殡仪馆的工作岗位很快就调整了,通过一次整顿,殡仪馆里又离开了几人,当然,也有新的面孔到来。
不过最直观的改变还是风气的问题,以前的殡仪馆多少带着一丝得过且过的暮气,尤其是老张那一群人,可现在不一样了,殡仪馆里多出了一群业务员来,卖骨灰盒的,卖墓碑的,卖寿衣的,凡是和殡葬有关的都有了新的业务员,他们的工资和业绩挂钩,做得好,提成高,所以一下子,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一样的激动,连带着殡仪馆的气氛都变得勤奋了许多,而这仅仅是几天的时间。
这些变化让我啧啧称奇,他们可真厉害,一些规则的细微改动,就造成这样大的改变,当然,我心里是不喜的,因为这些业务员对死者没有一点的尊敬,完全是那种能多宰一点就多宰一点的作风,我认为,这些人迟早得出事,毕竟夜路走多了,谁能保证不撞鬼呢。
不过我再不喜欢我也不会去阻止,一来是我没这个能力,这种事情不是一个殡仪馆的问题,而是整个行业的问题,我哪有这个本事,阻止这种大势,二来是我不想,因为我最近想通了一个道理,存在即合理。
任何事物存在都是合理的,不管是好人好事还是坏人坏事,这种风气不行,但是却形成已久,并且遍布天下了,这又怎么说呢,再说了,很多城里人还说风水是封建余孽,社会毒瘤呢,这又怎么说呢。
所以我只是安静的看着就是了,看着这些事情的发展变化,有空的话研究一下天星术以及爷爷给我的各种秘术,爷爷给我的书里很多我已经记下来了,但一直没搞明白,有时间倒是可以静下心来研究。
不过转眼就到了周末,是和于昭阳约好去采风野营画画的时候,根据于昭阳所说,这次是他组织了很久的活动了,不仅有二十来个学生参加,而且还有几个老师以及他画家界的朋友参加,集了游玩,画画,交流,交友等诸多功能一体。
听着于昭阳这样介绍,我反倒是有些自卑起来了,因为我发现这次一行的人就我一个人是初中毕业的啊,其他的不说社会地位很高,有钱有势的那几个画家,就算是学生也都是大学生啊。
农村里一直有三大先生的说法,就是教书先生,账房先生以风水先生,教书先生可是排第一的,按着旧社会的等级分流人家也是上九流,而风水先生,只在一些泥腿子眼里是先生,分级也是下九流行业,在旧社会依旧是不被主流社会看起的行当。
所以我内心还是有几分自卑的,和这些人玩,多半是浑身不自在,说实话,要不是于昭阳一直极力劝我,我肯定就不去了。
到了周末,于昭阳开着车带着我去集合,这次出行的总共达到了三十多人,光车就八辆,还带着不少的物资用品,比如帐篷锅碗之类的,每辆车都坐满了人,于昭阳也还带来了他两个得意门生。
这次游玩他们策划很久了,安全上也考虑过很多,这三十来号人之中可是有五六个有丰富野营经验的,另外还配备了对讲机之类的安全工具,只不过一路上他们都太过活泼了,对讲机变成了每辆车之间拼歌的工具了。
他们一路走一路唱歌,一路欢声笑语,欢快的气氛也感染了我,虽然我不搀和他们的事情,但是听了也挺高兴的,因为在他们身上我感觉到了青春的活力,反倒是我身上,我自己都觉得暮气沉沉。
车很快就开出了省城的市区,这次他们的目的是一个叫做雷公山的地方,据说这是一个驴友游玩探险的好地方,有山有水还有废弃的村庄,既显得好玩又有神秘感。
我听过他们研究那目的地,听得我摇头不语,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我们乡下深山老林里这种地方多得是啊,以前战乱的时候有些村庄都会迁移到很远的深山里,远离尘嚣,也远离了天灾人祸,比在人多的地方好存活多了,等到太平年月好过活了,就从深山里迁移出来,所以那些深山里还有不少几百年前的废墟了。
所以当我告诉于昭阳这个的时候,不仅他不信,连他的学生也不信,认为我是在吹牛,那种地方怎么可能有呢,让我颇为无语。
车队在离省城几个小时之后,来到了一个偏僻的乡下小村庄里,他们把车停在这里,然后搬东西继续上山,现在才到下午,他们可是要在山上过夜的,所以每个人身上都带了不少东西,即使连女生也一样。
所以问题很快就出来了,于昭阳太高看他们这些人的体力了,背着沉重的东西,他们走了不到一公里就得停下来休息,等开始走山路时,走不到一百米就有人哭天抢地的说累死了不行了,最后女生的东西可是不断的积压在男生身上,让男生也叫苦不已。
我觉得我是在场所有人之中背的东西最多的了,毕竟我长年累月的在山上跑的身体真不是吹的,比他们猛太多了,而于昭阳这群人,除了几个平时有锻炼的之外,个个都摇摇欲坠了。
所以结果就是超出了计划很多,本来他们计划在下午三点到四点之间到达目的地,一部分人扎帐篷一部分做饭,然后还能趁机画一幅和夕阳有关的画,可是真实的结果是,到了六点,天快黑了他们才到目的地,而且所有人都一副累死狗的模样,别说扎帐篷做饭了,连动弹都难以动弹一下。
他们选的目的地是在一条河旁边的平地上,那河有个四五米宽,水流挺急的,不过水质很好,清澈,这地方倒是不错,所以我早早的把大白蛇放出去玩了。
所有人休息了十分钟,才勉强动起来扎帐篷做饭,不过此时倒也是抱怨连天,不少人都开始抱怨起来了,说来这什么鬼地方嘛,让组织者于昭阳和另外几个老师十分的尴尬。
不过尴尬才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尴尬的,他们这些学生,大部分体力差,到了现在可以说一肚子怨气了,可没想到他们技能更差,扎帐篷的有不会的,做法的更别说了,大部分都只能帮忙捡个木柴,连我都成了主厨级别了的,所以一时间矛盾就爆发了,竟然有人为了谁偷懒了的事情吵起来了,最后还惊动了于昭阳他们这些老师。
我手上一直吵着菜,心里却不断的摇头,这些人啊,实在是太养尊处优了,这有些太坑了,我估摸着以后于昭阳再也不敢搞这样的聚会了,因为这次都够他们头大的了。
又过一个小时,天完全黑了下来,这时候饭菜也做好了,大部分还是以烤为主,尤其是两个水性厉害的人,竟然下河摸了五六条鱼上来,更是把气氛推到了顶峰,那些怒气怨气很快消失不见,篝火晚会开了起来。
这是一群多才多艺的人,尤其是这些美术系的学生,本就是学艺术的,他们可不只是会画画,什么唱歌跳舞说书讲故事之类的,也有不少的绝活,除了有一个男生故意讲鬼故事吓人之外,我都是十分欣赏赞同的。‘
当然,我在这个群体还是很没注意力的,因为我几乎没有和他们讲过话,而于昭阳也是以表弟的身份介绍我的,所以我基本上就是看着了。
所以这次活动还算是成功的,到目前为止,除了画画这个计划外全都实现了,所以于昭阳他们又开始兴奋起来了。
玩闹了好几个小时,他们终于疲惫起来了,一个个的钻进各自的帐篷开始睡觉了,他们在帐篷群外面圈了一圈的火堆,所以他们连看夜的都不布置,所有人都去睡觉了。
我自然也是一样,说实话我今天还是很累的,所以急忙的去睡觉来了,要不然明天还有得累了。
只不过没睡多久,我就突然被烫醒了,对的,就是烫醒的,在胸口,让我立马就跳起来了,而且急忙的掏出胸前的玉坠来,看着平时通透的玉坠变得烙铁一样通红,我顿时就倒吸一口冷气。
这可是封魂宝玉,鬼媳妇钟淼寄存的地方啊,第一次它通红时还是在明阳水库的水下,是通红的玉坠救了我,其后几次也都说明钟淼要出现了,然后救我的性命,难道这次也是一样?
不等我想明白,一道身影从玉坠里射了出来,然后一道身影形成,和钟淼的差不多,可我觉得又有一些说不上来的地方,感觉十分的不对劲,我立马想用望气术看看怎么回事,可是还没等我掐诀呢,那身影嗖的一声不见了。
不对,不是不见了,是向前走了,我连忙跟上,可没走几步,却看见那身影悬浮在了半空中,然后我看见那身影的下面,有四个人坐在一起,手拉着手,在他们中间,平铺了一张纸以及一个点着的蜡烛。
一看到这个场景,我脑海里立马就出现了“通灵游戏”四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