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金兰花想紧紧包裹,淡淡的却及其好闻,萧瑾萱坐在马背上,感觉到腰间,环抱着她的那双强健的臂膀,她闭上眼睛,无时无刻都在谋算着的心,渐渐平稳,难得换来半刻的安宁。
小心的将萧瑾萱,怀搂在胸前的周显御,策马一段路后,便放慢了马儿的速度,俊美的面容上,邪气的挑了下眉,歪着头,不解的看向的怀里的佳人。
“今个真是怪了,上次没人看见,我把你从阁楼里带走,萱儿都挣扎不休,今个我当着五哥的面,把你掳上马,你反倒不吵不闹了,你这只小狐狸,爷就没有能看懂你的时候。”
可偏偏越是看不懂,琢磨不透对方的心思,他就着魔似的想去了解,结果就是越陷越深,不能自拔了。
萧瑾萱依旧没睁开眼,气息平稳的说道:“难道我抗议了,殿下就能放我下马了,答案自然是不会的,那与其徒劳挣扎,我莫不如学着接受,至少这么无拘无束的策马扬鞭,也是件有趣的事情。”
其实她这不过是搪塞之词,其实也不知从何时起,她开始不在抵触周显御的靠近,而且看见对方那洒脱随性的样子,她便觉得自己也轻松了不少,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让她有些沉醉。
周显御闻听她这话,大笑一声,手中马鞭扬起,立即便让马儿跑的更快起来。
闻听萧瑾萱喜欢骑马,他便足足带着对方疾驰了半柱香的时间,直到身下的骏马,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气,周显御这才不得不停下来。
“等我回京后,我带乌雪给你认识,它是我的坐骑,日行千里的良驹,身下这匹马太不禁骑,咱们下来走会,让它歇歇吧。”
萧瑾萱没说话,只是默默下了马,跟在周显御的身后,静静的走着。
就在这时,他们路过一颗高大的树下,周显御忽然停住脚步,欣喜的指向了那大树。
“没想到骑着骑着,竟跑到这来了,萱儿你可知道,我第一次来扬州时,走的就是这条路,当时就是这棵树,一个特别奇怪的女子,被关在木笼里,还是我救的她呢,这转眼数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个小可怜,活的还好不好。”
听见这话,萧瑾萱也抬头看去,可不就是嘛,他们竟绕着梅庄后山,跑了半圈的路,这里还真是当初,她和周显御初次见面的地方。
见对方如今,仍没认出自己便是那日,木笼里的女子,她会心一笑,不禁就想逗逗对方。
“殿下原来还在这里,英雄救美过,看您这般念念不忘那女子,可是一别之后,中意人家了。”
周显御一听这话,赶紧摇头,小心的留意萧瑾萱的神情,生怕对方误会了他似的。
接着,就见他陪着小心,连忙解释道:“萱儿你别多想,只是你不知道,那日的女子比你还奇特,明明被关起来,竟然还放声大笑不止。我原本是走另外一条路的,都被这笑声给吓了一跳,好奇之下,这才改了路,过来一探究竟,随手便就救了对方,自那以后我就在没见过她了,哪里有什么,你说的念念不忘。”
望着周显御,那抓耳挠腮,半点王爷的风度都不要了的样子,萧瑾萱轻掩嘴角,忍不住便笑了出来。
这个御王,平日里看起来就像个刺猬,谁惹到他,他便刺的谁鲜血淋淋,更给人一种我行我素的感觉。
但相处久了,其实对方还是很简单的一个人,没有什么脾气,也从不摆架子,对谁好,便掏心掏肺,讨厌一个人,也全写在脸上。
其实一辈子,若身边能有这样的一个人,相守相依,不得不说,也是一件幸事。
这样想着,没来由的,萧瑾萱心里就微微有些失落,笑意也敛去了,更失去了和周显御玩笑的兴致。
“殿下不必和我解释这些,瑾萱只是随口一说,您不必当真的。”
是啊,她怎会不知,周显御说的都是真话,因为那日木笼里的人,不就正是她嘛,只是那时她不知道,一次相遇,竟让两人情牵至今,直到现在都纠缠不清。
见萧瑾萱脸上闪过落寞的神情,周显御只觉心中一疼,想都没想,就把对方拥入了怀里。
“萱儿,其实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吗?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是有这种感觉,不要胡思乱想,我心中确实装着一个人,可那人便是怀中的你,除了你萧瑾萱,任何女人爷都不要。”
萧瑾萱被蛮横的抱在怀里,却没有挣扎,有些贪恋的抓紧周显御,胸前的墨色云锦戎衫,她多想在这个温暖的怀里多呆一会,什么都不在想,就这么静静的呆着。
一阵寒风刮过,吹散了两人间,难得的浓情,也将萧瑾萱眼中的清冷,再次勾了出来。
就见她伸手猛的将周显御推开,然后便满脸寒霜的转过身去,仿佛前一刻,她那一脸眷恋的柔情,都只是幻觉一般,根本从未出现过似的。
将后背对着周显御,萧瑾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她是为复仇而回的,情爱她在不配拥有,最近那个可怕的噩梦,她经常在做。
在梦里周显御总是为了救她,而发生各种意外,然后死去。
有被剑刺的,跳下悬崖的,掉进河里淹死的,还有被五马分尸,万箭穿心的。
每次梦醒,她都会被吓的瑟瑟发抖,越是在意对方,她就越担心这些会在不久的将来,不单单在只是梦,而是会变成现实。
而当初金光中那人的在三告诫,就向一副枷锁,将她死死困住,所以面对周显御的热情如火,她能给对方的只是冷若冰霜。
因为她不敢冒险,任何有可能伤害对方的可能,她都不愿去做,若不能相爱,便远远相守,或许这才是他们彼此,最好的选择。
而周显御望着眼前,那抹疏远的背影,眼中闪过受伤的神情,两人虽只有几步的距离,他却忽然觉得彼此间,好似隔着万水千山,可望却永不可及。
但是只是几个呼吸间,周显御眼中的彷徨就不见了,剩下的只有坚定和决然。
就算相隔千山万水又如何,若水敢拦,他便填平江河,若山敢阻,他就劈了这山。
早晚有一天,他要走进对方的心里,任何阻碍,都别想阻拦他。
将最后一抹失落也掩去,周显御嘴角的邪魅笑容,再次挂起,好似刚刚的事,没发生过一般。
“萱儿,你站那么远做什么,和你说些正事,省的我不在京师的这段时间,你再被谁欺负了去。”
慢慢的转过头,萧瑾萱心中一暖,她如何不知,周显御这是怕彼此尴尬,将话题给转移了,平日只当对方恣意妄为,却不想竟也是个体贴细心的。
见萧瑾萱,可算愿意转身,给他个正脸了,周显御一笑,几步走上前去。
“如今北戎蠢蠢欲动,我要留在扬州察看守军情况,然后估计就要转战前线了,若彼此真的开战,我怕在回京时,便是凯旋之日了。”
他七岁就跟随明帝,御驾亲征,也是那时,他的军事能力被发掘出来,十二岁时,他便初次带兵,击退灜郎国来犯之军,十三岁剿灭边关叛军,十五岁替天子巡视三军,同年掌兵五万,成为第一个,也是如今唯一握有兵权的皇子。
十七岁北戎使团觐见,他平一己之力,破去对方的千人大阵,同年两国协议谈崩,他又亲率十万大军,痛击大梁二十万大军,百战百胜,威震诸国,被称为大周的战王。
如今周显御过完年,已经年满二十,正是建功立业的最好年纪,明帝自然委以重任,派他抗击北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萧瑾萱微微福了一礼,抬头望向了周显御,眼中那抹情愫,被她深深的掩埋。
“刀剑无眼,殿下定要当心,瑾萱定会自保,您不用担心我。”
周显御闻言,点点头,转身见牵着的马,呼吸平顺,显然是缓过劲来了。
就见他一伸手,先将萧瑾萱扶上马背,然后自己也一跃,翻身上马,带着对方,往原路返去。
“我知你聪明,可京师龙蛇混杂,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你回去后,若遇困难,记得一定要找我五哥,他定会帮你的。”
萧瑾萱靠在对方怀里,静静的听着,嘴角挂着浅笑。
“殿下也是,在外要照顾好自己,你身份贵重乃是皇室子弟,若你有事,军心就会不稳,为了大局着想,凡事也要更加小心,提防奸佞小人。”
周显御心里暖暖的,将下巴抵在萧瑾萱的头上,他叹了口气。
“放心吧,我会快些将事情都处理好,然后便回京找你,但在这之前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要记得按时吃饭,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一阵风,好似就能吹走似的。”
“对了,还有钱家人,他们若是欺负你,你暂且先忍着,等我回去腾出手,在修理他们也不迟,原先那个钱璎珞就够烦的了,如今她还敢算计你,这怀安候府,爷现在看谁都不顺眼,连窝端了比较好。”
萧瑾萱眯着眼,听着头顶上方,那个男人絮絮叨叨的话,换了个更加舒服的姿势,整个人都窝进对方的怀里了。
这种挨欺负了有人护着,出了事情有人撑腰的感觉,果然是相当的好,这种被视若珍宝,小心呵护的感觉,萧瑾萱从未体会过。
而还不知,自己这护短成癖的行为,出奇赢得萧瑾萱好感的周显御,仍旧唠唠叨叨的嘱咐着,好像恨不得把对方栓在身边,他才放心似的。
足足又说了一刻钟,周显御才发现,怀里的人渐渐没了声音,一低头,他才发现,萧瑾萱竟躺在他怀里,气息均匀,一脸恬静的睡着了。
这一刻望着那张睡容,周显御觉的无比满足,这会就算谁拿天下和他换,他也不会有一点心动。
因为在他的眼中,怀里的女子,便是他的一切,得到了对方,他便是得了这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