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出租车里,李芥末紧紧地抱着柯彦甫,让他将头放在自己的胸前,这样可以把身子稍微舒展开一些。
柯彦甫浓烈的酒气不断地被李芥末吸入肺中,心痛得无法呼吸。李芥末用脸颊贴着柯彦甫的脸,柯彦甫的脸烫得很厉害,像是发烧了一般,李芥末握住柯彦甫的手,轻轻地为他捏着穴位,李芥末并不精通穴位,只能按照小时候陈小梅教给自己的方法,掐着他的虎口处轻轻地揉捏着。
开车的大叔从后视镜里看着柯彦甫烂醉如泥的样子,不由得叹息道,“姑娘啊,真是难为你了,现在这个年头的男人就是喜欢在外面寻欢作乐,下次他再这样子,你直接将你他扔大街上就行了,没人惯着他!”
李芥末摇头,生气地解释道,“大叔你误会了,他不是那种人,跟朋友聚会喝多了一些而已。”
“朋友聚会喝多了也不是这个样子,小姑娘你别骗我了,我开车三十多年,什么样的客人没拉过啊?就你男人这德性的,不是在外面乱来喝多了,就是为情所困,当然,不是为了你。”大叔很有把握地说道,仿佛他就是一本活生生的《醉鬼心理剖析》。
“大叔,我没办法跟你说了,总之不是你想的那样。”李芥末生气地说道,要不是现在担心柯彦甫的情况,她真的要好好地跟这个爱管闲事,又毫无逻辑的大叔好好理论几个钟头。
司机大叔却是嘴巴停不下来,一直在絮絮叨叨地念叨个没完没了,李芥末从最初的愤怒到最后的无语,内心煎熬的滋味堪比坐牢。
好在已经到了家门口,李芥末付了钱,匆匆扶着柯彦甫下了车。
柯彦甫浑身软绵绵的,搀扶着才勉强可以挪动步子,李芥末只有八十来斤的体格,根本就架不住一米八多,一百三十斤的柯彦甫,走了几步,就感觉浑身像是散了架一般。勉强支撑着走到了花园里,忽然脚下一软,李芥末搀扶着柯彦甫一起摔到了地上,李芥末垫底,被柯彦甫的身子着着实实地压在了身下,坚硬的水泥地面跟肉体碰撞发出的剧痛,让李芥末差点叫出了声来。
她隐忍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张开了口,没想到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彦甫,对不起,让你摔了……你痛吗?”
柯彦甫半躺在李芥末身上,只有粗重的呼吸回应这李芥末,他像是睡着了一般,眉头却微微地皱起,似乎沉醉之中想的依然是跟李芥末的感情纠葛。
这个时候阿华她们都休息了,李芥末也不愿再把她们叫起来帮忙,于是便挣扎着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搀扶着柯彦甫上了楼。
足足花了二十分钟,李芥末才将柯彦甫扶到了床上躺下。李芥末顾不上自己的一身臭汗,径直打来热水给柯彦甫洗了脚,随即将柯彦甫的衣服脱了下来,“肯定很热吧你……”李芥末喃喃地说了一句,将柯彦甫最后一件衬衫也脱了下来,结实的八块肌顿时出现在了李芥末眼前。
李芥末的脸红了,她迅速将目光移到柯彦甫的牛仔裤上,裤子要不要脱掉?不脱的话牛仔裤那么硬,睡觉会很不舒服的,只是,脱的时候会有些尴尬……
李芥末揉了揉发烫的脸颊,颤抖着双手放在了柯彦甫的腰带上,轻轻地将腰带扣子解开了,忽然,柯彦甫一把按住了李芥末的手,喃喃地说道,“别动,给我滚开!”
李芥末吓了一跳,赶紧缩回了手去,难为情地一看,没想到柯彦甫的眼睛依旧闭着,表情有些愤怒。
“滚开,我是有老婆的人!”柯彦甫又大声吼了一句,随即将手死死地按在了腰带上。原来柯彦甫半梦半醒之中,把李芥末当成了别人!让李芥末感动的是,在关键时刻他还没忘记原则问题,他是有老婆的人,他惦记着自己!
李芥末捂着嘴笑了,眼泪顺着脸颊掉了下来,一滴一滴地砸在地上,“彦甫,是我,你喝醉了,现在很热,我给你把牛仔裤脱掉,你会舒服一些的,好吗?”
李芥末说着,俯下身轻轻地抱住了柯彦甫的肩膀,让他感受着自己的气息,或许他可以知道,是自己,不是别人。
没想到这一招还真的很管用,柯彦甫没再拒绝,很顺从地由着李芥末将他的牛仔裤脱了下来。李芥末动作很慢,还显得有些笨手笨脚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给人脱衣服和裤子,还是男人,虽然是自己的男人,但是还是觉得很尴尬。
此时,柯彦甫就穿着一条黑色的四角短裤,以诱人的胴体呈现在李芥末面前。李芥末艰难地呼吸了一下,眼神游过那条四角短裤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
“彦甫,我给你去倒水。”李芥末拉上杯子给柯彦甫盖上,转身去给柯彦甫倒热水,准备热毛巾。
没想到李芥末刚走出卧室,柯彦甫就呕吐了起来,“彦甫!”李芥末急忙转过身,不料却因为跑得太急,一下子撞到了门框上,痛得李芥末坐在地上龇牙咧嘴,掀起裤管一看,膝盖立刻就青紫一片,这个时候就算是膝盖断了又如何?李芥末迅速站起身,朝着柯彦甫跑了过去,扶着柯彦甫坐了起来,给他捶着背。
柯彦甫吐得很厉害,感觉整个人都开始抽搐起来,李芥末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彦甫,你别吐了,好不好,求求你……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很难过……”李芥末一边给柯彦甫捶着背,一边给他擦着嘴角的污垢物,眼泪掉得很是凶狠。
终于,柯彦甫不吐了,虚弱地躺回到床上,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红着眼睛看着面前有些模糊的人,喃喃地说道,“芥末,你在吗?”
“我在,我在这里!”李芥末抱住柯彦甫,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咬着嘴唇,无声地哭泣着。
“芥末,你到底爱不爱我?”柯彦甫无力地抓着李芥末的胳膊,有气无力地问道。
李芥末直起身子,含着眼泪看着柯彦甫破碎的表情,此时的他像是一个忧郁的王子,曈昽里满是忧伤和心疼,李芥末知道,他是爱自己的,他跟自己一样,害怕失去彼此。
“我爱你,我爱你,我只爱你。”李芥末死死地抱住柯彦甫,肆无忌惮地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