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封身体恢复速度很快,前几月在暗屠的训练对这次恢复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没过几日,诸葛封就能活动自如了。反倒是受伤最轻的蒋思琪,每天拄着个拐棍,却依旧跟着诸葛封东奔西跑。
诸葛封伤势一好,便和蒋思琪又回到那日的山洞中。山洞没什么变化,却是遍地血迹。几具腐烂的不成样子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
清风果然还是带走了几位黑衣人的性命。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恶臭的气息,闻的让人想吐。诸葛封却一点儿也没感觉,缓缓走到了清风的尸体旁,为他合上了眼睛。
蒋思琪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深怕打扰到诸葛封。
诸葛封拿出事先从扁家村准备好的铁锹,找了块干净的地方,一下一下的挖了起来。
“我来帮你。”蒋思琪拄着拐棍,慢慢的走了过来。
诸葛封没有转过头来,声音略带沙哑道,“不需要你,一边呆着去。”
蒋思琪低下头,听话的站在了一边。看着诸葛封的背影,她心里难受至极。
尸体被诸葛封埋了好后,诸葛封又掏出事先准备好的木牌,插在了坟堆之上。
恩师诸葛清风之墓。
诸葛封跪在墓旁,久久无语。
“其实……”蒋思琪走到了诸葛封旁边,小声的抽泣道,“其实是我害了老爷爷。”
诸葛封两眼直视着坟堆,叹了口气道,“我知道,师父也知道。你不必多说,多说了,我会难过。”
蒋思琪惊讶的愣住了,半响说不出话来。
“你真当我们诸葛家的人是傻子?多年来,师父久居京城远郊的荒芜之地,从未发生过什么事,但偏偏就在我们来时便出事了?若这是巧合的话,他们又是如何发现的山洞?若这也是巧合的话,山林那么大,他们又是如何能追得上?”
诸葛封说是不说,却还是忍不住说了。
“你真以为我师父不知道?你给他买的酒里含有失功散。你真以为我不清楚,你只不过是聂风身边的一条狗罢了。”
蒋思琪眼泪簌簌的掉下来,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嘴巴,不停的喃喃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诸葛封依旧没有看蒋思琪,只是盯着坟墓,淡淡道,“真是一出漂亮的戏。厕所巧遇,然后是看老爷爷,最后以刺杀收场。本来一切都是完美的,可是连你也没想到,神风的那些人连你也不想放过吧?”
“就是不知蒋大小姐身上藏的定位器,取走了没有。”
蒋思琪噗嗵一下摔倒在了地上,她大声的哭喊道,“不是这样的!我承认,这一切都是聂风安排的,可是……可是他威胁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也有求于他。我父亲只是一位生产食品的商人,却因为飞翔最近的迅速崛起而连连亏损。我父亲实在扛不住了,只能求助聂风。”
“我又有什么办法!他是我的父亲!他都跪着求我了……”蒋思琪的哭声惊得鸟儿都飞离了树梢。
诸葛封不由得仰天大笑几声,这一切真是造化弄人。自己救了飞翔公司,却到头来害死了自己的师父……
“我以前根本没有那样的想法,我都不知道聂风是怎么得知我认识老爷爷的。只有那一次,我给老爷爷酒里下了药。”蒋思琪语无伦次的继续哭喊道,“定位器在跳崖的时候摔碎了,我也真没想过害你,而且,我……”
“你什么?”诸葛封冷冷的笑着,“你说你喜欢我?”
蒋思琪怔住了,诸葛封刚才的话的确是她准备说出口的。但当蒋思琪看到诸葛封冷漠的眼神时,她的心彻底死了,不是对诸葛封彻底死心,而是对生命彻底的死心。
蒋思琪呆滞的缓缓拿起诸葛封放在地上的青锋剑,就在蒋思琪准备刺向自己腹部的那一刻,手腕被诸葛封死死地抓住了。
蒋思琪眼神呆滞而又疑惑的看着诸葛封。他现在应该巴不得她早死,可他在做什么?为什么阻拦她?
诸葛封夺过蒋思琪手中的青锋剑,将她轻轻的拥入怀中。
“你这个蠢的要死的丫头!你知道师父为什么明知如此还这么配合你么?他临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让我好好照顾你这个死丫头!”
蒋思琪彻底被诸葛封的话惊呆了,她转头看向清风的坟墓,泪水又一次的奔流出来,含糊不清的轻声喊道,“老爷爷……”
诸葛封叹了口气,像哄孩子一样拍着蒋思琪的后背,“这一切错不在你,你只不过是一颗棋子。虽然棋子有错,但最为可恨的还是操控这盘棋的人”
“师父临终遗愿我自然要遵循。况且,我……我也不希望你死。”诸葛封缓缓道。
蒋思琪全身虚脱的躺进诸葛封的怀里。自从被聂风掌控以后,她好久没有体会到这样的安全感。
诸葛封帮蒋思琪拿着拐杖,背着蒋思琪下了山。
对于扁家村的人,诸葛封唯有感谢二字。没有这些热心的村民,他和蒋思琪根本活不下来的。
唯一让人感到无语的是,扁家村是个十分封闭的小山村,注定了这里十分落后。这里没有一切与电子有关的东西,村民们一到夜里就都休息了。
诸葛封知道,晓组现在估计已经急疯了,可这里也没有联系外面的法子,只能这样得过且过先住上一段时间。
等到蒋思琪脚伤好的差不多了,到月底时候,扁大拿村长会带着村里几位种地的村妇,赶着毛驴去集市卖菜,诸葛封和蒋思琪就能出去了。
扁铜看着诸葛封亲密的背着蒋思琪回来,愤怒的握紧了拳头。
就在诸葛封和蒋思琪不在的时间里,扁铜已经跟自己的父亲说了自己喜欢蒋思琪。
扁大拿听了也是很高兴,毕竟自己儿子二十好几的人了,也该到了结婚的时候。可偏偏扁铜眼光高的很,村里几位长得不错的姑娘他看不上,这次儿子能有个喜欢上的,扁大拿自然乐意亲自为儿子做一次媒。
而事先扁大拿也问过了诸葛封。诸葛封说了,他和蒋思琪只是朋友。
可朋友有这么亲密的吗?扁铜怒火中烧的看着两人亲密的走了过来。
诸葛封笑看着挡住去路的扁铜,对于扁家村的人,诸葛封都怀有谢意,“怎么了,扁铜哥,怎么看上去这么生气啊?”
扁铜指了指诸葛封背上的蒋思琪,“把思琪放下来,我要娶她做媳妇儿!”
诸葛封和蒋思琪面面相觑的看了一眼,怎么回事?
村长房间里,诸葛封坐在木头凳子上,笑看着村长扁大拿和蒋思琪的谈话。扁铜一脸得意的看着诸葛封,像是个胜利的将军。
“蒋姑娘,不知你家是哪里人?”扁大拿问道。
蒋思琪支吾了半天,说道,“我家京城人。”
“哦,那你父母是做什么的?”扁大拿又问道。
蒋思琪答道,“母亲闲赋在家,父亲是开店的。”
“开店的?那是……也是种地,然后再拿到集市上卖的?”扁大拿疑惑道。
噗~!
诸葛封将喝下去的白开水,笑的喷了出来。
蒋思琪狠狠的瞪了诸葛封一眼,尴尬的笑了笑道,“其实也差不多,就是生产食品的。”
扁大拿点了点头,“哦!那就是了。”
听了蒋思琪的话,扁大拿的腰板瞬间挺了起来,笑着对蒋思琪道,“蒋姑娘,你看我家扁铜也是个好男人。平常打猎什么的,都是一把好手。我又是这里的村长。”扁大拿顿了顿又道,“说些自傲的话,家里面的条件要比你家强得多。”
诸葛封满带笑意的看着蒋思琪,蒋思琪恨不得现在就把诸葛封杀了。村长这是从哪听到他家条件比我家强的,蒋思琪苦恼的想道。
“你看看,你家光是卖粮食的。我家不光卖菜,还养着几只牲畜,一头驴。平日里,我在村中也有些实权。”扁大拿为蒋思琪分析道。
诸葛封实在憋不住笑意了,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免得自己笑出声来,惹得大家尴尬。
蒋思琪无语的看着不停絮叨的村长。村长说的眉飞色舞,蒋思琪不忍心打断她。
扁大拿终于把两方家庭给分析的明明白白的,得出的结果是扁家要比蒋家强很多。
扁大拿指了指在一旁趾高气昂的扁铜,对蒋思琪道,“难得我家铜娃子相中你,我也看你是个不错的好女孩。家世那些我就暂且不提了,我家铜娃子娶你,到时候少不了你娘家的好处。”
诸葛封刚才还单手捂着嘴,现在改换成双手了,他发现一只手已经捂不住笑声了。
“到时候给你家里随一头驴过去,你看中不中。”扁大拿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样。既然铜娃子这么喜欢这女孩,不妨就给人家开出一个好条件。
蒋思琪整个人脸都绿了,这是把自己当牲口换养啊!
扁大拿看出蒋思琪有些不高兴,皱了皱眉头,没想到这女孩眼界还挺高。
“把我家那头刚生下的小猪仔再随过去,满意了吧?”扁大拿下了狠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