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见过最为诡异的笑容之一,我想那当中很大程度有这个场合的原因在。当罪犯被抓捕后,大多会选择悔不当初,至少会懊悔自己被抓住这件事。又或者是明知道难逃一死,于是索性释然了,轻松愉快地交代,只求一个心安。
然而这个笑容,却让我感觉到一阵深深的敌意。虽然他眼睛是望着杨洪军的,但我却觉得,他的这份敌意并非是只针对杨洪军一个人,而是所有在此人对立面的人,包括我在内。
坐在杨洪军身侧的那个小吴,显然也是被这个奇怪的表情吓得不轻。眼前的这个男人肯定是知道杨洪军的长相的,但是我的长相,我不太确定他一定知道,因为虽然我当时被电击,但意识并没有完全丧失。我记得我是被拖进屋子后,很快就被人在脑袋上罩了个麻袋。而这期间我的视力也是时断时续的,起码在这个过程里,我是没有见到过这个男人,但那并不代表他也没有见过我。
也正因为这样的不确定,才让我倍感害怕。仅仅一个表情就能把我吓成这样,我也算是没出息。毕竟他的这个诡异笑容,是一种非常直接的不屑和挑衅了。
杨洪军很冷静,他问道:“你好啊,咱们又见面了,不会这么健忘,这么点时间就认不出我了吧?”杨洪军的语气里带着一种调侃的感觉,并且这句话是一句彻底的废话,倘若这么容易就忘了,他干嘛还朝着杨洪军怪笑呢。
只听这个瘦小男人说道:“忘不了忘不了,成天都想着你呢。杨洪军,真是没想到你还大费周章用计谋啊,我和老杜这回,算是被你给算计了,你说吧,想知道点什么?”
他口中的这个“老杜”,就是指另外那个身材高大的罪犯。我在卷宗材料里看到过他们的名字。瘦小男人的语气很是轻松,仿佛这就是一次寻常的坐下聊天,而并不是审讯一般。此人若非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那就必然是个蠢蛋,但如果不顾生死的话,那当初围捕的时候,干嘛还要逃走呢。
杨洪军说道:“你们两个已然是罪责难逃,就算今天你们什么也不招,也别想不戴铐子从这里离开了,知道你们犯下的罪行,将会得到什么吗?”瘦小男人冷笑着说:“行了,杨洪军,别来这套,你接下来要说的,不就是说我们要遭到法律的严惩吗?陈词滥调,早听腻了。我跟老杜既然做了这件事,就没想过能全身而退,非但不退,你要知道什么,我一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因为就算今天你制裁了我和老杜,我们还有无穷尽的人,会接踵而至地来找你。”
果真如杨洪军猜测的那样,他的那些“秘密”,对于莲花堂来说,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估计知道的人还不少,而且接连几次莲花堂的出现都是奔着杨洪军而去的,这说明对方是不把杨洪军搞得彻底熄火,是决不罢休了。杨洪军纵然是个铁血神将,也经不起这一次次的车轮战呀。更不要说这次的黑材料对杨洪军的影响非常之大,倘若退一万步讲,警队念在杨洪军功大于过,私下再一次把这件事给按了下来,那杨洪军在警队的职业生涯,也必然是要结束了。回到社会上就是个寻常的老百姓,没有枪械防身,没有同伴支援,他怎么可能是这个神秘组织的对手,就算再加上十个我和十个马天才,估计也抗衡不了。
可杨洪军似乎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也并未因此而害怕。于是他对瘦小男人说道:“来找我的,我照单全收,但今天我不跟你谈这件事,你就说说看,当时你在我市南面制造的那起命案,是出于什么样的理由?仅仅是为了直接逼我出来吗?”
瘦小男人说:“呵呵,本来一开始我跟老杜商量,说搞点事情,让人家知道我们要找的人是你就行了,可是你也知道,一开始也没想过要杀人,但如果不杀人的话,事情就不够轰动,没准无法传到你杨大警官的耳朵里,那我们不是白杀人了吗?”
我听得一阵心寒,此人把杀人作为一种手段也就罢了,可他那句“白杀了”,意味着他压根就没把要被他杀死的那个人当做是人,或许只是一种必须用以实施计谋的工具,连个牲口都算不上。
只听他接着说道:“我们没有直接来市区,而是在区县城市伺机而动,出门在外,难免无聊,就想要找点乐子,打听之下才发现,这地方玩乐的去处还真是不少,索性就玩女人得了。”
杨洪军问道:“既然你只是想要玩女人,或者说你就是想要杀人制造事端,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么残忍的方式去杀害一个女人?”瘦小男人说道:“一开始没想过杀她,是这女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谈好的价格临时私下给我涨了。”他接着道:“本来玩乐嘛,钱都是小问题,可这就没诚意了,几句话谈崩了,也就没能玩成。”
杨洪军楞了一下,或许他跟我一样,难以相信一个人的心眼会小到这样的程度。片刻后杨洪军问道:“所以你就杀了她?告诉我细节,你说过什么都会如实交代的。”
瘦小男人丝毫没有否认自己杀死妓*女的事实,甚至没有想过让那个大个子来跟他一起承担责任。只听他说道:“我们来这里,本来在那个时候就想好了要杀个人,但是没想好该杀谁而已。既然这女人这么不识趣,把老子当猴耍,还让我莫名其妙憋了一个晚上的火,那干脆杀她得了。我跟老杜商量了一下,由于我知道她住在什么地方,她白天一般都是在家里接客,晚上就要出去到处钓鱼,所以傍晚之后的有一段时间,她是不在家的。”
瘦小男人说道:“这贱女人出门之后,我跟老杜就翻窗进了她的屋子,东翻西找,发现好几样东西都可以用来杀人,索性全都拿了出来。之后这贱女人回来了,一开门就被老杜给扑到了,我用找到的一根皮带把她给勒晕了,然后就把她给那啥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的,好像这件事就跟出门吃个饭,出去买包烟一样简单。此人的冷血和病态,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杨洪军问道:“也就是说,你当时强*奸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只是昏厥过去了,还没死对吗?”瘦小男人笑着说:“那当然了,虽然我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坏人,但我还没有坏到连死人都不放过吧,那也太离谱了,你想什么呢杨洪军。”
说完他嘿嘿地笑起来,倘若说之前的那些被抓获的莲花堂成员只是不把警察放在眼里的话,那眼前的这位,简直就是无法无天。此刻我终于相信,这人是完全不怕死的,因为他自己知道,被抓住了就等于死路一条,于是这个时候也算是彻底放飞自我了。
杨洪军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继续问道:“那既然如此,后来是用怎样的方式杀死她的?是你动的手还是你的同伙动的手。”瘦小男人也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说道:“老杜这个人,优点是不好色,缺点也是不好色,所以我办事的时候,这家伙就一直在边上看着。直到我完事,这贱货还是没醒过来,于是我就趁她还没恢复意识,用老虎钳生拔了她的牙齿。”他阴邪地笑着,被锁住的两只手,右手呈钳子状,在左手的指甲上一个一个好像拔牙一样往外拉,如同在模拟当时的情景一般。
“结果刚拔完一颗牙,她就痛得醒了过来,开始叫喊挣扎,我伸手去捂她的嘴,还被这贱人给咬了一口。”说完他眼睛朝着自己的左手手背望了一眼,我注意到他的手背上有一排细小的伤痕,仔细一看,果真是被人咬过的痕迹,只不过过了这么些天,也已经消肿了,只留下了印记还没能散去。
瘦小男人说道:“老杜这人吧,莽撞,但是胆儿小,害怕女人大叫起来,引起周围的老百姓注意,我们既然是来作案的,本来也不怕事情闹大,但如果有了目击者或者被抓了个现行,那就没劲了。”他依旧轻描淡写地说:“所以老杜往这女人悲伤砍了几刀,每砍一刀,她的动静就更小,人就更虚弱,到了最末一刀的时候,直接不吭声了,也不知道是晕过去了,还是死掉了。”
他补充道说:“眼见这贱人又不动弹了,我就拔下了她所有的牙齿,然后割掉了舌头,拼成一个图案,算是给你留个信息。割舌头的时候,这贱人还是一动不动,那时候我们才知道,老杜的那几刀是把她给杀死了。”
瘦小男人继续说:“等到我拼好了图案,却又害怕你们当做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处理,于是我就在墙上写了字,写了你的名字,这样是确保这件事会传到你耳朵里。也许别人不知道背后的缘故,可如果你知道了,你一定猜得到我们是谁。”
“莲花堂,对吧?”我再也没能忍住,抢在杨洪军前面,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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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本书读者,因写下本章的当日是小儿的生日,加上孩子最近发烧人不舒服,我需要花点时间照顾。而明天又恰逢是我家生意每月最忙碌的两天,所以恳请诸位,原谅我在发表日(5.19-5.21)三天时间每天只能坚持一篇更新。很惭愧,还望体谅理解。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