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只剩下纯白的灵魂
“是谁的人,查到了吗?”
“牛军的保镖找了一些小混混。”
“冲谁来的?”
“牛军交代过,景小姐和林小姐都要绑过去交给他……”
“胃口还不小呢,记吃不记打,不好好教他点儿规矩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少爷,我会处理好的……”
我一醒过来就听到这样一段对话,他们的声音并不大,可是房间里很静,所以听得特别清楚。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那天我差点儿被牛军掐死,牛军被乔奕谌揍了一顿,我觉得算扯平就完事儿了,没想到牛军并不是这样认为的。房间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是从打开的房门那里映射进来的亮光,由于光线不好,四周影影绰绰的,我一时也搞不清自己在哪里。
我想先坐起来,用手撑住床,肩膀却一软疼得使不上劲儿:“好痛……”
乔奕谌走进来打开灯,暖金色的灯光经过水晶流苏的折射,在房间里投下璀璨的光影,我才发现这里我来过,是乔奕谌在虞山庄园住的套房。乔奕谌穿了一条灰色的家居裤,上身是白色T恤,可能是我视角的问题,此时的他看起来格外高大伟岸。
“别乱动。”乔奕谌将我按回到床上:“肩髃软组织损伤必能用力,刚涂了药。”
“哦……”我此时才发现身上除了内衣,只罩了件男士衬衫——这是什么情况啊。
“手疼吗?”乔奕谌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上,我的手掌用绷带缠了好几圈,还隐隐地透出一些血迹。
“还好。”这个我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伤的,可能是肩膀太痛,手反而没什么感觉了。
“刚才缝针的时候打了麻药,一会儿麻药过劲儿了,估计就疼了。”乔奕谌用手捏住我的下巴,迫使我对上他的眼眸。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他的眼睛,近到可以在他黑亮的瞳仁儿上看到自己的倒影。可是他的目光太犀利了,像是一柄可以刺穿灵魂的利剑:“头发都是假的,你还有多少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嗯?”
我现在没有假发没有妆容,少了这些武装,连气势都没有了,只剩下纯白的灵魂,单薄的,孱弱的。
“不过……我比较喜欢你现在的样子,以后那些乱七八糟东西少往脑袋上折腾。”乔奕谌慢慢地倾身过来,我几乎可以感到他的鼻尖儿就要贴上我的鼻尖儿了:“景昕,跟了我吧,我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我不要!”这句话完全是脱口而出,快到没经过大脑。不过也没什么,就算是认真考虑完,我也是这个答案,只不过会表达得婉转些。
乔奕谌的双眸眯了一下,像猫科动物要发飙的前奏。纯冽的男性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乔奕谌的薄唇毫不迟疑地压上了我的嘴唇,他一只手固定住我后脑,使我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另一只手控制着我受伤的手臂,不许我乱动。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天生就不是差得一星半点儿,更何况乔奕谌还是近身格斗行家。
乔奕谌吻够了才松开我,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他有些不满地摸了下手臂上的两道抓痕:“你属猫的?”
我真没想挠他,属于挣扎时误伤。不过,我的脸现在烫得都能煎鸡蛋了,如果可以选,我倒是希望自己是只老虎,我想一口咬死面前的乔奕谌——这个夺走我初吻可恶的男人!
“干嘛这么瞪着我?不喜欢还是不习惯?”乔奕谌用手指拨弄着我的短发:“或者是……恼羞成怒?像只被夺走初吻的小野猫!”乔奕谌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一边的嘴角翘着。
如果是平时我会觉得这样的笑容具有邪魅的美感,可是现在我只觉得他面目可憎像是中风。眼中的怒火可以烧死人的话,我想乔奕谌应该已经在我的注视下火化了。
房门被轻轻地敲了两下,然后一个有些年纪的阿姨端着一杯牛奶走进来:“少爷,牛奶热好了。”
“嗯。”乔奕谌示意她把牛奶拿给我:“把牛奶喝了好好睡觉。”
乔奕谌离开了房间,阿姨把我扶起来:“您脸色不太好,医生离开之前嘱咐要喝点儿牛奶的。”
“谢谢您。”我接过牛奶慢慢喝着。
“这个‘您’我可受不起,景小姐跟少爷一样叫我兰姨吧。”兰姨帮我把被子扯了扯。
“兰姨,你看到我来时穿的衣服了吗?”我虽然不想住在这里,可现在已经是午夜了。如果明天一早离开,我总不能穿着一件男式衬衫出去吧。
“您的衣服上染了不少血,我本来打算送去洗一下。少爷说不要了再买新的,所以……就扔掉了……”兰姨可能看起听到这个不太高兴,连忙转移了话题:“您要不要吃些东西,厨房备了一些点心呢。”
“不用了,谢谢。”我摇摇头。
肩膀和手掌一直都隐隐地疼着,再加上在陌生的房间里,我的睡眠质量糟糕得不行,一早醒来就昏昏沉沉的。
“叩叩叩。”兰姨的声音透过房门传进来:“景小姐,您醒了吗?”
“请等一下。”我用一只手撑着勉强坐起来。
兰姨打开房门,她身后跟着两个穿着白色围裙的女佣,每个女佣手里都捧着一摞盒子,手臂上还挂着购物袋:“我们过来帮您整理衣服。”
一个女佣负责打开包装,另一个蒸汽熨斗整烫消毒,处理好的衣服由兰姨挂进衣柜里。我看着各种款式的女装被一件件放进衣柜,忽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乔奕谌准备了这么多衣服,难道他要我一直住在这里吗?
“这件还有这件我现在要穿。”
“好的,景小姐。”女仆将我制定的七分仔裤和T恤挑出来拿给我。
我拿着衣服走进浴室,简单地洗漱了一下。
“景小姐,您的手上有伤,要我帮忙吗?”兰姨敲了敲浴室的门。
“不用了。”我忍着痛换好衣服,推门走出来。
“少爷在餐厅等您吃早餐呢。”兰姨冲我笑笑,她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别让少爷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