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梓言听言,面上的笑容顿时垮了下来,有些委屈地道:“早知道佟卿歌那么凶悍,当**就不要她了。”
“哈哈哈……”皇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道:“现在后悔已经晚了,若你敢对不起卿歌的话,朕第一个就不放过你。”
更何况,那孩子和十七跟她的关系都那么好,若宁梓言这小子真对不住卿歌的话,只怕他们也不会让宁梓言好过。
宁梓言眼眸微微闪了闪,笑道:“梓言哪敢对不起她呀,只怕梓言都还没来得急做什么,便先被她给打残了。”
说着,还不忘抖抖身子,一副很是惧怕的模样。
“知道怕就好,卿歌可是有佟将军和朕在为她撑腰,所以你小子可别妄想欺负她。”皇上低垂着眼,像是想起什么,道:“对了,卿歌她人现在就在岑妃那里,你去那里接她,与她一同回去吧。”
“既然皇上都开口赶人了,那梓言也只好遵命了。”宁梓言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欠了欠身,转身往外走。
皇上望着宁梓言远走的背影,神色有些复杂。
若他能够一直这样的话,那他便可看在卿歌的面子上什么都不做,若他敢有异动的话,那么……
一抹凶光从眼底一闪而逝,皇上的神色变得冷冽起来。
……
正月二十,乃是皇后三十五岁生辰。
皇后在宫里设宴,所有的命妇们都得参加。
佟卿歌身为睿亲王府的世子妃,自然也得出席。
至于宁梓言,他身为男子,自然不会有机会参加皇后的寿宴。
王妃一大早便带着杨颖儿进宫去了,寿宴要下午才开始,所以佟卿歌并没有急着进宫。
慢吞吞地在府里用过午膳之后,佟卿歌这才准备进宫。
大概是因为今天的场面不一样,所以佟卿歌难得穿上册封时候一并赏下来的服饰,只是佩戴的首饰却一样少得可怜。
除了在头上插了两支与衣服颜色一样的玉簪子之外,她便只戴了一直色泽温润的玉手镯。
她陪嫁的首饰足足有一大箱子,只是她却不大喜欢佩戴,总觉得很麻烦。
手里头捧着一小盒子点心,佟卿歌轻轻迈上马车。
还没把帘子放下,便见宁梓言朝自己走来。
“有事?”佟卿歌挑了挑眉,示意宁梓言有话快说。
算着时间,现在出发正好可以赶上寿宴,若去晚了,只怕王妃与皇后便会藉此发难。
被佟卿歌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宁梓言不自然地别过脸去,有些生硬地道:“若今晚遇上祭司的话,不管她说什么,你都切记不可理会……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让她注意到你。”
墨色的眼珠在眼眶里转了一圈,佟卿歌似笑非笑地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认识一下那位祭司大人了呢。”
“你最好断了这种念头。”宁梓言的神情变得有些激动,他咬牙道:“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虽然厉害,却未必玩得过她,别忘了,她可是祭司,而你只是将军府的小姐,睿亲王府的世子妃,只要她愿意,随随便便一句话便可判你的死刑。”
虽然听起来似乎有些夸张,可宁梓言绝不是在危言耸听。
祭司的权利比起朝臣都还有大几分,加上她在民间的威望,只要她随随便便给佟卿歌安个罪名,那大易王朝便绝对容不下她佟卿歌,即便她是将军府的小姐,亦是睿亲王府的世子妃都没用。
“宁梓言,你难道不知道女人的好奇心都是很旺盛的吗?你越是这样说,我倒是越想认识一下那位祭司了呢。”佟卿歌虽然把宁梓言的话听了进去,但却仍忍不住想要逗一逗他。
能够让宁梓言如此畏惧的人必然也会是个大麻烦,她佟卿歌最怕的便是麻烦了,所以若真遇上了那位祭司的话,她只会绕道,又怎会凑上前给自己找麻烦?
“我管你去死。”宁梓言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声,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进王府。
望着就这样走掉的宁梓言,佟卿歌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放下帘子,道:“走吧。”
没想到他竟然会因此而生气,心头对那个祭司稍微有些好奇,但那一丝好奇很快被佟卿歌压下去。
能让宁梓言如此忌惮的人,她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在哥哥能够正大光明出现在人前以前,她可不想自己先被麻烦给缠上。
宁梓言不可能无缘无故提醒她要小心祭司的,她与祭司素不相识,所以高高在上的祭司也不可能会注意到她这种小人物。
但宁梓言却如此郑重其事的提醒她,这说明了什么?说明祭司肯定会注意到她这个人,甚至还可能会针对她。
除了因为宁梓言的关系之外,佟卿歌真的想不出第二个原因来。
看来她的夫君大人倒是隐瞒了很多事情呢,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今晚的寿宴应付下来。
至于那些事情,日后再说吧,她和宁梓言的日子可还长着呢。
马车摇摇晃晃行至宫门,王府的车夫还没来得及停下马车,便听守门的侍卫大声道:“来者何人?速速停下以便我等盘查。”
“吁……”车夫忙拉紧缰绳,将马车停了下来,“这位小哥,里头坐的是睿亲王府的世子妃,不知道能否放行了?”
“不行,马车上的人必须下来,否则我们怎能知道马车上的人是谁。”守门的侍卫似乎很不给面子,声音也微微有所提高。
佟卿歌半眯着眼,猛地掀开帘子跃下马车。
“莫非你们的眼都瞎了不成?连睿亲王府的马车都认不得了?还是说,是有人授意你们这样故意刁难我?”佟卿歌的声音冷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这会儿这是命妇们进宫参加寿宴的高峰期,来往的马车很多,不少人都停下来,想要看一看这场闹剧。
一般王府的马车经过都是不需要盘查的,但此次佟卿歌入宫却被人拦下,若说无人授意,想必不会有人会相信。
“世子妃,今日乃是皇后娘娘的寿辰,所以来往的马车都需要接受盘查的。”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这样的借口都想蒙混过关?”佟卿歌的语气十分平静,但却更让那些士兵不敢忽视,都被人欺到这份上了却仍然没有动怒,想想都觉得可怕。
小小年纪便能够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这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我所乘的乃是睿亲王府的马车,但是却被你们以这样的借口拦下,是否说明你们在怀疑我睿亲王府有人想对皇后娘娘不利?”佟卿歌忽然轻飘飘的问道。
“世子妃,我看干脆把他们拿下,全部送到皇上那里去,请皇上来裁决好了。”如墨忽然出声,声音不算很大,却足以让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佟卿歌回过头看了如墨一眼,道:“倒不必这么麻烦,我只是想知道,是谁让你们给我难堪的?”
来往的命妇那么多,却唯独她一人被拦下,若她稍微在意一些,只怕会被气晕。
这些士兵的做法早已冒犯了她作为世子妃该有的尊严,若不能讨个说法,丢人的可不仅仅是她佟卿歌,还有她身后的将军府和睿亲王府。
“世子妃多虑了,卑职等也只是按照规矩办事,今日入宫的人比较多,为了保证主子们的安全,卑职等也只能严格把关,以免不轨之徒混进宫。”侍卫长低声解释道。
“莫非你们是当我佟卿歌是瞎子不成?入宫的人那么多,你们谁都不查,却唯独查我佟卿歌一人,你们这是在藐视我睿亲王府还是在藐视将军府呢?”佟卿歌说得不紧不慢,音调也没有一丝起伏。
说是质问,倒更像是在背书。
“卑职不敢……”守门的侍卫同时跪下,虽然都低垂着头,但却不难看见他们面上的惊恐与畏惧。
睿亲王府也好,将军府也罢,都不是他们能够惹得起的。
今日这样针对这位小祖宗也实在是迫不得已,上头都已经放话了,若他们不照办,只怕会丢了这差事。
可眼下看来,若是睿亲王府和将军府一起发怒,只怕他们的下场会比丢了差事还更糟糕。
“不敢?你们有什么不敢的?这不都已经把世子妃拦下了吗?”如墨像是看不过去,遂开口争辩。
“如墨……”佟卿歌斜眼看了下如墨,声音里多了几分冷意,如墨吓得一震,忙噤声。
“今日之事,若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必不会就此罢休。”佟卿歌冷眼看着跪成一片的侍卫,转身跃上马车,“回府。”
若今日所有的马车都一一盘查了,她亦会乖乖配合,可偏偏却只针对她佟卿歌一个人,若她什么都不做,岂不是让人白白看了笑话。
既然敢对她这样做,就得做好承受她的报复的觉悟,她佟卿歌,可绝对是一个瑕疵必报的女子。
她也不怕皇上会知道,对她而言,知道了更好。
不过说起来她还得好好感谢一下那个故意针对她的幕后主使,否则她还没借口不去参加皇后的寿宴呢。
“世子妃,这……”如墨有些迟疑,“我们就这样走了,万一皇后娘娘追究起来,那岂不是……”
“你放心,她不敢追究。”佟卿歌似笑非笑地看了如墨一眼,磕上双眼,呼吸逐渐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