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点,夜色吞噬了一切的生机,将大地变得一片死寂。
“啪啪啪――”鞭炮的声音突兀的在耳边响起,将我一下子从沉睡中惊醒。
这是哪个龟孙大半夜的放鞭炮,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眼前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迷迷糊糊间,我似乎感到有一双手扶上了我的手臂,将我拉起强制摁坐在一个地方。
怎么回事?我心口有些慌,想挣扎着起来,偏偏身体一下子都不能动。
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了我的脸颊,带着些粗糙的质感,就像是有砂纸在刮我的脸颊。
我浑身的汗毛竖起,心口开始惊跳。
我被绑架了吗?这是什么人,要对我做什么?
我开始本能的用力挣扎起来,可身上就像有一层无形的力量禁锢住我,任我如何用力,却无法办法移动半分。
我惊出一身冷汗,正害怕间,面前不知怎么出现了一面铜镜。
虽是在漆黑的地方,但诡异的是,那铜镜里的景像我看得清清楚楚。
铜镜中映出我的样子,苍白细腻的皮肤,带着几分病态的美感,眉目清婉,竟有种古典女子的美丽。
这不禁让我有些发愣,我的皮肤什么时候这么白了?又什么时候这么柔弱?平常不都是有些懒于拾掇自己而显得很邋遢的样子吗?这……
我还来不及细想,一双干枯的手伸了过来,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股脑的往我脸上抹,不一会儿的功夫,我镜中的脸就惨白的跟个死人一样。
苍白的脸,艳红的唇。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一股怒气涌上来。
老娘好不容易变美一次,这是哪个王八蛋都不跟我打声招呼就直接给我化妆,而且还化了个死人妆!!
我发誓,只要我现在能动,我一定要狠狠地抽这双手的主人几巴掌!
这双手刚刚给我化完妆,又拿一把梳子,在我的一头乌发上似有似无的,一边梳头一边念叨着:
“一梳姑娘梳到尾;
二梳姑娘白发齐眉;
三梳姑娘儿孙满地;
四梳老爷行好运,出门相逢遇贵人;
五梳五子登科来接契,五条银笋百样齐;
六梳亲朋来助庆,香闺对镜染胭红;
七梳七姐下凡配董永,鹊桥高架互轻平;
八梳八仙来贺寿,宝鸭穿莲道外游;
九梳九子连环样样有;
十梳夫妻两老到白头。”
那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低沉沙哑,甚至还透着一股诡异的味道,再加上四周围昏暗无比,我除了能感觉有手在为我梳妆打扮以外,感觉不到其他的东西存在。
包括人……
“啪啪啪――”鞭炮声再次响起,一下子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那双干枯的手放下了梳子,将我搀扶了起来。
我身不由已的直挺挺跟着这双手的主人走向门口,活脱脱像个僵尸,每走一步浑身都僵硬无比。
刚走到门口,一股不好的预感突然在我的心中升起,我拼了命的想向后退去,可还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门前。
眼看着就要走出去了,我心一横,用尽全身力气硬生生的将自己的身体停了下来。
那双手的主人似乎也感觉到了我的异样,也用着非常大的力气死死的拽着我,可拽了半天却没有半点动静。
“小姐,耽误了吉时对您不利。”沙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吓得我一愣。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这双手就已经拽着我到了门口,大门一下子打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粗壮的婆子,穿着一身诡异的大红袄。许是她站的有些背光的原因,我盯着她看了半天都没清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吉时已到……我背小姐上喜轿――”说着,她转过身去蹲了下来。
那婆子的声音尖锐难听,跟搀扶着我的这个完全一样,光听着声音就会让人打冷战,也不知道这家主人是怎么找到这两个奇葩的。
搀扶我的人在我身后一推,直接让我走到了那婆子的面前,不由分说就将我整个人都摁在了她的背上。那婆子也不管我是不是已经趴好,直接站起来就走,骨头僵硬的如石头,硌的我直难受。
奈何我现在根本动不了,只能任由这个婆子摆布我。
那婆子“噔噔噔”地走到了一顶白色的娇子旁边,直接将我从她的后背上拽了下来,硬生生的塞了进去。
我整个人都摔倒了轿子中,浑身疼的难受,却没有办法移动一下给自己调整个舒服的姿势。
“吉时到――新娘入轿――”
“没时间喊这些了,直接起轿走吧,不然爷要生气了!”
轿子外边两道诡异的声音响起,吓得我一个哆嗦。
新娘?什么鬼东西?!我楚洛依到现在活了二十来年了,一直单身没有谈过男朋友,跟我接触的男生还都只把我当成哥们儿,这里哪来的“丈夫”啊!
而且不是说我是新娘吗,结婚不都应该是用红色的轿子吗?怎么到了我这里用的就是白轿子呢?这到底是来接活人还是来接死人的啊,为什么怎么看都感觉不对劲……
轿子颤颤巍巍的被抬了起来,我坐在里面晃晃悠悠的跟着轿子走了一路,也不知道是到了哪里,轿子就停了下来。
这时,我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刚刚落轿,一双手就伸了进来将我拽了出去,一块不知什么颜色的布子瞬间罩上了我的头,我眼前一片漆黑,身不由已被那只手拽着往前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突然飘浮起一道阴凉的声音。
“人带来了?”
这个声音阴惨惨冰冷如鬼魅,吓得我一个什么哆嗦,要不是旁边有人搀了我一把,我差点就直接坐在地上。
“啧,就这么点胆儿,真不知道爷是怎么看上你的……”虽然看不到那个人的表情,但是从他那冰凉的声音中我还是听出了浓浓的不满。
“您看,这时辰快到了,要不……”搀扶着我的婆子哑着嗓子道。
“不成,爷交代了,今天不管怎么样都要把礼全部行完,至于之后之事,有的是时间,更何况,咱们爷什么时候缺过女人?”那道冰冷的声音再次悠悠的响起,这话说的气的我直哆嗦。
这也真是够了,刚刚哆嗦是被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给吓得,现在纯属是气的。
绑着我来的人是他们,现在嫌弃我的也是他们!这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把我弄到这里来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