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李局”手中的枪是假的,没想到居然响了。
段天挡在晋瑶的前面,这一枪正打在他的右肩上,顿时血流如注。
晋瑶和夏雨手中的枪也几乎同时响了,一枪打在对方的肩头,另一枪打在了他的肋部。
“李局”顿时嚎叫起来,挥舞着匕首就要刺过来。
段天忍住痛,抬手把住身边人的肩头,一脚蹬了出去,正蹬在他的裆部,一下子命中了要害,把他踹得松开凶器,双手捂住裆部倒了下去。
枪声震惊了办公室所有的人,立刻有人出来,见段总受伤了,纷纷围过来问帮忙。
段天肩头的伤口疼痛难忍,脸都有些变形了,但他还是忍住喊道:“快去楼下把他们的人都制住!他们不是公安,是假冒的!”
“但是,他们可能有枪吧?”有人问道。
关键时刻,晋瑶表现出了临危不乱的巾帼气概,一扬手中枪大声道:“夏雨跟我走,再来几个人,找点儿家伙事儿!其余人帮段天包扎,快!”
夏雨急道:“那这里,他们能行吗?”
“不把下面的人制住,可能要有更多的人遭殃!没时间了,快!”
晋瑶率先跑向电梯。
夏雨想了想,对几个员工道:“你们好好包扎,仔细着点儿!”
说完也拎着枪下去了。
几个胆大的员工找来剪子、拖把等当武器,壮着胆子也跟着下去了。
段天闭着眼睛,心下大慰,暗道:关键时刻,还是关键人物才能解决问题啊!
同时心里也有些遗憾,这些员工,平时表现得无比忠诚,一到了关键时刻什么都不是啊!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人家是来工作的,又不是卖命来了。
想到这儿,他不由暂时忘了肩头的痛,笑了出来。
旁边的员工吓坏了,急忙问道:“段总,您――”
“没事儿,你们继续包扎吧,不用担心!”
段天又闭上了眼睛。
楼下传来了几声枪响。
很快外面警笛声连成了片,真正的警察到了。
十几分钟的功夫,晋瑶和一些警察上楼来,进了段天的房间;警察们第一反应就是把地上的这个“李局”扣起来,然后才来打听段天的伤势。
“隔壁还有几个呢!”晋瑶大声喊道。
警察们立刻冲过去,很快就把两男一女铐住抬了过来;这几个假警察还没醒过来,兀自睡得正香。
楼上楼下的假警察都被擒获了,段天的肩头也被包扎得粗了很多,楼下才上来几个领导模样的警官。
他们身为领导,仍然客气地出示证件后,一个年级稍长的警官向段天点头道:“我们是公安局刑警大队的,我叫段一锋;先检查一下还有没有伤者了,然后把受伤的人抓紧送医院,企业再来两个知情的人和我们回去,我们要了解一下情况!”
段天忍着痛,笑道:“段警官您好!我们是一家子啊,我叫段天!晋瑶,还有受伤的人吗?”
晋瑶摇头道:“没了。”
然后主动把枪交给段警官,又示意夏雨也把枪交出去,说道:“段警官,我配合你们去调查吧!这两把枪是歹徒的,我们一共打出了四颗子弹,请您拿回去验证一下!”
段警官满意地点点头,道:“好样儿的!我们这就走吧,小林子,你带几个人留下继续观察,防止匪徒有漏网的出来伤人!”
然后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道:“段天先生,快去疗伤吧,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就是!”
段天笑着接过名片,向身边人道:“把我抽屉里的那盒名片拿出一张来,给段警官!”
旁边人到了段天办公桌旁,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名片,问道:“这个不也一样吗?”
“不,那抽屉里面的!”
段警官接过名片,刚看了两眼不由又看向段天,奇怪地问道:“段天先生,你不是进出口贸易公司的老总吗?怎么,这名片――?”
段天点头一笑,答道:“段警官,那些名头不过是商业往来时用的而已,和您之间来往,用那些名头好像有些不尊重,是吧?”
段警官一挑大拇指:“段老弟,你是我从警这么多年来遇到的第一个!了不起!我先撤了,以后再联系!”
说完仔细地把名片揣好,一挥手,收队了。
段天给他的这张名片,和桌子上的那张大不相同。
桌子上的,和那些企业老总的一样,冠了几个名头,做成质量极高的烫金外表,给人一种华而不实的感觉;抽屉里的却不一样,它们很普通,没有名头,只有名字,还在名片正面的右下角,其余的大部分位置都是空白,但不是白色,而是微黄的表面,背面更是一个字都没有,却有一条条的横格儿,左上角写着“便签”两个字。
用意很明显,这名片可以当做便签使用。
员工要叫救护车,段天没同意,员工只得护送他到了医院。
以前来医院找人办事,段天要告诉医院说自己和谁有关系,或者有人之接带着他来,比如周心融、商冰,都是如此。
现在不同了,当初开业之际段天有意请了医院的小大领导四五个,他公司的场面他们也看到了;现在突然他受伤住院,这些领导纷纷过来嘘寒问暖,并反复叮嘱医生护士,要用最好的药,最好的护理。
经过检查才知道,段天是被火药枪打中的。
那个人用一把自制的火药枪打中了段天,枪膛里装的是铁粒子,深深嵌进了段天的肩头,这么近的距离,有两颗直接打到了骨头,需要做手术。
……
晋瑶和公安局的段警官回到局里,才知道这段警官是刑警大队的队长,在警界口碑极好,为人正义,身手不凡,嫉恶如仇而又铁面无私;她把情况仔细说了一遍,并一口咬定两支手枪都是坏人的。
经过审讯,这伙儿人是惯犯,他们行动之前总会仔细打探消息,知道谁遇到了问题后,便假借公安厅名义来浑水摸鱼,很多犯了错误却躲过一劫的官员都被他们敲诈过,每次敲诈的钱财数额都不小。
这次听说段天开了家大公司,认定他是个有钱人,又听说他动用了军队更觉得里面有文章,便冒充公安厅的人来,要把段天带走实施敲诈;没成想遇到了克星。
晋瑶说明白了,段警官虽然觉得她对枪的解释有漏洞,也没太纠结在这件事上;毕竟晋瑶他们间接揪出了一个犯罪团伙儿,并且从中能得到更多消息。
他让晋瑶回去了,开始亲自审问这些家伙。
开始时,他们只交代了一些小案子,涉案金额不过几千几万元。
随着审问的深入,终于有了突破。
为首的“金大雁”交代,就在前不久,他们还敲诈了一个人,说来是东岭市的名人。
“说吧,只要你坦白交代,我们会在量刑时给你考虑进去的!”段警官不多说,但不怒自威的外貌,还是让金大雁觉得交代的好。
“警官,前段时间我们得到一个消息,说东岭市的领导――”
“等一会儿,你先别说!”
段警官看看身边一同审问的警官,道:“你去把录音设备拿来,我们边录边听!”
同事去了,段警官道:“一会儿再说,你的消息涉及到了市里领导,可能很重要!”
“警官,那样的话我还真就不说了,一旦被领导知道,我又没有什么大罪,出去还不得没命啊?”
段警官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段天,你就是彻底一疯子!我和那王八蛋枪战正准备的好好的,你出来捣什么乱?”晋瑶毫不同情段天的病情,在病床旁大声问道。
夏雨看不过去了,在旁道:“晋瑶,你说什么呢?要不是段天替你挡一枪,现在躺在这里的是你!别……”
“别没良心是吧?他怎么就知道不挡的话就一定能打着我呢?要不是他在前面碍手碍脚的,我早就一枪崩了那王八蛋了!”
晋瑶不理会夏雨,继续大喊大叫。
夏雨气得指着段天,半天说不出话来。
刚手术的段天身子没有力量,他知道夏雨误会晋瑶了;晋瑶和自己大喊大叫,不过是心里感激,换句话说是心疼的表现,而她的表达方式,夏雨是不会理解的。
费了好大的劲儿,他才让自己撑起来,道:“晋瑶,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讲道理也要等我伤好出院不是?”
“等你出院?现在我憋着气呢和谁说去?”晋瑶尖声道。
夏雨不高兴了:“晋瑶,你憋着气冲墙喊去啊,段天都受伤了,你还喊个啥呀?”
晋瑶看看夏雨,不说话了。
段天急忙在中间道:“夏雨,晋瑶,你们别吵了,受伤的是我,你们吵起来,人家会笑话的!”
他故意把语气说得诙谐,轻松,不想晋瑶被误会后心里难过。
晋瑶却冲着他来了:“段天,我和夏雨吵了吗?你在中间当什么好人?”
“晋瑶,你今天吃枪药了怎么的?段天受伤需要休息,你一个劲儿地冲他喊啥呀?要喊你冲我来!”
她不管不顾了。
晋瑶看看她,又看看段天,不吭声了,突然转身就出去了。
段天知道,她心里难过;一方面自己替她挡了一枪,她现在宁可躺在床上的不是她自己;另一方面夏雨的误会,她却不能和她吵,因为夏雨明天冲着自己说话,她要是吵的话,不明显也要站在自己这一边,那样不成了两个人争自己了吗?
所以她只能出去,心里再怎么在意自己,也要等夏雨不在这里才能表达。
但夏雨还就不离开了,寸步不离,渴了随便喝口水,饿了就吃医院里的饭菜也不嫌乎,困了找个椅子趴在床边就睡;这份照顾,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能做到,她和自己并不是最亲近的,却做到了。
手术做完了,段天躺在床上,才回想起事情的经过。
我的天!
那个车挂,现在怎么样了?
一把就抓住了夏雨的手臂,他急促地道:“夏雨,麻烦你一趟,快回我办公室一趟,把我办公桌旁的那个车挂拿来!千万不要弄丢了东西,千万不要弄坏,千万别沾水!”
三个千万过去,夏雨愣住了。
“什么车挂啊,这么重要?”她不解地问道。
“非常重要,你去拿吧,我先打电话让他们保管好!”
然后急忙给晋瑶打电话。
“晋瑶,你去我办公室把那个车挂装好,千万别弄坏了,千万别沾水,千万别弄丢了什么,千万别让别人动!”
“哈,就是那个因为我多说句话,就骂的狗血喷头的车挂吗?挺值钱哪,四千万了!”
“什么四千万?”
问完,段天立刻就知道了,自己连续叮嘱了四个“千万”,可不是四千万嘛!
接着说道:“晋瑶,我让夏雨回去取了,你等她回去交给她,好吗?”
“不好!让她自己拿呗!”
晋瑶挂了电话。
夏雨不知道那边晋瑶说的什么,仔细叮嘱了一番,又找来护士叮嘱一大阵子,再回到段天身边,“段天,你可千万别自己乱动,千万别想那些没有的,千万别惦记公司的事儿,千万千万不能惦记着出院,我很快就回来,知道了吗?”
段天一吐舌头:“我的妈,五千万了!”
“贫嘴!”夏雨离开了。
她刚离开,晋瑶就进来了。
她毫不客气地锁上门,“哗”地一声拉上门帘儿,冲过来抱住段天的头,狠狠在额头上吻了一下,又坐在那椅子上,像个小猫儿似的把头扎进段天的怀里,柔声问道:“段天,你个傻子,替我挡什么枪?”
段天右肩受伤了,左手还能动,摸着晋瑶的脑袋,道:“我们是出生入死的兄妹,不论什么时候,我能保护你们时,一定要保护你们的!”
“你个傻瓜!这辈子能找到一个你这样的男人保护我,也就知足了!”
“晋瑶,你还怕找不到像样的男人吗?就凭你的为人,天下好男人任你挑!”
晋瑶抬头看向他,笑道:“可惜,这个男人偏偏就不是你!”
段天抚 摸着她的头发,道:“晋瑶,你不会怪我吧?”
“有什么可怪你的?一大帮女人疯了似的抢你,我可不想和她们一起疯!留着点儿好吧,说不定还能留个好念想!”
突然坐起来,她正色道:“段天,我不能成为你的妻子,但你也不能离我太远,行吗?比如现在,我们不过这么近距离地相处,却不会有丝毫的僭越……”
“有什么不行的?你我就是兄妹,我当哥哥的喜欢妹妹,天经地义!”
“我呸!别打肿脸充胖子行不?我比你大!叫姐姐!”
“不研究了!要不你先回去吧,一会儿夏雨来了,又会误解你的!我们不是亲兄妹,胜似亲――姐弟!你不会和她一般见识吧?再说了,她在我心里也不过是个小妹妹而已!”
“这你不用解释,我看得出来!”
晋瑶离开了。
夏雨却很快就赶了回来,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
一进屋她就看出来了,立刻问道:“谁来了啊?怎么把门帘儿都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