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显然已经看到了宾利车,也认出了它是周心融的座驾。
她回头看向别墅,估计是在看周心融房间的窗子,很快又掉过头来,来到了段天身旁,轻轻敲了一下玻璃。
无奈,段天只得放下车窗。
他也看到了这女子的脸。
这张脸不一般,段天想起了刚背会的一句诗“淡妆浓抹总相宜”,用来形容她再恰当不过了。因为这张脸天生就是好底子,怎么施粉黛都不会浓,不加修饰也不会淡。
身材更是超一流,说其魔鬼身材毫不为过,和她比起来,周心融的身材尚显羸弱,商冰则有些丰腴了。
她绝不做作地给自己任何束缚,从虚束在一起的长发就看得出来;长裙也没有将身材包裹得凸凹有致,却显出了另一份自然的美;她不靠粉黛添彩,不靠身材显摆,这份淡然反衬了那份自信。
段天才看向她的眼睛,却急忙把目光略微下垂,看在她的鼻子上,因为她的眼睛好像有股巨大的魔力,让人看了一眼后就想继续看下去;她鼻梁稍高,比例匀称,让人看过后不禁惊呼老天,怎么可以把人生成如此标准?
她并没有注意地看段天,随口问道:“你是融儿的司机吧?”
这声音,就像远远的天际飘来的一股飘渺之音,却还让他听得清清楚楚;这声音入耳,段天舒服极了,就像在一个暖洋洋的春日,躺在绵软的草地上享受温情的阳光。
不由得浑身一颤,他再次把目光向下调,却落在了女人的敏感之处,急忙再次移动,索性看向了侧前方,答道:“是的,我是。”话音竟有些颤抖。
“嗯,你叫什么名字?刚来的吧?这里不能停车,请再往侧前方开,离开大门的位置,没问题吧?”
段天如释重负,急忙答道:“没问题,没问题!”迅速把车子开到了女子指定的位置。
车子离开,门前的空地让了出来,女子打开大门慢慢推开。
这一切看在段天眼里,却觉得很奇怪。
这栋别墅里住着的人绝对不差钱,如果说他们差钱的话,天底下还有人吃得饱饭吗?
但他们却如此生活,很是令人不解;沉重的大门不用电动的,却用人力来推;看外表就知道,这推门人也不是普通人!
段天不由对周氏家族产生了兴趣。
看这穿戴,说话的语气,长相以及举手投足间释放出来的气质,段天觉得她不会是别人,正是周心融口中的后妈。
在家中的地位绝对不同凡响,却起早来开大门,实在是令人不可思议。
他便盯着她看,看她的动作。
大门推开了,她用穿销固定好,拿起笤帚开始扫地,从动作上能看出来,她没有做作,在用力地扫着。
好奇心更盛了,段天更加仔细地观察起来。
扫过了大门里外的地面,她看到门边上不知什么时候倒伏着一株小树,急忙快步过去扶起来,焦急地四下张望,想找到什么东西支住它。
段天就要下车去帮忙,一想这情况下还是少一事比多一事强,便忍下了。
她四外看了一会儿,没发现能用到的东西,便慢慢放下小树,很心疼的样子又轻轻扶了一下,才起身回院里了;很快就拿着一根木棍和一条绳子出来。
她慢慢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棍子立在小树旁边,又慢慢扶起了小树,把棍子靠紧小树,另一只手开始去绑绳子。
但一只手要把着小树和木棍,另一只手自然无法用绳子缠紧它们,连续试了几次都没能如愿。
段天看得直着急,这时候再不下车,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他急忙打开车门跳下车,几步跑到女人身边。
他知道,如果自己手忙脚乱地来帮忙,这女人一定会不高兴的,那样对自己无所谓,她对融儿的看法就会有变化的;因为那样的话,融儿手下就没有能干大事儿的人了。
他跑动的速度极快,但距离她还有两米远的时候便放慢了脚步,轻轻走到她身边慢慢蹲下,一只手握住木棍和小树的上端,另一只手把住了木棍的下端;这样木棍和小树就会牢牢地被控制住,她就可以腾出手来绑扎它们了。
他的动作轻柔而到位,没有让小树受到伤害,没有让尘土到处乱飞。
匆忙间,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全是笑意;然后急忙两只手去摆弄绳子,一道道缠绕在小树上,最后在上端系了一个结。
段天适时松开手,她则适时地轻轻晃动了一下木棍和小树,它们很结实。
她抬头看向他,笑了,眼眉笑成了两道弯月。
“谢谢你!”她站了起来。
段天才跟着站起来。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着,段天才发现,她的个子居然比周心融还要高出一点儿!
“不用客气,这是我力所能及的!”段天淡淡一笑,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刚才的一笑,已经让他的心里不平静了;虽然没有更多的想法,但这样美的女人对着自己笑,任谁都不会平静的。
然后他慢慢走向车子,慢慢打开车门,慢慢地坐在驾驶员的位置,又慢慢地关上了车门。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从他转身过去,慢慢离开自己,到他进入车内,用车门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忽然觉得心里发空。
这个男人的相貌怎么会长成这样?他为什么会长成这样?
年少轻狂的自己,年轻时曾暗自发下誓言,这辈子一定要找一个高个子,相貌英俊,事业有成又懂得珍惜自己的男人的;那时的自己,心里便勾画出来一个人物,发誓就按照这个形象去找。
但她一天天失望了,那个形象不过是自己创造出来的臆造品,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样的人;因为那不是人,是完美的化身。
但今天,自己曾勾勒无数次的那个形象,竟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个头儿、相貌、动作、说话的语气,就是他!
她不由痴了,不是看着车里的他痴,而是对自己的臆想竟能实现而痴。
“秦姨,您这么早就起来了?”一声招呼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急忙回头看去,是周心融。
“心融,你吃早点了吗?我已经替你热好了!”
“秦姨,我吃过了,真好吃,谢谢您!我要上班儿了!”
“嗯,去吧,路上小心!”
“没问题,谢谢秦姨关心!”周心融快速跑向车子,段天把车子发动起来,直奔办公大楼而去。
秦姨还站在那里,看着驶出视野的轿车,心里无法平静下来。
“妈,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又传来了声音。
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李娟儿出来了。
“娟儿,你吃了吗?”
“妈,你一天天的,能不能换个话题啊?整天见面就问我吃没吃饭!”李娟儿嘀咕道。
女子这才转回去,看着李娟儿,说道:“吃饭是干好一切工作的最前提;你一顿不吃饭,就会影响吃下一顿饭之前这段时间工作效率的!”
“妈,你看什么呢?好像周心融刚走,是吧?对了,她怎么没把车停院里啊?”李娟儿问。
“你就不能叫声姐姐?她哪点儿得罪你了?”女子道。
“妈,你怎么就向着她说话呢?就她整天什么都和我抢的行径,你让我怎么对她好?”
“和你抢?人家和你抢什么了?”
“哪点都抢!他新找个保安,我说让他天天接送我,她就是不同意!”
“哪个保安?你非让他接送干嘛?”
“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整天围着我苍蝇似的家伙,一个个自诩长得标志,和那个保安一比啊,简直就是两重天!”
“保安?是不是给心融开车的那个啊?”
“开车?他竟敢开车来接周心融?我,我解雇了他!”李娟儿气急败坏地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