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巨大的国王大床上,雪白的床单上是同样雪白惑人的一具女性胴体。
被子只是隐隐遮住了她的上半身,修长而性感的双腿暴露在空气里,枕头上正熟睡的女人似乎是累极,卷翘的睫毛楚楚动人,眼睫处的泪痕若隐若现。
同样露在空气中的脖颈,那里是斑驳的吻痕和青紫。
凌乱的床铺上残留着痕迹,空气中还弥漫着欢爱过后的气息,浓烈的让此刻大脑一片空白的元小希忍不住作呕。
床上没有许晟彬的身影,但傻子也知道在她进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什么。
心底里不断重复着一句话。
不可能,阿晟不会背叛我的,不会……
可是即使这样,眼泪早已经不受控制地滑下眼眶,而她自己还不自知。
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是转身离开,还是冲上去和那个熟睡中的女人厮打起来。
元小希只能机械地眨着眼睛,她只觉得此刻脑子里好像有一个大钟,在猛烈地敲打着,神经也是一跳一跳,似乎能从薄薄的皮肤里迸裂出来,嗓子也好似被棉花塞住,发不出一个音,就连抽泣都做不到。
忽然,她感到背上贴上一具温暖的胸膛,她被人从后抱住,鼻尖,是她熟悉的气息。
所以是眼前这场戏的男主角终于出现了吗?
愤怒的火焰直冲向头顶,元小希终于有了反应,激烈地想要挣脱对方的拥抱。
此刻,她只觉得脏。
过去那些甜言蜜语和承诺,都让她觉得恶心到吐。
此刻被气愤操控的元小希,脑子里划过宴会上顾珩的话,字字珠玑,字字戳心。
那时候在顾珩面前信誓旦旦相信着许晟彬的自己真是蠢到爆炸了。
她的确够傻,傻的让她自己都心疼。
她没想到自己无条件的信任,换来的是如此讽刺的结果,挣扎着,手捶打着那人的手臂,却只是换来那人更为紧的禁锢。
眼泪已经迷蒙双眼,被强行反转过身的元小希扑打着许晟彬,发现对方只是更强硬地拥她入怀,她发狠似的咬住他的肩膀。
嘴巴里尝到了血腥味,许晟彬却仍旧是紧紧地抱着她,不肯松手,肩膀上的痛让他英挺的眉蹙起。
待元小希扑腾到没有力气,软趴趴地趴在他的肩头,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流,落在许晟彬的肩头。
头顶,是他的微叹。
打横将元小希抱起,另只手顺势带上了门。
“放我下去。”元小希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没想到有一天她的声音也会如此难听,尖细,就像粉笔划过光滑黑板上的声音,刺耳。
许晟彬并没有照做,也没有回话,而是我行我素地抱着她。
“许晟彬你听到没有,我叫你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元小希彻底爆发出来,朝许晟彬吼道,在他怀里也是不放弃挣扎。
不断重复的“放我下去”声调一声高过一声,发现只是徒劳后,她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来,最后甚至带着些恳求意味。
许晟彬一句话都没有说,沉默着就这样把元小希抱到浴室,顺手落下了锁。
往前走了几步,把元小希抱坐在在洗手台上,高大的身躯覆上去,一只手撑在镜子,另只手捉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上去。
面对忽然的吻,元小希晃着头,想要避开他的嘴唇,但他擒住的下巴却觉得生疼,低喃,“唔……走开。”
她忽然觉得此刻身前的男人真的好陌生。
就像很久以前,久到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他就是如此强势而粗暴地对待自己。
可是他凭什么?
明明是他有错在先,是他先背叛了这段感情,凭什么可以如此粗暴的对待她?
只是明明理智在一遍遍地谴责对方,但身体却好像不受控制般,渐渐变得无力,依偎进了对方的怀里,原本推拒的手,也环住了他的脖子。
缭乱而暧昧的气息蒸腾而起,灼烫着元小希那颗受伤的心。
恨他,也恨自己的不坚定。
许晟彬极尽温柔地舔吻着她的唇瓣,温热的手掌轻抚着她的头发,原本撑在镜子的手,也好似安抚地摩挲着她的背。
力道很轻,没有一丝一毫地情欲味道,仅仅只是安抚。
许晟彬离开她的唇瓣,深邃暗瞳此刻却像暗黑夜幕,里面闪烁着星光,灼灼地望着眼前瑟缩着身子,一脸悲伤委屈的元小希,手指轻抚过她的面颊。
察觉她躲闪的模样,双手捧住她的脸,迫使她对着自己,终于开口说了见面的第一句话,“老婆,我有话想对你说。”
……
是夜,白府。
段景明当晚就留在了白婉家里,在书房里把秘书传来的工作过滤一下,他认真起来的样子竟然非常迷人。
白婉端着热牛奶,靠着门看他伏案写批示,竟然看得呆掉了。
段景明挽着衬衫袖口,侧脸笔挺俊逸,有一种不同于他往日的那种深沉感觉。
段景明抬头扫了眼白婉,“你是要给我喝冰牛奶?”
白婉这才反应过来,把牛奶放到他桌上,“你还要多久弄完?很晚了。”
段景明伸了个懒腰,冲她挑眉,“催我陪你睡觉?就好了,这阵子事情特别繁琐。”
白婉懒得理他,“最好弄通宵!我去睡了!”
段景明拉过她,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神色痛苦的耸动肩膀,“好疼,每天这么坐着坐着,肩膀僵死了,给我捏捏。”
白婉觉得自己被当成丫鬟了,打了他肩膀一拳,却还是幽幽的给他捏了捏。
因为是医生的缘故,所以手法也显得特别专业。
他肩膀很结实很宽阔,她一下下的捏着,感觉到他的肌肉硬邦邦的,蹙眉,“你不运动的啊!怎么这里这么硬!”
段景明舒服的转着脖子,舔着脸问,“床上的算不?”
白婉狠狠赏了他一个大白眼,“不正经!”
段景明盖住她的手,“我觉得我挺正经的,你看,我就喜欢你这种会过日子的类型,话说我过完这个生日就三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