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们走后,家里寂静了,只有我母亲和几个邻居,我几个婶婶在院子里聊天,收拾一些东西,农村入洞房还是有很多讲究的,而我和宁宁在屋里,两个人,只剩下了我们,伴娘被我姐姐带回家去住了,本来给她们安排了酒店,她们说要感受下农村的感觉,剩下我跟宁宁,宁宁看着我,我也看着宁宁,宁宁突然笑了,然后抿起嘴,望着前方说:“这就是结婚了吗?这是真的吗?我结婚了,呵,我真的结婚了,我跟宝蛋结婚了?” ,她好傻,自言自语,然后自己就偷偷地笑了,幸福地笑,手碰着鼻子,在那里笑,可是到最后,她竟然慢慢地哭了,她哭了,我忙说:“哎,你干嘛呢?今天可不许哭的!” ,宁宁猛地回头看着我笑说:“我是高兴才哭的,我是开心才哭的,我才不是真的哭呢,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开心吗?感觉这就跟梦一样,就像是一个梦,你也许无法理解,这是我期待多久的,好几年了,我一直在等着这天,我就知道,上帝会让我完成心愿的,虽然,虽然我也知道,我这样做,我会伤害很多人,我会伤害父母,伤害我姐,但是我,我做不到不这样做,因为我不这样去做,我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我不知道我要怎么生活,所以就原谅宁宁自私一下吧,就一下就好,我――” ,说着宁宁忍不住又哭了,这次没有带笑。
我忙搂住宁宁说:“宁宁,你别这样,是不是想妈妈了,我知道,今天你虽然表现的开心,可是我知道你心里的苦,我知道你因为什么,其实挺难为你的,我感到很内疚,让你一个人,一个人来到我们家,这样大喜的曰子,家人却不在场,只是一个人被放在这里,那种内心的恐惧,不安,伤心,我都知道!”
“不!” ,宁宁转向我,然后一笑说:“傻瓜,我不许你这样说,我不许,我没有不开心,我很开心,我想的很远,我什么都想过,我也没有对不起妈妈,也许我对不起姐姐,可是有一天,她也许会明白,如果你们真的没有办法走下去,那为何不找一个借口,也许双方会过的更幸福一点呢?我会让你永远去爱我姐姐,永远,我不介意,因为我得到的更多,我得到了你的人,这就足够了,宁宁不是傻瓜,她看的很清楚,她知道你们有多爱,什么都知道,那些苦难,那些磨难,那些眼泪,宁宁也都看在眼里,可是怎么办呢?也许相爱的人总是很难在一起吧!”
我忙说:“宁宁,我不许你这么说,不许你这样说,你听到没有,今天我选择你,我愿意跟你走下去,我愿意娶你为妻,我就是真心的,我愿意如此,我会做起一个负责任的丈夫,一个知道懂你,疼你,宠你的老公,你不要那样说好吗?我也爱你,我只是不能去那样说,很多时候,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明白吗?”
宁宁又是紧紧地抱住我说:“就算明天地球毁灭,就算明天我突然离开这个世界,我都会很知足,因为有今天,我就会无比幸福!” ,我猛地说:“傻瓜,你再这样说,我真的生气了!” ,宁宁说:“我是开心,我是开心,激动才这么说的,我不是其他的意思,我真的幸福死了,真的,真的,谢谢你,我爱你,老公,我爱你,我以后会好好地照顾你,照顾咱爸,咱妈,相夫教子,给你洗衣服,做饭,然后把我们的孩子带好,我会做好一个农村的媳妇的,我会改变的,也许开始未必做的好,但是我会一点点学的,我会一点点改变――”
我说:“宁宁,你别这么说,你不要改变,你就做你自己最好,我要你做你自己,你不要委屈自己,你原来怎么样,你还怎么样,我不想因为农村的生活把你改变,而且我也不希望你跟我一直生活在农村,我还是想带你去大城市,因为很多时候女人在农村,在一个地方久了,就真的会委屈这个女人,会很容易苍老,会变的暗淡无光,我不要你那样,我要你永远跟我第一次见到你那个时候那样的纯真,活泼,可爱,我要的是那个最真实,最真切的宁宁,明白吗?”
宁宁点了点头,被感动的,靠在我的怀里说:“老公,我爱你,无比爱你,真好,我好激动,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就是你的人了,一辈子遵从,遵命与夫君,呵!” ,她傻傻地笑,可爱死了。
我点了点头,我亲吻了下宁宁,宁宁这个时候突然说:“对了,下午那个邮包是什么啊?杭州有几个朋友还知道我结婚了,是不是他们寄来的?”
我没有说话,宁宁看着我说:“怎么了?”
我微微一笑,宁宁似乎是感觉到了,说:“谁寄来的啊?”
我说:“是你姐姐!”
宁宁似乎一颤,然后皱起眉头说:“我姐姐知道了吗?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宁宁还是那种表情说:“是什么东西?”
我说:“我也不知道,我没有看,你要不要看?”
宁宁点了点头,有点想看,但是又很紧张的样子,毕竟她姐姐知道了,她心里想什么,我能感觉的到。
我想了下,然后走到我妈那屋,把包裹拿了出来,包裹还很大的,很沉,我拿过来,宁宁看着,有点不敢看的感觉,我们看着包裹,我说:“要看吗?” , 宁宁点了点头,又看了我一下,我打开了,里面包裹的很严实,是一件衣服,一身,那衣服看起来是传统的衣服,而且是民族服饰,我一看就知道了,是畲族的,是有些年代了,很旧,但是很干净,宁宁看到了那件衣服,突然眼泪就出来了,我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我只是安慰宁宁让她别哭,她的眼泪落到了那件衣服上面,宁宁的手放在上面也被泪水打湿,手有些颤抖,我说:“宁宁,你别哭,怎么了?跟我说!这衣服――”
宁宁摸着衣服,耸着肩膀,她说:“这衣服是我母亲出嫁的时候穿的!”, 说出这句,我的心突然很痛,似乎也有种想落泪的感觉,那种感情只有去深深地体会才能感觉到。
宁宁轻轻地大开衣服,然后在中间,一封信被夹在中间,宁宁轻轻地拿起来,然后打开了,我也看到了那封信,是沈蓝写的,上面写着:
宁宁,这是妈以前结婚的时候穿的衣服,我结婚的时候也穿了,我妈当初说过,你结婚的时候,也穿这身衣服,我不知道寄出去,你是否能在那天前收到,但愿你可以,宁宁,这是你大喜的曰子,姐为你高兴,真的很开心,从内心里面祝福你,你过的好,过的开心,那就是姐姐最大的幸福,只是,姐有点心疼你,好心疼,以前都是我照顾你的,现在我无法照顾你了,又是那么远,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个面,而姐姐也不知道你是否怕见姐姐了,不要那样,乖,姐永远爱你,不要去多想,我不管是谁的女人,但是我永远是你的姐姐,姐疼你,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好的,如果有一天,你不那么想了,姐愿意看到你们都幸福,过上幸福的生活,那就是姐最大的期望,为了那一天,好好地去生活,加油,好吗?姐爱你,爱你,我们是一辈子的好姐妹,姐不多说,等待见到你的那天,乖!――爱你的姐姐!
这个后面提到一句,你们,以及最后那个落款,我看着,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特别难受,宁宁哭的稀里哗啦,而我,我在心里,也是如此,因为什么,我不想去说,因为这是大喜的曰子,我不能让这个曰子变成这样,可是有些东西它就是那样犹如刀子一样割着你的心,让你不得安宁,泪流满面。
她说希望有一天可以见到我们,可是那一天是在哪一天,那一天会很快地到来吗?
也许,也许吧!
但是如何去面对,那是在我们面前一个也许无法逾越的东西,那个负心的男人必然会背负着满心的内疚,如若见到她,必然愧疚终生。
可是该见的总是会见的,那是我们结婚三个月后吧。我记得就是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