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何时,在面对着一个自己不知其身在何处,肉眼也无法察觉的敌人,这都不会是一件很愉快的事。
眼底悄然闪过一缕精光,转动头颅朝着四面八方环视一圈后,王九深深地吸了口长气,随即口中一声怒喝:“小子,我已经看到你了,出来吧!”
听到一声怒吼响起,陈长生不禁有些意外的朝着自己左前方看了过去,因为那名中年汉子明显是朝着那个方向在喊话。
“唉,还真是有够业余的。”
看着对方的动作,陈长生顿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就算是想要装模作样的吓唬人,那最起码也应该闭上眼睛,否则根本不像嘛!这么盯着某个方向看过去……四面八方这么多种选择,蒙对了那还好说,要是蒙错了鬼都知道你在瞎掰,到时候岂不是会很尴尬?”
然而,敌人朝哪个方向看过去,这却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这名中年汉子一番没水准的表演后,陈长生便开着隐身状态朝对方所在之处摸了过去。
但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却是,就在自己小心翼翼走进对方身前十丈左右的空间后,这边他才刚刚抬脚踩在一片空地之上,紧接着两只金属环形锯齿铁夹便从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弹起,立时紧紧的夹住了他的左腿。
“卧槽,陷阱!”
很明显,陈长生踩中了别人的陷阱,而这个别人,想必除了此时手里提着长刀的中年汉子以外,再也不会有其他人。
这种捕兽夹,他当初在东灵镇的时候,曾经见过镇子上的猎人进山时总会带在身上,是一种专门为了猎捕大型野兽而特制的。
不过,在自己的记忆中,陈长生还从来都没有见过,会有人把这捕兽夹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布置在平地上,而且还能不露出半点破绽――最起码在他看来,自己刚刚抬脚迈出去的时候,眼前这块地,分明就是连一根杂草都没有的沙地,看起来普通至极,连一点异常之处都没有。
然而,恰恰就是这片看似没有半点异状的地面浮土之下,却隐藏着这样一只咬合力极强的捕兽夹。
“******,幸亏在没进入通天塔之前,被秦杰硬逼着穿上了贴身护甲。要是没有身上这几块铁,毫无防备之下被这么一只大号捕兽夹给夹着腿,最起码也得见点血……”
被这么一搅合,陈长生自然再也无法保持隐身状态。
说得准确一些,倒也不是无法再继续保持着,而是已经完全没有了这个必要。
因为,除非他的敌人在这一瞬间瞎了眼,否则不可能看不到自己已经摸到了他身前十丈范围之内。
“难道是这段时间顺风顺水,把好运气都给用光了吗?”
口中低声咒骂的同时,陈长生手中青玉刀挥斩而出,直接一刀砍断了如今还紧紧夹在他左小腿处的捕兽夹。
这玩意儿充其量也不过就是起到一个警戒和放哨的作用而已,究其真正质地也只是生铁。虽然他手里的青玉刀表面已经布满了十几个大小不一的豁口,但凭着它中品宝器的品质,想砍断一块生铁倒也不算难事。
然而,真正重要的地方在于,就在他挥刀斩断捕兽夹这一瞬,他的敌人,那名形貌普通,至今还不知其姓名的中年汉子,已经高高扬起了手里那把长刀朝自己当头斩杀而来。
“唉……意外这种事,果然不分时间地点,只要有一个机会,它就可以无处不在……”
心中暗骂一声晦气,时至此时,陈长生也只能挥起手中青玉刀朝着那把兜头砍下的长刀迎了上去。
“大家都只不过是一鼎巫将,你真以为我会怕了你不成?”
口中一声冷哼,尽管论及出刀速度自己比对方要慢了一线,但这名中年汉子手里所拿的只不过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刀,而陈长生手里那柄青玉刀却有着几乎可以无视空气阻力的奇效,甚至就连挥砍之际也不会带起半点风声。
一道青光划破长空,凌厉锋锐的气息乍显即收,一鼎巫将全身上下一千一百斤的力量,配合着整条右手臂悄然蒙上的一层淡银色光华,尽数凝聚在青玉刀之上,最终演化为一缕森冷的刀风,带着令人心惊肉跳的迫人威势,就这么与中年汉子手里那口长刀于虚空中撞在了一处。
下一瞬,青色光华炸裂,方圆三步之内,但凡青光掠过之处,不论是草木枯叶,抑或是金属坚石,全部尽数折断。
砰!
一柄材质普通的长刀,尽管其上也同样蒙了一层淡淡银光,但在各自主人修为相若的,挥刀力量也是相差无几的情况之下,终究还是青玉刀斩断了中年汉子手中所挥砍出的一缕亮银色刀光。
断刃飞射间,陈长生一步踏出,得势不饶人,也顾不得收回全力劈出的青玉刀,却是直接松开了手,任由那只再多添一道豁口的青玉刀飞向远处,顺势朝这名中年汉子竖起左掌,随即口中一声厉喝:“定!”
下一瞬,借着一步踏出的惯性,刚刚抛却长刀的右手,想也不想便一拳顺势打了出去。
已经蒙上一层淡银色光华的拳头,不过一刹那间,便带着重如山岳般的劲力,迅猛若雷般重重砸在了中年汉子的胸口。
沉闷之音响起,在定身术定住的这一瞬,这名相貌普通至极的中年汉子整片胸膛仿佛都深深塌陷下去了一片,立时不由自主的喷出一片鲜血,身体也同时朝着身后地面重重摔下,再无半点抵抗之力。
最起码,在三息时间未过,不论陈长生想对他做什么,这名中年汉子都再也无力阻拦。
“啧啧……果然是一个老手,竟然能在我用出定身术之前,先用法力种子护住胸口要害,这么重的一拳居然都没能把你给打死。”
就在刚刚,陈长生那一记重拳即将打在对方胸口之际,这名中年汉子前胸处陡然银光大盛,竟硬着动用法力护住了心脉,故而只伤不死。
杀?
不杀?
陈长生不得不承认一件事,那就是他对这名中年汉子确实很好奇。
因为,他真的想不通,为什么自己曾经明明把他杀了一次,对方却又完好无损的活了过来。
“算了,管他那么多,先进第十一层要紧!”
然而,恰恰就也在这一瞬,异变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