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鲁图道:“你还没吃饭吧,走,我请你出去吃一顿。”
“好啊。”鲁图开心地说,“这大半年我一直在减肥,太虐待自己了,真想好好吃一顿。你等等我,我去换身衣服。”
过了片刻,鲁图从卧室里出来,一身黑色羽绒服,头上戴着顶黑色的贝雷帽,脸上戴着墨镜。
我看了大吃一惊,这不是和昨晚我的装束一样吗?
鲁图笑着说:“我这身行头怎么样,酷不酷?”
我急切地问:“昨晚你去过我住的小区没有?”
“昨晚……昨晚,我不记得了。”鲁图摸着脑袋说,“你怎么啦,不想请我吃饭了吗,怎么呆着不动啊?”
我看看鲁图,搞不懂他是不是头脑真的清醒了。
我们一起出了他家,在街上找了家看起来不错的饭店,鲁图点了很多菜,吃的满嘴流油,我却一点食欲也没有。
难道是鲁图精神分裂杀了小区居民?
“你怎么不吃啊?”鲁图嘴里含着块肉道。
“你吃,你吃,我不怎么饿,本来就是请你的嘛,你多吃点。”
“那我可不客气咯。”鲁图道,目光狡黠地闪烁了一下。
我心里一惊。我问:“鲁图,今晚咱们好好聊个通宵怎样,好久没见,也该叙叙旧。我能在你家住一晚吗?”
鲁图道:“行啊,反正我一个人住,要是聊困了,我打游戏,你就睡我床吧。”
吃完饭我们一起回到鲁图家,聊了一会之后,鲁图打开电脑开始打游戏,我就在他旁边的床上躺着看电视。
我问鲁图要了个大茶杯,泡了好多茶叶,今晚准备不睡了,监视鲁图。
如果梦境里的事情是真的话,昨晚赵嘉怡被害了,今晚,11月7号,就会轮到红婷。而鲁图现在嫌疑很大。同时,如果红婷真出什么事情,鲁图也可以作为我不在罪案现场的证人,虽然找一个精神病人做证人好像很荒诞,但也总好过没有。
鲁图聚精会神地打着游戏,一脸兴奋,不断抽着烟,弄得房间里烟雾腾腾的。
我忽然感到一阵疲乏,自己也许是神经过敏了,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其实也许这些事情跟他们跟我都毫无关系。
这茶怎么越喝越困啊,我想到自己其实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了。
我迷迷糊糊地合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叫:“柯北,柯北,醒醒。”
我睁开眼,看到鲁图在床前推着我。
鲁图道:“你起来回家吧,换我睡了,我玩了一晚现在困死了。”
我努力睁了睁眼,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都早上8点了。”
“啊。”我惊愕地起身。
鲁图立马脱了衣服钻进被子。
我用手抹了抹脸问:“鲁图,你昨晚出去过吗?”
鲁图抬头说:“我没出去,你倒是出去过。”
“什么?”
“你昨天半夜说想起点事要回家一次,就走了,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
听了他的话,我楞楞地发呆着。
鲁图催促道:“愣着干什么啊,快走吧,我可不能陪你了,走的时候别忘了帮我把门带上。
我只好起身,出了鲁图家,我昏头昏脑地走到停车点。
刚开了一会车,电话响了,是李探长。
“柯北先生,是我。我是来告诉你件事,昨天警察在你们小区外一栋楼里发现了点线索,也许和你家孩子失踪案有关,我也在跟进这事,有什么情况我会立即通知你的。”
“奥,谢谢您。”我心想,就是发现那个小女孩尸体的事情吧。
李探长又道:“你自己也要小心些,你们小区最近好像不太平啊,昨晚又死了个人。”
我心里一惊,难道红婷真的遇害了?
“您知道死者叫什么吗?”
“这个倒不知道,我也没打听。”
挂了电话,我感到脑子一阵晕眩。
我开车回到了自己的小区,在车库停好车,我朝自己家走去。一路上,我看到很多居民都在小区街道上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看来小区昨晚确实又出命案了。
我走到自己那栋楼门口,看到收废品的老候正被几个人围着。其中有一个老太太领着个男人来到他身边,正是前天说老侯吞了她儿子信封里钱的那个老太。
我以为她还是来找老候麻烦的,没想到老太对老侯说:“哎呀,本来这事我就该好好谢谢你,上次要不是你主动把钱还给我,我还稀里糊涂不知道钱怎么丢的呢,现在像你这样的好人实在太难得了。我把这事和我儿子一说,他也说要好好谢谢你,这不,我今天领他来了。”
旁边他儿子说:“侯大哥,谢谢你。那几千块钱倒是小事,关键是那些彩票,昨天开奖,其中一张中了大奖,补偿您这些损失,对我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您一定要答应,不然我心里过不去。听说您本来家庭就很困难,能这样做太不容易了,像您这样的人,实在让我佩服。”
老太也在一旁说:“是啊是啊,好人就该有好报,怎么能老遭不幸呢。”
旁边人也附和道:“老侯,你就答应吧。”
我有点不明白了,前天老太太不是还说老侯吞了她钱不愿给吗,今天怎么变成老侯拾金不昧主动还给她了?哎,怪事太多,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回到家里,我关了门关了窗,拉上窗帘,立即翻开衣橱找到那件呢子大衣,大衣上,最下面的一粒纽扣不见了。
我脑海里闪现那个梦里的画面――警察把一件大衣摆到桌子上道:“你在杀害红婷的现场被扯下一粒纽扣,我们在你家搜出了这件少了纽扣的衣服!”
看着这件大衣,我脑袋上冷汗刷的一下冒出来,全身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
我立即去找出那个装化妆品帽子墨镜衣服的袋子,想把大衣一起塞进去。袋子太小了塞不进去,而且,拎着这样一个大袋子会非常引人注目。
我想了想,从床底拉出一个行李箱,把大衣和袋子里的东西都放进箱子里。
我又到阳台上给鹦鹉笼子里装了足够的鸟食,换了碗干净的水,把阳台的窗户关好。
做完这些我仔细地巡视了一下房间,然后提着箱子锁好门出去。
出了小区,我开车来到城郊。
冬日的郊区一片肃杀的景象,风很大,稀稀落落的房屋偶尔传出有几声狗叫,大片的田野都干涸着毫无生机。
我沿着田野上的小道走了好长一段路,来到一条小河的灌木丛前。
我四下观望了一下,没有人迹。
我捡了一些灌木和几根枯树枝放在一堆,把箱子里的衣物倒出来堆在上面,拿出打火机点燃羽绒服。
火苗渐渐变大,借着风势燃烧起来,发出一股焦臭味,夹杂着黑烟有点熏人,我退开几步,在一旁点了一支烟吸着,看着火慢慢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