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的千年寒玉啊,刚到手还没热乎呢,就这么就没了?我要找回来!”
胡千顺一边说,一边抓了根绳子,转身就跳了下去。
李岩和大叔就在他身边,听他说这句话时就开始阻止,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跳了下去,急忙来到船边,大叔抓住了绳子。
可绳子没那么长,胡千顺已经撒手了。
魏大叔高声喊道:“你们几个看好了船!”
转身也跳了下去。
这里的每个人都是生死兄弟,每一个人都不能少。
李岩快速跑进船舱,哪怕能找到件儿潜水服,再找个氧气瓶,就可以下水了。
可里面东西不少,就是没有氧气瓶和潜水服,估计早被先前的人拿走了。
张力和王富贵趴在船边看向水中,半天了连个人影儿都没有,太黑了,手电的光越来越弱。
“别找了,再找一会儿手电没电了,我们该摸黑儿了!”张力关了手电。
李岩过来了,和张力王富贵聚在一起,商量着办法。
“咱几个将就一晚上吧,明天一早再下去找;这么晚了,又没有潜水服和氧气瓶子,下去不也是白给吗?”
“将就一晚上?大哥,我们能挺到明天早上吗?这都多长时间水米未进了,再坚持一晚,船上再没了油,我们又没有力气,怎么划船回去?以我之见,趁着还有点儿体力,船上还有油,先靠岸再说,明早再找船来,不行吗?”
王富贵害怕了。
“不行,那可不行!胡千顺不要命地跳下去也就算了,魏大叔一直惦记着我们,把我们当成自己的亲兄弟,明知道下水可能遇到危险,还是跳了下去;你说,我们是不是该等他一个晚上?”
张力说道。
“大哥,你说的我何尝不明白?但是,我们也要先有命在啊!”
李岩插话道:“张力,富贵儿说的也有道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如果大叔能摸上来的话早就上来了;我们很难再坚持一个晚上的,还是先回去吧!”
张力不甘心地打开手电,探出身子照向水面,淡淡的光,仅能照出水中很小的一个范围,并且这个范围在以可见的速度在收缩着,光也越来越暗,终于看不到了。
“唉――!”
张力猛地把手电磕在船舷上,道:“兄弟们,开船靠岸!”
魏大叔不在,他成了绝对的核心,听了他电话,李岩和王富贵快速跑向驾驶室,一边看地图罗盘,一边驾驶着船前进。
归心似箭。
来的时候驾驶的是小船,又没有明确的目的地,感觉走出了很远;这回去时可就大不一样了,大船又快又稳,目的还非常明确,甚至感觉不到是在黑天!
怀着激动的心情,几个人驾驶着船前行,约莫三四个小时后,能看到灯火了;李岩高兴地喊道:“看,到了,我们快到了!”
语气中透出的又何止是兴奋?一种漂泊已久,历经沧桑的感觉跃然而出。
光线越来越强,甚至能看清,那是一些高层建筑的顶尖儿上放射出来的光芒了,几个人更加谨慎地操作起来。
“轰轰轰――!”
突然从船尾处传来了几声响,船停下不动了,立刻在海浪的作用下调转了一个方向。
“富贵你把住舵,别让船转圈儿,我和李岩去看看,可能是发动机又出问题了!”
的确是发动机出了问题,不过这次的问题不再向上次那么简单,整个发动机都坏了;没有材料和零部件,不可能维修好的。
“别研究了,我们修不好的;――不过还算不错,我们离岸这么近,明天一早怎么都能上岸了!”张力松了口气。
李岩却没有等在船上的想法,到船尾处向下看,力图找到一艘小艇。
可在那个充满宝物的岛子上,他们已经把小艇放了下去,现在能停放小艇的位置是空着的。
“找几根桨,我们划回去吧!别看船大,在水里浮着,有浮力在,很好划的!来,张力,富贵儿,我们几个找去,找几根桨,或者能代替桨的东西划,很快就回去的!回家后,我们就什么都不怕了,再也不用漂泊在水上了,再也不用被人看着了,我们都有自己的家,都有老婆孩子,不是吗?”
见两个人愣愣地看着自己,他又提高了声音,加快了语速,道:“别愣着啊,我们快点儿找,找到桨就开始划,很快就能到家的;你看,那里,那里有根木杆,把它当桨,我们三个就能划船回去的,快,来啊!”
他跑过去就拿起了那根木杆。
那是一个渔叉杆儿,叉头断掉了,只剩下光秃秃的杆儿被散扔在那里。
李岩拎着它就来到水边,把它当做桨一下下地划起来;这么短的杆儿,连水面都够不到,他还在认真地划着。
张力看向王富贵,王富贵也正看着他,张力手电微弱的光照着两个人的脸,都露出了恐惧的神色;他们知道,李岩的心理压力实在太大了,现在已经有些神智不清,要发作了。
王富贵跑过去,一把攥住木杆,小声道:“李岩,别划了,这杆儿不够长,再坚持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就能回家了!”
“回家?对啊,我要回家,怎么不能划?你没看到我在用力吗?我用力划,船就走的快些,你也划啊,我们三个一起划,一会儿就到!”
张力凑过来,慢慢抱住了李岩的头,柔声道:“兄弟,我们已经到了,不用这么用力划了,你看,那不是楼上的灯吗?灯都亮了,我们到了!这两天你也累得够呛,闭上眼睛休息几分钟,我们就进宾馆里好好的睡一觉,好好的睡一觉!”
李岩慢慢抬头看向张力,眼角沁出了泪花,在微弱的手电光里像两颗发光的明珠,他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张力用力抱起他,一边走向船舱一边小声道:“富贵儿你辛苦一下,把两根锚都抛下去,然后我们休息,能做到吗?”
王富贵点点头,转身去了。
但他也没有力气了,还是张力过来帮着他,两个人一起用力,才把锚抛了下去。
他们的船停的位置,并不是航道,第二天来往的船只也离这里很远;直到傍晚一艘海事船巡逻经过,几个人才真正地回到岸,踩在了实地上……
魏大叔紧随着胡千顺跳了下去,方向和位置都对,他水性不是很好,但他知道胡千顺的水性更差;估计从这个地方下去,能找到他。
但他失望了,胡千顺却没有了踪影,他连续潜下去三次,消耗了大部分体力还是没能找到;每次下潜都要把救生衣脱下来,自己拉住上面的细丝线,气量不足时拉着细丝线上来。
没有了体力,先上船吧,他游向船。
没想到几次下潜后,居然离开船有十几米远了。
他也没在意,十几米并不是很大的距离,自己穿着救生衣,游过去不会费什么劲儿的。
甚至他还看到了船上微弱的手电光。
但是,怎么越游距离越远呢?可能是体力透支的缘故吧?他没想更多,加把劲儿游过去。
突然一股水流涌过来,把他向后推出了几米!
这怎么回事儿?
水流的推力越来越大,已经远超了他游动时的前进动力了,啊?他们开船了!
这一惊,他的双臂停止了运动,水流立刻把他冲出了很远。
不能硬行靠近了,他开始用力呼喊。
但他距离船已经越来越远了,手电的光最后在海面晃过,已经照不到水面,明显他们几个没有听到,船加速离开了他。
“混蛋,你们几个怎么跑了?混蛋哪你们!”
他颓然地喊了几声,看着越来越远的船,用力地拍打着海水。
没有了船,也不见了胡千顺,自己的退路被切断,大叔独自一人漂在水上,无奈何恐惧袭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
既然船不见了,再找找胡千顺吧,如果能找到他,两个人一起,总比一个人强;他再次脱下救生衣,把丝线系在手腕上潜了下去。
依旧是无功而返,再次穿上救生衣,他已经没有了力气,也没有了希望。
不过有衣服在,还能漂在水上,坚持一个晚上吧,也许有活下来的可能;他躺在水面上,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海浪推着他在水面上漂动着,一浪接着一浪,也只能任由它推着了,也许,这就是命吧!
漆黑的海面上,一个没有了力气的人,剩下的只有苦苦的等待和无尽的黑夜……
他昏昏沉沉地,不知道是睡过去了,还是体力不支晕过去了。
直到阳光再次射在身上,魏大叔才醒来,发现自己正随着波浪起伏,漂在了一望无际的海面上;四下里望去,全是海水,看不到尽头。
胡千顺呢?船,估计已经靠岸了吧?还有,段兄弟呢?他现在怎么样了?
突然,就在身侧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有一块岩石凸出了水面!
还是那个神秘的魔鬼岛吗?
不关注怎么说,那都是一块“陆地”!大叔用力游了过去。
一百米的距离,走在陆地上时不过一分钟的时间;但对于筋疲力尽的他来说,费劲了千辛万苦才达到,他再次踏上了陆地。
踏上去才发现,这不是什么陆地,是一块漂浮在海面上的泡沫石!
尽管只是泡沫石,也足够让他在上面休息片刻了。
泡沫石同样在移动着。
没移动多远,大叔看到了一样东西,同样在水面上若隐若现;不过这东西太熟悉了,正是自己为了保命而抛弃的那个简易的防水箱!
命不该绝,又看到了箱子!
大叔虽然还是沮丧的心情,但看到了箱子,还是来了些精神,把泡沫石当做船,以手代桨,追上了箱子。
箱子没进水,还是老样子。
大叔怀着复杂的心情再次打开箱子,看到了自己亲手放进去的紫龙珊瑚和那颗夜明珠。
把它们捧在手上,他苦笑着,这又什么用?自己还能回去吗?
但天无绝人之路,正拿着箱子,忧愁慢慢盖过了喜悦时,一艘小船儿驶了过来;啊,船!
魏大叔兴奋地挥手招呼,不小心夜明珠掉进了水里,不见了。
但这和绝处逢生的兴奋比较,什么都不算了!
大叔终于捧着箱子上了船。
才发现,船上的人中,有三个似曾相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