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流，刘伟山对赵世杰已是佩服不已，他满脸Y荡地感慨着：“还是特区开放啊，南京就没有这种好地方。”

　　 赵世杰嘻嘻一笑，“刘总，你有所不知啊，南京也多着呢，那扬州瘦马，啧啧，吹拉弹唱样样精通！”

　　 刘伟山听得两眼放光，赶忙请教起具体地点。这时包间的门被拉开，刚才那个服务员当先走入，在她的身后，环肥燕瘦站了一排姑娘，服务员脸带微笑，“先生们，有满意的吗？”

　　 刘伟山顿时眼睛就直了，赵世杰则大大咧咧地往后一仰，斜眼看着姑娘们，“两位大哥，你们先挑吧。”

　　 看着十个青春靓丽的小姑娘就这么站在前面任我们挑选，我没来由地想到了小静，她已经有了一份正经工作和健康的生活，不知道这些姑娘什么时候能脱离苦海。越想这些，我越不愿意搞这些无聊的事情，但今晚的主角是刘伟山，我要是不选的话，他肯定不好意思。于是我当先指了一个妆没那么浓的，示意她坐到我身边。

　　 刘伟山见我打了头阵，当即叫了一个，赵世杰嘿嘿笑着道：“刘总，想叫几个叫几个，反正王鸣请客。”

　　 “哎呦，不了不了，我很专一的。”

　　 我在旁边差点没吐出来，“你专一个毛线，倩倩还在家独守空房呢吧！”

　　 “嘿嘿，今晚不谈这些，不谈这些。”

　　 于是三男三女开始对饮起来，有了美女的调节，刘伟山异常生猛，不断地敬来敬去。赵世杰则轻车熟路地把手伸进了姑娘的裙子里，我用余光观察着刘伟山，见他也想有样学样又无处下手，心中暗笑。

　　 喝了七八分，赵世杰拍拍怀里的姑娘，“差不多了，你去找老板，腾三间房出来。”

　　 姑娘领命而去，赵世杰解释道：“这里有专门的房间，等下你们领着妹妹进去就行了。”

　　 不一会儿姑娘回来了，我们三个分别进了各自的房间。房间里没开灯，我借着外面的月光看到，格局跟吃饭的包间一样，只是中间没有摆桌子。陪我的姑娘叫香香，她问我：“哥，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

　　 我此刻毫无做事的情绪，便搂着她道：“不急，先聊会天。”

　　 香香乖巧地点点头，伏在了我的怀里，这时微信的铃声响了起来，我拿出手机，看到了付欣婕的信息：“在哪里呢？别喝太多酒，还有，不要去太庸俗的地方，知道吗。”

　　 我挺开心，把手机拿给香香，“你看，有人管着我，不让我鬼混呢。”

　　 “是女朋友还是老婆？”

　　 我苦笑道：“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们就坐一会儿，等他们结束。”

　　 我们就在黑暗中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着，香香也不是话多的人，这让我很满意，也很自在。忽明忽暗的烟头记录了时间的流逝，将近一小时后，我们重新回到包厢，赵世杰和刘伟山神采奕奕地正坐那喝酒，刘伟山和身边的妞经过了最深入的了解后放开了不少，把那妞抱在腿上，上下其手，不忍直视。

　　 赵世杰向我举杯示意，“有进步了嘛王鸣，以前不是五分钟解决战斗么。”

　　 我啐了他一口，跟他碰了一杯，想起还没有回付欣婕的短信，便拿出手机斟酌着。我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本来也是为了维护客户嘛，况且我又没做什么，于是写道：“还真是去了挺庸俗的地方，只不过我没做庸俗的事，刘总好这口，我也没办法啊。”

　　 付欣婕首先发了一堆发怒的表情，又接着回道：“你们这些男人啊，以后要和他保持距离，也不知道杨斯怎么会选他做助理。”

　　 这也没什么不好理解的，刘伟山在其他方面都是一个很靠谱的人，好色一点也没什么，男人嘛。但这些想法不能跟付欣婕说，我还要留着我的小命呢，便随便回了个下不为例，付欣婕也没再追问。

　　 这一场节目下来花了三千多，虽然是花公司的钱，我兀自心疼不已，除了一肚子啤酒，我什么都没得到。出了茶馆，赵世杰意犹未尽，提议接着去KTV续摊，我打着哈欠拒绝道：“明天还有正事呢，刘总舟车劳顿的也累了，散了吧。”

　　 赵世杰也没再坚持，自己打车先走了，我叫来代驾，把刘伟山送回了酒店，在他房间里泡起茶来。实话实说，刘伟山做了副总监后，虽然比以前高调了一些，但是老实人的本质还在，尤其是跟我这种没有利益冲突的朋友，几乎是知无不言，所以两个人聊起天来气氛还挺融洽。

　　 他告诉我，这段时间已经慢慢在营销部树立起了威信，也有了自己的小队伍，营销总监是从其他部门派过去的，说话还没他好使。说到这里，他一脸得意，我喝了口茶，给他泼着冷水：“别高兴太早了，人家刚来，是韬光养晦呢，毕竟在董事会上人家才能说得起话，你以为能坐上那个位置是好欺负的么，小心被反戈一击。”

　　 刘伟山苦着脸道：“你就不能让我嘚瑟几天吗！好不容易稍微熬出点头，我容易吗！”

　　 “行了行了，我管你容不容易，你就跟我们公司好好合作就行了。对了，以后那种地方还是少去吧，倩倩这姑娘不错，年纪又小，你别太放肆了。”

　　 “妈的，我算看出来了，出个差也难得轻松，我就是被教育的命。你怎么还不走，我有点烦你了。”

　　 看着刘伟山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哈哈大笑，又故意磨蹭了一会儿才离开酒店。

　　 第二天又跟着刘伟山跑了一天，晚上在一家主打闽菜的餐厅给他践行，付欣婕亲自出席。有付欣婕的存在，第二天刘伟山又要赶飞机，这顿饭就没喝多少酒，很快就散场。送刘伟山回酒店后，我上了付欣婕的车，付欣婕没有马上启动，而是手握方向盘，严肃地看着前方的夜景。

　　 我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几下，“想什么呢，开车啊，我可是喝酒了啊，必须你开！”

　　 “王鸣。”付欣婕转过头来看着我，“你在公司有跟谁不愉快么？”

　　 我被她问得一愣，茫然道：“没有吧，你问这个干嘛？”

　　 “我估计你被人盯上了，今天郭总（总经理）找了我，说有人举报你借接待客户之名吃喝玩乐、虚开发票，最重要的是，他说看到了你们昨天进出茶馆的照片。”

　　 我脑子“嗡”的一下，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只觉得又震惊、又委屈、又愤怒，我王鸣是不太靠谱，工作上又吊儿郎当，但我从来不屑于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哪个王八蛋吃饱了撑的举报我？

　　 打开车窗，温热的晚风吹进了车里，我点上一根烟，尽量平复着自己情绪，有一种直觉告诉我，这个事情是冲付欣婕来的，而我只是打击付欣婕的一个工具。此时最关键的是，我在付欣婕这里还值不值得信任，我故作平静问道：“我说我从没干这种事，你信么？”

　　 付欣婕面色好了不少，微微笑了一下，“要是不信任你就不会跟你说了，但是你有时候的做法确实欠妥，就像昨晚，你叫了赵世杰去，要是追究起来，你就说不清了。”

　　 我直冒冷汗，细细想来，叫上赵世杰确实不对，但我此时的关注点并不在自己身上，试探性地问道：“我一小喽啰，应该不值得他们劳师动众吧，这个事是不是。针对你的？”

　　 付欣婕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的，看来，有的人不甘心啊，还想再搏一搏，呵呵。”她突然冷笑了一声，让我不寒而栗，长久以来，我都快忘了她的身份，内心深处渐渐把她当做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好朋友，时而像个啰嗦的大姐姐、时而又像个调皮的小妹妹，这一刻我才突然想起，她最显著的身份还是一个在商场上久经历练、杀伐果断的女强人。

　　 看着她阴冷的眼神，我没来由地对她产生了空前的信心，谁要是想和她作对，那就等死吧。我轻松了不少，又问道：“这么说，你已经想到是谁了？”

　　 “只是一个猜测，这事你知我知，跟谁都不能泄露知道吗。我觉得，是张继明。”

　　 我震惊不已，这个一向与世无争、能力有限的老好人，靠资历熬到了策划总监的位置，难道还有再上一步的野心？想到自己平时跟他没大没小、他一笑置之的样子，顿觉心寒，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世界太复杂、人心太难测。

　　 付欣婕又嘱咐道：“你以后也要小心，这只是我的猜测，也不排除你最近跟我走得比较近，别人眼红了。跟同事交往要留个心眼，连你的照片都能跟拍到，肯定不是一个人在做。”

　　 我默默地点点头，心里还在想着跟张继明的点点滴滴，却完全看不出什么迹象。付欣婕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嫣然一笑，“这就吓着了？以后这种事还会有很多，放心，在这个公司，有人想踩着我上位，那可不太容易。”

　　 有了对张继明的怀疑，再看他就有了先入为主的错觉，即使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憨厚，我也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当张继明端着染着茶渍的杯子，笑呵呵地走进办公室时，我再也忍不住，尾随他的脚步也走了进去。他的表情没有一点破绽，还是像以前那样嫌弃中带点自己人的亲切，“你跟我进来干嘛？也不敲门！”这种语气，以前我会当做他的不见外，现在只能感叹他演技不错。

　　 我嘿嘿笑着，从他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没烟了，过来化个缘。”我给他点上，又给自己点燃，大咧咧坐到他对面，笑嘻嘻地看着他。

　　 “笑得这么贱，是不是找我有事啊？”

　　 “没事没事，抽完这根就出去。”我突然探过身子，飞快地从他头上拔下一根白头发，“张总，你老了啊，都有白头发了。”

　　 张继明疼得龇牙咧嘴，怒道：“王鸣，你他妈干嘛，我让你拔了么？没大没小的！”

　　 “嘿嘿，你自己看不到嘛，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没意思。”我把抽了没几口的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转身往外走，走到门口又转头道：“张总，别太操劳了，老得这么快，我看着都心疼啊。”

　　 “滚滚滚，快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