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长生一个定字喝出这际,已经挺着手中铁扇冲到眼前这名少年身前三步,明明只需要再往前一点便可以将其重任的江浩然,却突然觉得自己的脑袋一阵眩晕。
脑子一片昏沉,江浩然骇然发现,在这一刻,他竟然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任由他如何想迈开脚步、抬起手臂,但他的身体却没有给他任何回馈,就仿佛他如今只是灵魂寄居在这具躯壳里,至于这具躯壳内部的一切,已经全部都与他无关一般。
“既然想杀我,那你就先去死吧!”
尽管右臂仍然有些麻木,但陈长生仍是狠狠一剑朝着江浩然的身体刺了去。
一层银色光华自手掌处蔓延至淡金色起脊长剑剑身之上,却是恰好在剑尖即将刺在眼前这名白衣青年心脏处,原本淡金色的剑身,已然完全化为了淡银色。
将法力种子注入兵器之内,可以提升武器攻击力。
这种攻击方式,只要突破了巫将境界就可以使用。只不过这种做法却很消耗法力种子,根本无法长时间连续使用,最多也不过就是当成某种杀手锏,在关键时刻用出来而已。
毕竟敌人是个会跑会跳的活物,不可能像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里任由打杀。
只不过,那是平时的情况,若中了定身术之后,哪怕敌人的速度再快,发挥不出来便再没用半点用处。
但是,令陈长生没想到的是,就在自己这一剑刺中江浩然心脏之际,对方腰间原本挂着的一块玉佩却突然炸裂,随即化为一层隐隐泛着莹润玉光的光幕,硬是让他这几乎可以说得上是全力一剑根本捅不下去。
“这又是什么玩意?”
之前伤到自己那道寒光陈长生当初倒是从丑老汉的藏书中见过,那是一种被称之为战技的东西,从本质上来说与巫术类似,但却远远要比巫术更为少见。
可如今对方身上这层玉质光幕,他却真的是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不过,让陈长生感到有些庆幸的是,那一层玉色光幕,却仅仅只不过是持续了一个呼吸左右的光景,便已然消散于无形。
但那层玉色光幕消失之后,陈长生却并没有继续在江浩然身上被一剑,而是足下发力,整个人好似全然不受力般朝着后方倒掠而出。
因为,一只主体呈枣核形,表面却布满了指余长尖锐倒刺的狼牙棒,如今已然重重锤向了那名白衣青年的后心处。
“噗!”
仰天一口鲜血喷出,此前一直处于定身状态的江浩然,却硬是在那只狼牙棒即将完全锤在他后心前,整个人朝前奋力迈出了一步。
“靠,这怎么可能?”
见到这一幕,如今已经身在三十步外的陈长生顿时皱起了眉头。
因为,自从得到定身术之后,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七十二地煞神通,极少有令他失望的时候。
当陈长生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远处那名白衣青年身上之后,尤其是他在看到对方腰间那条玉带正中间嵌着的一块方形宝玉突然布满了蛛网般裂纹,随即纷纷自腰带之上剥落后,他的眉头这才悄然舒展:“原来是这样!”
看样子,应该是如之前对方腰间那块玉佩一样,这块嵌在玉带正中间的方形玉,也并不仅仅只是一种装饰。
“这些世家子弟还……还真够富的,身上居然有这么多好东西,居然连破除我定身术的宝贝都有……”
然而感慨归感慨,如今这种情况对陈长生来说,暂时却已经与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因为,那片战场暂时来讲,已经不再属于他。
此时的主角,是之前那名与江浩然联手一起对付他的褐衣瘦子。
尽管江浩然闪开了对方重重锤在后心上的那一记狼牙棒,但他却仍然被狼牙棒之上密布的尖锐金属倒刺,给刮去了后背上的一大块皮肉。
像狼牙棒这种武器,哪怕并没有完全锤在身上,只是被它给刮了一下,所受的伤势也绝对不轻。
这一点,光看江浩然如今后背处血肉斑驳,连白森森骨头都露出来的模样便可知一二。
“被这么硬生生扯掉一大片皮肉……啧啧,那种感觉肯定会很疼。”
左右四望间,看到周围可以说交手的交手,闪人的闪人,一时半刻间也没人朝自己这边过多关注,陈长生一时间竟然生出了一种无所事事之感。
“你……”
完全没想到一直站在自己身后的褐衣瘦子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对自己突然下手,江浩然一口鲜血喷出之后,脚步身形转动,却是往一旁退去的同时也侧过了身体,可谓是侧身站着同时面对着与他距离近一些的瘦子,以及在另一边距离他足有三十余步的陈长生。
“当初跪在我面前苦苦哀求我收留你……想不到,你竟然会是这样一个王八蛋!”
看着如今这名白衣青年脸色狰狞的死死盯着自己,褐衣瘦子深深地吸了口长气,随即却又是满脸无所谓的笑了笑:“这位……江公子,只不过是跪着和你说了几句话而已就能把你给蒙住,在通天塔这种地方,我只能送你一句话――死了活该。”
打量着远处这两个如今已经起了内讧的家伙,陈长生满脸无辜的眨了眨眼睛,以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摊了摊手:“那位江公子,你暂时不用理会我。虽然被你砍了一下,但你放心,我这个人还是很公平的,你尽管放心和那家伙动手。我保证只看戏,不偷袭。”
恨恨不已的瞪了陈长生一眼,但相比之下,如今江浩然的仇恨却已经几乎全部都集中到了那名褐衣瘦子的身上。
“敢背叛我,今天你必死!”
尽管离得比较远,但陈长生的耳力却极好,把这句话给听了个清清楚楚。
而他在听到江浩然口中所说的这句话之后,顿时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看来这家伙他爹,肯定没教过他什么叫能动手别****……光放嘴炮有个屁用,老子放嘴炮是为了拖延时间下毒,拖到敌人毒发的时候再下手……”
想到毒,陈长生不由皱着眉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
如今,在他的左手食指之上,尚还残留着一缕鲜血,只不过这缕血迹却已经干涸成了血痂。