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谢谢你!我就送到这儿吧,保重!”
已经聊了这么久,周心融还是有千言万语,一时间无法全说出来,只能用眼神表达自己的心。
段天没时间解答她的心,他担心的是她的病。
“周总,您的病,我只是暂时控制一下,对胸骨压迫的缓解作用并不大,很快就会回复到原来的位置,那时的病情,可能要更麻烦的!”
周心融一愣,问道:“没治好吗?我现在感觉很强轻松,没有丝毫不得劲的地方啊!”
“周总,这是表面现象,您内里的病情我知道,不是这么简单的!并且,现在的情况,我也不能确定会向哪个方向发展;希望您能好好保护自己,不要着急生气,不要用力过猛,不要运动过度!”
说完了这些,段天当先一步来到车子旁,跨进了驾驶员的位置。
晋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小七紧一步来到段天身边,面色凝重地看向段天,道:“公子,一切保重!”
段天一笑,发动了车子。
段天的性格使然,停车的位置在停车场的最外侧,距离办公大楼的门挺远;他还没把车子开动,唐宋和和罗丽从里面出来了。
段天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停下了。
唐宋和罗丽四下看了一眼儿,出出入入的人不少,他们并没注意到周心融的存在,上车离开了。
段天看着唐宋车子的背影,放下车窗问道:“周总,和他一起出去的,是您的人吗?”
周心融咬咬嘴唇,道:“是的,办公室的罗丽,看方向应该是顺道,唐宋顺便把她送回去了;――不用管他,你走吧!”
段天再次发动车子离开了。
周心融怏怏不乐地回到了办公室。
唐宋和父亲高调地宣传自己和唐宋之间的关系,却当着自己的面儿把集团的女人带走,就算自己放弃对段天的爱,把这份爱埋藏在心底去接受唐宋,别人会怎么说,怎么看?
心里的委屈瞬间涌了上来,她伏在桌子上低声抽泣起来。
电话响了。
“喂!”擦擦眼泪,她拿起了电话。
“周总,我是冷西风啊!码头这里又出事儿了,很多兄弟莫名其妙地中毒了!现在有好几个重度危险,正在医院抢救呢!您看――”
“全力救治,立刻封锁码头报警,我立刻就到!”
内心的郁闷尚未消除,又来了这么个事儿,周心融捂着额头,心里乱成了一团。
一着急,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急忙找了几片药服下去,坐回了椅子。
码头已经被警察封锁,警灯不停地闪烁着,一些警察来来去去地忙着,旁边已经有了好多围观者。
“让一让,让一让!”
司机在前面开路,在人群中挤出一条通道来,周心融跟着进去了。
中间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杯盘狼藉,餐具东倒西歪,有些筷子已经掉到了地上,还有两把凳子倒着;一看就知道,这里出事儿了。
警察在四周拉上警戒线,中间有人拍照取样,忙得不亦乐乎。
周心融想往前靠近看看,被一名警察拦住了:“女士请留步,案发现场不能随便出入!”
冷西风在远处喊道:“周总,周总!”
待周心融走近,他急促地说道:“周总,刚才医院的人说毒性不重,危险者是服用过度,其余的已经没事儿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周心融点点头,问道:“说说,怎么回事儿?”
“周总,是这么回事儿:今天是个好日子,水产公司打捞上来一些好鱼,数量非常大,是平常的七八倍,兄弟们非常高兴!我也很高兴,让兄弟们弄几个菜,打上点儿酒,就在码头就着打上来的鱼喝;没想到刚喝到高兴处,就有人倒下了……”
“是不是鱼有问题?”
“周总,这鱼咱们天天打,天天卖,兄弟们也吃,没出过问题啊!”
“那,做菜的水、作料呢?还有,吃饭没?饭呢?”
“应该都没问题吧?”
“都没问题,怎么中的毒呢?”
“可能,可能,可能――”
“别三种可能了,一定是里面有问题!等警察的检查结果吧!”
时间并不长,警察给出了结果:这是当地特产的这种鱼和炖鱼的一种作料之间发生了反应;这种作料很不常用,也可以说是很普通的一味中药,――甘草。
事情就过去了,厨师的无意之举造成了这场事故。
但对于周廷峰来说,问题没这么简单,他先对冷西风发了一通火儿,才开始彻头彻尾地调查起来。
首先调来了做菜的师傅。
他并不是固定的厨师,只是因为做得一手好菜,才被大家认可的;每当有这样的会宴大家必定会让他展示一番。
今天还是这样,鱼同样是他做的;但问到为什么加甘草时,他却回答不出来了。
“周董,我不知道甘草对人体的作用,我也不知道甘草和鱼一起炖会引起食物中毒;所以炖鱼时我根本就没放甘草!”
“你放屁!没放甘草,它自己跑进去的?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谁告诉你甘草放在鱼里面的?”
“冷大哥,我一个出苦力的,哪知道那么多啊?今天炖菜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张四聋子还和我一起炖了呢!他能证明,这鱼我真的没做什么手脚,冷大哥,您可要明察啊!”
“好,好好!周董,这件事我先查一下,有什么进展再找您好吧?不能因为这么个小事儿耽误您的时间哪!”
他先大包大揽过来,为的就是减轻自己这次保卫不当的责任。
已经训过他一次了,周廷峰并没有再提他的失职,点头的答应了。
冷西风急忙把做菜的这位老兄带出去,直接来到现场,打算当一次侦探。
“你说,这次和你做菜的,接触到这些鱼的,都有谁?”
一下子出来六七个。
很正常的嘛,大家一起打鱼,上面说犒劳大家,一起动手做饭做菜,自然无可厚非;但这么一来冷西风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但事情摆在这儿,他还是找到了突破口。
“兄弟们,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也没有什么大责任;这样吧,把甘草放进去的兄弟,你出来吱一声就行,我保证一个字都不说你!”
但没有人出来。
“怎么,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看到是谁放的?只要说出来,我们还是好兄弟!不说,可就和我老冷隔心了吧?”
还是没人说。
冷西风耐不住性子了,“他妈的,自己不说,看到谁干的也不说,当我老冷是什么?好说话的吗?给你们一分钟时间,说不出来,按老规矩办!”
这话出口,就有人吓了一个哆嗦。
老规矩是什么,除了新来的不知道外,老工人都知道,就是用江水泡,直到你忍不住说出来为止。
江水泡着,一两个小时谁都没事儿;但时间一长,任谁也受不了;曾经冷西风用这种办法,曾查出偷了一批货物的人来。
这办法已经好久不用了,今天突然拿出来,大家立刻害怕了。
一个年级稍大的老工人跨前一步,说道:“冷当家的,这做鱼放甘草,只能是接触到鱼锅的人才有机会;我老头子就在外面收拾鱼了,也没机会接触啊,您看,我是不是不在这个行列里?”
冷西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问道:“谁能证明他没接近鱼锅?”
立刻有人举手证明了,并说他也在外面,一直和老大爷在一起,没有机会放甘草。
他们确实得到了没有接触做饭的兄弟的证实,算是躲过了这一劫。
冷西风继续查,又有好几个兄弟证明了清白之身,最后只剩下做鱼的兄弟谭保和帮忙的那位张四聋子。
张四聋子也被排除了,因为他只负责烧火,没离开火堆。
最后嫌疑人还是落到了谭保身上。
谭保知道,这时候的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自己没干的事儿,就算所有人都认为是,也不能承认啊!
“冷大哥,我知道不论怎么说,别人都脱离了干系,嫌疑最大的就是我了!但我谭保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是我干的我自然会承认,这不是我干的,就算是老规矩,我也不能承认啊!”
“那没办法了,李虎,李豹,你们把谭保放下去!”
虽然不情愿,也无法违背头儿的意愿,并且这李虎李豹就是冷西风安插在这里的打手,为的就是对所有的工人进行震慑。
两个人蹿出来架起谭保,直接奔向水边的一个木桩,用绳索绑住他,慢慢放到了水里。
突然张四聋子说道:“冷当家的,做饭时来了一个人,说了句话就走了!”
这话无异于发现了重大线索,冷西风立刻横眉喝道:“怎么不早说?快说,是谁来了?怎么个情况?”
“冷当家的,我听不清您的话,不过在做饭时,我确实看到了一个人;当时谭大哥回身做鱼酱,我填了一口柴火;突然冒起了一阵烟,我急忙找来扇子扇,刚找来扇子时,发现一个人从锅旁边离开了!”
“谁?”好几个声音一同问起。
张四聋子听不清大家问的什么,但猜也猜到了,说道:“好像是码头专门装船的那伙儿人中的,那个,那个刘老四!”
冷西风看向水边,大声道:“把谭保拉上来,我们去找他们算账!”
段天回到了公司,心里还在惦记着周心融,她的病,再这么拖下去,很有可能会到自己也束手无策的那一天;但唯一能治好她这病的人,只有教自己这门手艺的老师,但她早已离开了东岭市,茫茫人海,到哪里才能找到啊?
正苦苦思索没有思路时,电话打过来了。
“段总,周氏集团的冷西风带人把我们的货物全部扣押,又打伤了我们的人,您快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