男人大概觉得有趣,拿着干粮坐到了他旁边,拿胳膊捅捅他,嬉皮笑脸的问道:“你可真受女生欢迎,她们一路上,竟聊你了。”
带路小哥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只是闷声哼了一句:“未必。”
“怎么个未必啊?”那男人不停的问着:“话说这破气候,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工作?刚刚那小姑娘还跟我说,你这要是在外面,在大城市里,一准能被星探相中,然后就做大明星,老赚钱了!”
那男人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带路小哥便安安静静的听着,一张比这周围的寒风还要冷漠的俊脸,装点的他好似误入人间的天神,与这周围的人群,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你到底是怎么跑到这鬼地方来的?”那男人又问了一遍。
这一遍,带路小哥才终于抬起头来,盯着远方苍茫的雪,低声道:“老婆跟人跑了,跟人打赌输了,按照赌约,我回来给我母亲守孝。”
远方的天逐渐阴了下来,小哥儿抬起头,盯着阴沉的天空,喃喃自语了一句:“又要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