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他就这么死了?”
远处小楼之上的夏侯俊在看到了这一幕之后,顿时愣住了。
“是啊,他就这么死了。”
淡淡的回了一句,夏侯正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儿子,继而感慨万千的说道:“还真是不能小看年青人,想不到你那位好兄弟的手段,还真是……真是诡异!”
想到陈长生之前那既是张口喷火,又是幻化出幻像,再加上那一手炉火纯青,简直称得上出神入化般的棍法,以及陈长生拥有的其他几样手段,夏侯正除了用一句诡异,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这个仅仅只不过十五岁的少年郎。
“诡异吗?”
口中喃喃自语的重复着自己父亲的话,半晌之后,夏侯俊不禁满脸认同的苦笑着点了点头:“爹你说的不错,长生兄弟他的手段,还真是够诡异。”
说完了这句话之后,站在小楼顶端,遥望着远处长街之上那正在迅速失去生命体征的丁浩,夏侯俊有些郁闷的摇了摇头。
“丁浩他和我一样,都是六鼎巫兵,哪怕就算是我亲自出手,也没有把握一定能把他给留下,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对他出手。但是,孩儿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死在长生兄弟的手上。”
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夏侯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好好看看你这位好兄弟的手段,仔细思考一下该如何一一应对,这些――等着以后你要与他为敌的时候,都能用得上。”
听到自己父亲的话,夏侯俊顿时皱起了眉头:“爹,我和长生是好朋友,我怎么可能会与他为敌?”
看着夏侯俊那尚且还略显稚嫩的面孔,夏侯正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但人生就是这样,有些事在还没有经历过之前,不论旁人再怎么说,当事者总是连一丁点都听不进去。
“连我同父同母的亲兄弟,都能对我下毒手,更何况是朋友?”
心中喃喃自语一番,但这句话,夏侯正却终究还是没对夏侯俊说出来。
“算了,不管你是想帮他,还是想对付他,对方的手段,你都有必要了解一些。”
幽幽的叹了口气之后,夏侯正笑着转过了身体:“丁浩都已经死了,想必很快青龙会的人就要赶到这里,你还想继续看下去吗?”
直到这句话传入耳中,夏侯俊这才恍然回过神来――他们出来一是为了看场好戏,二是为了陈长生如果对付不了丁浩,就由夏侯俊出手,两人合力将他的命留下。
如今,既然丁浩已死,他们自然没有必要继续呆在这里。
临走之前,夏侯俊最后朝着远处长街之上那一站一躺的两道身影望了一眼,心中不禁暗道:“怪不得,怪不得长生兄弟说自己一个人去足矣。原来,他凭一己之力,就可以将丁浩击杀……”
……
长街之上,清冷的月光好似流水般洒满大地,在那斜斜打在地面上的月光照映下,陈长生的影子,被拉得既细且长。
“想必,夏侯俊现在应该已经走了。”
虽然并没有查看四周环境,但陈长生却几乎可以百分百的断定一件事,那就是尽管自己是一个人来与丁浩交手,但夏侯俊一定也悄悄的跟了过来。
只不过,夏侯俊一定躲在哪个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在悄悄的看着而已。
杀丁浩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然而,丁浩死不死,这件事无论对于青龙会还是对于夏侯府,亦或是对于银月帮来说,都仅仅只不过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但这件小事,却极有可能会演变成为青龙会主左青龙借势发飙,直接出动青龙会的人马,与夏侯府或是银月帮某一方势力火拼。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与陈长生无关。
不管这古泉县之内,是由青龙会主宰,还是由银月帮或是夏侯府当家做主,这些都和陈长生没什么关系。
在陈长生从东方雨的口中得知了她的身世之后,陈长生就已经明白,自己和母亲不可能一直在这古泉县之内呆下去。
身为一个男人,虽然这个男人小了点,仅仅只有十五岁而已。
但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绝对不会抛弃自己的女人不管不顾。
尽管东方雨还没过门,但在这个世界里,一对年青男女都已经在一个屋里住了十几二十天,这足以让所有人都把他们看成一对儿。
虽说这里没有什么男女大防,民风也不似前世古代那般苛刻到极点,同时也不会对未婚男女住在一起而生出什么歧视,但一对年青男女住在一个屋里,相信任何人都会把他们当成一对夫妻来看待。
就算他们两个现在还没有正式拜堂,但陈长生相信,东方雨的心里有他,就像他的心里同样有着东方雨一样。
虽然东方雨并没有告诉他两个人以后会有什么打算,但陈长生的心里却隐隐有一种猜测,那就是当秦杰和彭月娥他们回来以后,应该也就是他们这些人离开古泉县的那一天。
“呼!”
长长的舒了口气,静静的望着不远处躺在地上的丁浩,陈长生心中一时间不禁五味杂陈。
还记得当初带着母亲离开东灵镇,来到古泉县的第一天时,陈长生就想着要干掉丁浩,让母亲从此过上安稳的生活。
但是,如今当丁浩真的死在自己手上之后,陈长生看着对方的尸体,心里所有的却仅仅只是一片平静。
除了平静之外,甚至还隐隐有些茫然。
一直以来的目标,就这么被轻轻松松的实现,在丁浩死后,陈长生忽然觉得自己的心里空荡荡的,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呆立半晌,看着丁浩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陈长生幽幽的叹了口气之后,缓缓走到地上那具不断渗出鲜血的尸体前方,伸出手为他阖起一双瞪圆了的阴鸷眼睛。
“算了,不管你和我之前有着什么样的恩恩怨怨,正所谓人死债消,你和之间的恩怨――陈家和丁家之间的恩怨,就此了断!”
手里一根黑黝黝的浑铁棍舞出一朵棍花,随即将之收归于纳物宝袋之内,陈长生抹了一把胸前的伤口,苦笑一声,迈开步子朝着城北方向缓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